第17章 番外 最好的年华

我看过最美的风景，那里花开不落，那里四季如春。

身边的朋友大多已经结婚生子，每个人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

有的人奔波于红尘，有的人劳累于家庭。

李辰和楚蓉蓉生了一对龙凤胎，很可爱。

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说：“有时候挺羡慕你们，每个人都知道自己想要的的什么。”

李辰不说话，一个劲儿给我倒酒，“要走了？”

我在他眼里看到不舍，看到有眼泪在他眼眶里。

是吧，总归要离别，然后呢？或许再见时物是人非，又或许再也不见。

就好像梁洛一样，我们消失在彼此的世界里。

那年……

“喂，我叫李月楠，你呢？”

那是我第一次跟梁洛说话，她就像在某一处盛开的栀子花，纯白而又安雅。

那时候梁洛留着马尾，在班里很文静，从不和别人嬉戏打闹。

在老师眼里，她是最好的学生，清华大学的准学生。

在同学眼里，她从不跟任何人打交道，就像独立在另一个世界的人。

“哦，”梁洛头也不抬，一直在刷各种课题。

即便是这样，我还是很开心，因为，她至少跟我说话了。

我每天在心里想着该怎么跟她搭讪，无数种方法在我心里推翻。

我只想每天能看到她，看她坐在教室里安静学习，看她坐在食堂里文雅的吃饭。

我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被她迷住，尽管她只和我说过一句，‘哦’。

梁洛是转来的学生，一直在学校住宿。

慢慢的，学校里开始出现她的流言蜚语，所有人说她生活不检点，怀孕才会没脸待下去。

教导主任，班主任，所有老师都找她谈话。

那天，她没有来上课，我找遍学校每一个地方，她仿佛就像在学校消失……

仿佛从没有出现过……

一天……

两天……

连续几天她都没有回来，我慌了，我怕她出了什么意外，怕她就这样在我的眼前消失。

她的课桌一直空着，我每天替她擦拭课桌，替她把桌上的书一遍又一遍的整齐。

大约过了一个礼拜，她回来了，长长的马尾剪成了齐耳短发。

那天下课，我堵在她课桌前，鼓足勇气问她，“你去哪了？”

梁洛笑，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笑，很温柔，很漂亮，“你们不是都说我怀孕了吗？我去流产了。”

她哭了，没有痛苦时的哀嚎，没有撕心裂肺的嘶吼。

就笑着流下眼泪，她推开我，我拉住她，我怕她又会一声不响的离开。

她使劲挣脱我，一把拿过桌上钢笔插进我的手背。

疼，撕心裂肺的疼，我看着自己手背被血染红，看着血滴在她的板凳上。

我不敢松开，我怕松开她就不见了。

梁洛没想到我会这么笨，笨到不知道躲开，她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包住我的手。

所有的同学被惊住，他们议论纷纷。

我愤怒，为什么他们要这样排斥她，这样侮辱她！

我挣开梁洛的手，抄起自己的凳子砸进人群里，我愤恨，“谁在叨逼叨，老子弄死他！”

那天，我像疯了一样见人就打，他们人多，我就拿着凳子砸，他们夺过凳子，我就用嘴咬，用脚踹……

所有人都跑了出去，我靠在墙角望着梁洛笑，头上的血顺着脸往下流，

梁洛站在我面前，我以为她要说什么，可她什么也没说，而是扇了我一巴掌。

那天她骂我，我听不到，就只能笑……

后来，听不到她骂我，看不到她的身影，我只觉得，好困……

再后来，学校决定开除我，是她找教导主任求情才改成留校观察。

那以后，全校所有人都躲着我，或许，他们不愿意招惹一个疯子吧。

那天开始，我每天和她一起学习，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在课余时间做题。

梁洛用半年时间把我变成一个三好学生，上课不再睡觉，下课不再打闹，每天除了看书就是做题。

而我，从倒数，然后中游，再到前十，然后年纪前一百……

我发现，学习，好像并不是那么难。

终于熬到高三，所有人都进入了紧张的备考中，所有人不敢怠慢，因为这影响着一个人的一生。

曾经我一直想着，混完高中，随便找个工厂上班，挣钱然后养活自己和家人。

直到遇到梁洛，她改变了我一生……

我们约好了一起考上清华，可我知道，即便我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实现这个约定。

高考结束后，我们一起去山顶看日出，我骗她，“我在清华等你。”

她笑，笑的很开心……

我想，这应该就是最好的结局。

从始至终我没有问过她那时候她去了哪里。

从始至终我没有说过那句‘我喜欢你’。

我们相识于平淡，结束于平凡。

我想，就这样吧，就这样结束吧……

我去了南大，那天，我看到了她……

那身蓝色花纹连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