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天使之死
最近一直在看三毛的书,同样是伤痛,忽然觉得自己很失败,别人能够深爱之后,伤痛死别,而我却是连追逐爱都不敢想,伤痛的是爱而不得。“我的确是有些差劲啊”我暗暗地想,有点自责,不过转念又觉得痛苦而非自责了。
国庆前这两天我可算是忙极了,一面准备月考,一面准备他的生日礼物,还有一面和他闹着,不,和自己内心里的深爱做着艰苦斗争,日渐消瘦,茶饭不思,母亲急坏了,每天都要对我进行思想教育工作“你是要考高中的人,不能像这样”“你是要出国的人,不能像这样”,我不知道母亲说的这样是什么样,或许她只是觉得我活得很累,但具体累在哪里,她也说不出。这大概是每一个母亲都有的本领吧,不过说起来,我并不觉得累,只是心痛心痛,又心痛。我痛,他拒绝了,我痛,那我和他之间无法逾越高墙似的隔膜,压得我无法呼吸,压得我心脏生疼。似乎啊,我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
说来,难过这个东西,捂住了嘴巴,它会从眼睛里出来,捂住了眼睛,它就从鼻子了流淌出,相思久了,自然难过堆砌成疾,正巧,又染上了感冒。于是这些日子,就那么不累地更加难过了。
祖国母亲伟大的生辰,是否会是卑微的我的死期呢?
我无从得知。
昨夜是他的生辰,他自然是不会给我机会去他的生辰宴的,再多的欢笑,都被那茫茫夜色隔档下,落到我心里的,只有难过,难过,和更难过。昨夜,我睡不着,起来去夜跑,沿着环形的公路,一圈一圈又一圈,我不知道我是否累了,我不知道是否我依旧难过,我只是想跑,是跑让我没有失掉我最后的东西,本我。我看着凌晨时分在公路上疾驰的汽车,很多次想要冲到车前,让那一个个金属怪物把我碾压,让我的生命从此止步,可总是迈不开步伐,总是脱离不了那个弧形的轨道,就像人生总无法停止,无穷尽的责任和义务压迫也纵容我在它规定的轨道上肆意发疯。不是我不想死,而是这世界上还有很多我所眷恋的责任义务,它们不让我死。断翼的不死鸟,依旧在飞翔,它不知道下一次的新生,它是否还会选择斩断自己的双翼,只任由风吹,吹向它该去或不该去的地方。
昨夜的梦,异常的多彩。我累倒了,终于亲密接触了那个虚幻的世界。
我梦见他接了我的电话,我豁出一切,大声地对他说“生日快乐”,电话那头没有回应,我哭了也笑了。我在梦的黑暗里,渐渐消失,迷失,相思啃食着我,把我的所有,所有欢乐,美好,无情的夺走,最后我只剩一个空空的躯壳,不会哭也不会笑了。
天使的羽毛,满天飞舞,圣洁的羽毛沾浊了猩红的血,血在蠕动,把羽毛渐渐蚕食,最后满天的红色都开始腐烂,恶臭,恶心的气味弥漫。那是人间最纯洁的污秽,我暗想。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梦中想,不过我似乎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的陌生,也那么的熟悉,我似乎来过这里。我刚开始思考,刚开始迷惑,漫天的污秽忽然被烈火点燃,炽热焦灼的火焰在交舞着变换,我疑惑为什么没有风,伸手去触碰火焰,却才明白,风就是我,我自是风。无论那火焰是多么的神圣,有多么重要的功绩,在风中,它依旧将凌乱,它依旧将熄灭。我狠命的奔跑,我想要把火焰熄灭,我想要再见到活生生的天使,可是愈跑,火焰不减,反倒是我自己,渐渐的再消失了。
是的,天使死了。因为他本不该出现在这人世间,他不属于这里。
我醒了,伴着初升太阳的刺眼的光辉。我看见镜中的自己,泪流满面。
我痛苦的嘶吼着,向着世人,向着我曾经爱过的,向着现今爱我的。
我从来不知道,人生会这样的难,一整个看似稳固而平静的世界,一夜间,崩塌溃散,最后只剩下自己。我曾以为,神是世界的核心,世界坍塌,他能够重建,其实不然,神是这世界上最弱小的,他决定着一个世界,却无力掌控自己。我以为我能掌控自己的泪,不过到此刻,它依旧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