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坦白（1）
张涛和郑宏志抵达下城区，通过李仲彬联系了房东，拿到钥匙开了门。两人戴上手套和穿上鞋套，踏进房间里。
这个房子面积不算很大，两室一厅的结构，一个人住绰绰有余，但是居住条件的确不怎么样，环境典型的脏乱差。
张涛和郑宏志走进来，客厅和厨房连着，张涛只粗略扫了一眼，转身去了卧室。他翻遍了所有的衣柜和抽屉，里面只放着一些书籍和文件，粗略扫了几眼，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床旁边有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一部台式电脑，张涛开机之后，进入主页需要密码，他试了几次，没成功，只好暂时放弃。
张涛去了另外一个房间，郑宏志在里面，手上拿着一沓实验数据和分析报告看得入迷。
张涛环视了整个房间，里面完全不透风，光线也十分暗，显然是被吴川海改造成了一个临时的实验室。
他走到郑宏志身边，问：“有什么发现？”
郑宏志脸上慢慢露出痴狂的神情，激动道：“找到了！找到了！这就是凶手一开始到最后的实验报告，记录的十分详尽！”
张涛点点头，皱眉说道：“这些都是极为重要的证据，等一下我们全部带回局里。”
他的余光瞥见左边的冰柜，打开一看，里面是凝结成一块又一块的固状物体。当他意识到这是什么东西之后，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连忙将手上的块状物扔回去。
郑宏志循声走过来，看见冰柜里的东西，说：“这些应该就是虫卵样本了。”
张涛在整个实验室找了一圈，都是和实验相关的，他便把注意力再次放到卧室里。
抽屉和柜子都被打开过了，张涛打算再重新翻一遍，他在放电脑的桌子上又把找到的文件仔仔细细看完，这些都是医学科研方面的论文和报告。
张涛蹲下来，看见打开的柜门，里面已经没东西了。张涛回想了一下刚才他在里面只翻出几本书，觉得有点奇怪。
这里面空间不小，怎么会只放几本书，他伸手摸了一下桌子边缘，有一层薄薄的灰尘，而柜子里面没放书的位置都干干净净，摸不到一点灰尘的痕迹。
难道吴川海在行动前还回了一趟这里？张涛心里想。
郑宏志已经将实验室里面的文书报告都收起来了，他找了一个纸箱子装进去。
张涛从房间里出来，看见他在收拾，也帮着一起弄。
所有东西都放进了车后备箱里，至于冰柜里面堆放的块状物，张涛和郑宏志两个人搬不动，只能先放着，再联系物证科的人员过来处理。
两人下到一楼，张涛找了房东，通过询问得知吴川海昨天都没有回来过。
张涛总觉得不太对劲，只好嘱咐房东不要让任何人再进入三楼那个房间。
房东连声应下，张涛正准备走，忽然接到了李仲彬的电话，对方告诉他一个很重要的讯息。
在半个小时前，李仲彬下楼拿外卖时看见有人进了对面楼，是一男一女，看起来很年轻，穿着都很讲究的那种人。
张涛顿时醍醐灌顶，挂断电话后，转身再次上到三楼。这层不止吴川海一个住户，他敲响了隔壁的对门。
敲了几下，张涛没听见里面的回应，耐着性子继续敲。过了一分钟，门才缓缓打开，露出一张沧桑的胡子脸，他的眼神警惕，打量着张涛，率先发问：“你是什么人？”
张涛从口袋里掏出证件，说：“不用紧张，我就问几句话，你如实回答就好。”胡子脸沉默了几秒，点点头。
“你一直待在家里吗？”张涛一边问一边朝打开的一半门缝里打量。
胡子脸点点头，语气并不友善：“我白天都在家里，晚上才出门。”
张涛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对方身上略显邋遢的着装，还有疏于打理的头发，继续问：“那住在对门的男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胡子脸很干脆的回答，看起来并没有想和这位刚搬来不久的邻居搞好关系。
张涛接着问：“那这两天你有没有听见对门的什么动静？看见有人出入吗？”
胡子脸低头看向地面，过了几秒才回答：“前天晚上我出门在楼道有见过他，昨天就没有了，他好像一直没回来。
在你来之前，我听见一阵脚步声，就打开门瞧了一眼，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的站在对门外边。我不想多事，刚打算关门。
那个女的就过来和我搭话，看着挺年轻的，还背着一个黑色的包。她说她和哥哥是那个男人的亲戚，因为担心他腿脚不好，不放心让他一个人住这里，所以过来帮他收拾一些重要的东西就走。
我听完也没再管他们，就把门关上进屋了。”
张涛听完皱起眉头，问：“你还记得他们具体什么时候来的吗？”
胡子脸想了一下，说：“十一点多吧，这个我记得不是很清楚。”说完他看向张涛，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他已经没有耐心了。
张涛见好就收：“谢谢你的配合，打扰你了。”话音刚落，胡子脸就把门“砰”的关上了。
张涛没有在意对方的态度，他回想着刚才胡子脸说的话，再次打开房门进去。
他径直走进卧室，在里面环视了一圈，思索着那个“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亦或者只是一个说辞，根本就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这里。那他们过来拿什么？
张涛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回溯这个房间里他做过的所有事。桌上的电脑，柜子里的书和几份文件，几套衣服……
实验室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没动过，那就证明他们的目标是卧室。张涛想起之前手套上沾到的灰尘，他蹲下来打开空空如也的柜子，明白那所谓“重要的东西”，就放在柜子里。
只不过，对方赶在他们到来之前，将其带走了。
张涛短时间内无法得知那是什么，他压下心底的疑问，转身离开。
郑宏志在车里等了半天，终于看见张涛下来，忍不住吐槽：“你干嘛呢？再不回去，尸体都臭了，尸检报告你还要不要了？”
张涛启动车子，说：“我知道，现在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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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耗到十二点半，简帆的父亲简航宇都放下手头上的工作，赶来了医院。这会儿他拿着刚买的盒饭，蹲在妻子身边，小声的劝着：“先吃点东西吧，儿子一定没事的。”
贺云霞没说话，就盯着手术室紧闭的门，像丢了魂一样，对丈夫的苦心劝诫充耳不闻。
旁边的黄东泽和江海也一步都没离开过，两个人守在这里，期间简航宇曾让他们去吃饭，他们都没去。
几分钟后，手术室外的灯熄灭，医生走出来。未脱的手术服上全是触目惊心的血迹，贺云霞直接起身要去抓医生的袖子，被简航宇及时拦住。
贺云霞嘴唇颤动，却发不出声音。简航宇还算镇定，问：“医生，我儿子他怎么样了？”
医生的语气依旧凝重：“患者抢救成功，但是还在昏迷中，麻醉时间过了要是还没有醒，很可能会进入植物人状态。
另外，由于喉室破裂损伤了声带，目前需要住院观察术后恢复的情况，而且我们不能保证患者可以完全开口说话。”
贺云霞听完整个人就瘫软了，如果不是简航宇扶着，她可能会跪坐在地上。
简航宇用了几秒消化完医生话里的内容，问：“就是说，我儿子现在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要醒过来就有救对吗？”
医生点点头，转身交代护士把病人送去病房，实时监测生命体征。
黄东泽和江海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心情也是一样的沉重。
他们想跟着护士一起去病房，却被简航宇喊住：“你们不用在这里守着了，简帆由我和他妈妈照顾。今天谢谢你们，赶紧去吃饭，然后回学校上课吧！”
简航宇说完拿上盒饭，带着妻子一起前往病房。
黄东泽看着两人缓缓离去的背影，心里难受至极，却没办法做些什么。
江海拍拍黄东泽的肩膀说：“我们走吧。”
黄东泽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呼出来，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他需要找个地方安静的坐下来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