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年二十九1
今年雪又厚又白，都说润雪兆丰年，明年的庄稼收成肯定不错。雪的白倒映着窗帘，使赖在床上范哲凡错觉以为今天是个阳光日，昨天范哲凡忙完了公司今年该忙完的工作，直到明年初八才正常上班，但她是老板很多事都要提前处理，新开的摄影工作室也刚刚起步，明年有的忙。
范哲凡想趁着休息日好好睡个回笼觉，闭眼没会儿就听到刘英哒～哒～哒～拖鞋脚步声到达门口：“凡凡，起床了都十一点钟了，等下你奶奶他们都要来了。”
范哲凡听着奶奶两字直接把起床气都气出来了：“来了就来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她来她的，我睡我的，互不打扰，挺好。”
刘英听着女儿暴躁的声音沉默的走进厨房，她拨通大女儿范哲丽的电话，嘟～嘟～两声之后电话那头发出范哲丽的声音：“喂！妈！”
刘英询问：“丽丽，你什么时候过来啊？”
范哲丽顺应回答：“我们马上出门的，大致30分钟吧，要去趟超市买点水果什么的，怎么啦？”
刘英欲言又止的说：“哦，没什么事，就你妹妹又犯病了，需要你医治。”
范哲丽早就猜出个准，每次刘英说出没什么事时，后面都跟着已发生的事，这事大部分也都跟范哲凡有关，她预料今年如往年一样，肯定是范哲凡出什么幺蛾子：“好，我知道了，浩浩来了，等下他来治。”范哲丽偷笑着说。
刘英踏实的挂掉了电话，其实刘英内心对范哲凡是心有愧疚的，毕竟在家里最困难的时候，是这个小女儿一手撑起来的，因为朱小梅的重男轻女，年轻从来没有把她放在心里，总是偏袒另外两家，好吃的，好用的都往他们那搬，刘英的不服气，渐渐把范哲凡训练成了个争强好胜，不愿服输的性格。
有一年也是快进年关，村里每家每户都在灌香肠，朱小梅也灌了十大几根，年前的太阳出来的稀少，都是以雨雪天为主，香肠在大半个多月时风干下慢慢萎缩成肉干状，朱小梅爱惜自己的两个孙子，偷偷摸摸的跟范得国和范得平两家各送了两大根尝鲜，等完全晒透了在多拿些过去分给他们，但唯独没有给范得兴一家人。
周秀那时以生长孙子为傲，在范家盛气凌人的模样自居，在村里又很虚荣又大嘴巴，她在妇女群里炫耀朱小梅对她的好，把香肠的事也一并说了出去，村里的长舌妇们把这个消息传到了刘英的耳里，刘英心里不痛快，怂恿6岁的范哲凡说：“凡凡，你想不想吃香肠？”
那时的范哲凡什么都不懂，好吃是那个年纪的孩子的通病，范哲凡稚嫩的回答妈妈：“想吃”
刘英接着说：“你奶奶那里有，就在她家门口，你去找奶奶要。”
范哲凡乖乖听妈妈的话去了朱小梅家，那时候范家还没有把房子修成四合院，都是独户独家的，四家人都间隔两三户村里别家的人。范哲凡直接从门口进入家里，朱小梅正收拾着房间，看见小孙女来了，疑惑的问：“你来干什么？”脸上看出一丝疼爱之心。
奶声奶气的范哲凡说：“奶奶，我要吃香肠。”
朱小梅心里一转，若现在给眼前的这个小家伙，那过年时就不够了，她忽悠着范哲凡：“凡凡啊，香肠没有了，回去要你妈妈给你买糖去。”
6岁的范哲凡就这样被随便的两句话给打发了，她回到家里把原话说给刘英听，刘英气愤至极，气冲冲的从厨屋里一根长长的竹竿，递到范哲凡的小手里：“凡凡，你看到门口的香肠了吗？”
范哲凡神情呆滞的看着刘英点头。
刘英引导范哲凡：“凡凡，你奶奶骗你的是吧，你该怎么办了？，你每次犯错，你爸爸是怎么打你的？”
范哲凡没回答直接小跑到朱小梅家门口，看见晒衣服的绳上挂满的香肠，拿着竹竿捅蜂窝似的，把未晒透的香肠捅的个稀巴烂，朱小梅在屋里听见外面啪啪啪的东西落地的声音，走到门口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副惨状的画面。
朱小梅看着捣蛋的范哲凡暴躁的吼：“你这个祖宗勒，在干什么呀，你看我今天不教训你”
朱小梅刚拿起门前的扫把，就听到小小的范哲凡尖叫呐喊：“啊～骗子打人啦，骗子打人啦，我要吃香肠，我要吃香肠。”
左邻右舍闻声都探出头来查看究竟，村里都知道朱小梅给儿子香肠的事，但不知独独没给范得兴一家的事，被范哲凡这么一宣扬，朱小梅刻薄的名声就此开始了。
范哲凡的养成也不能全怪刘英，在刘英怀二胎时，范得兴把就多的希望压在这胎了，男孩不止是朱小梅的期望也是范得兴的期望。
范得兴有军人情结，他希望自己的儿子有天能进入部队参兵，所以名字都提前取好，不甘于平凡之意，后来在产房外得知又是女孩，连换名字的心情都没有了。范哲凡就这样背着偏中性的名字和养男孩的方式长大。
叮咚～门铃声打断了刘英的回忆，她用围裙擦干手里的水渍走向玄关去，咔嚓～门开了，范哲丽一家在预计时间之前到来了。
一米八几的崔路抱着4岁的崔明浩换上拖鞋紧紧跟着进来，像一个大熊抱着一只小蝌蚪一样，范哲丽提着一袋水果入门问：“妈！爸了？”
刘英随口说：“你小叔接走了，说等下一起来。”
范哲丽心里琢磨的走到客厅，把水果一个个摆放在茶几上的果盘里的应：“哦，房间空调太干，买点水果等下润喉。”
刘英看了一眼就回到厨房了。
崔路放下怀里的崔明浩，向厨房里刘英问：“范哲凡了？还在睡呀？”
刘英扯着嗓子无奈的回：“她能干嘛？除了睡觉还是睡觉呗。”
范哲丽完美继承了刘英怂恿人光荣传统：“浩浩，去把你小姨叫起来，快去。”
“小姨，小姨快起床，太阳都晒屁股了”可爱的崔明浩把小小的身子挂在门把手上。
第一遍范哲凡没有反应，第二遍范哲凡依旧没反应，第三遍，第四遍，第N遍……
范哲凡实属抵不过这坚持不懈奶声，穿上拖鞋磨磨唧唧的打开了房门，看见一只萌熊缩成团的蹲在门口，范哲凡一把提起崔明浩的帽子，让他站立起来：“你小子干嘛了？”
崔明浩软下他藕节似小腿，塌坐在范哲凡的拖鞋上，肉肉的手抱紧范哲凡的大腿。
范哲凡虽然是男生性格，但模子还是十分漂亮的，身材也很标准，不然她也不会因为时装起家。
范哲凡习惯崔明浩这个拖把球，任由他这样坐着，一步一挪的拖到厨房的茶水桌，她自顾自的喝了一杯水，又慢慢的拖到客厅。
范哲凡生无可念的看着范哲丽吐槽道：“你可不可以管管你儿子啊！我很累的好不啦！”
范哲丽看着蓬头垢面的范哲凡摇摇头后，又抓起果盘里的瓜子嗑着说：“你的灰暗时光需要他来拯救，明白？”
范哲凡翻了个大白眼，转向目标对着崔路求救：“姐夫，你把你儿子弄走”
崔路曲眼笑道：“我觉得你姐说的对。”
范哲凡嘟着嘴微怒：“对什么对啊，这你俩儿子了，不要我就丢垃圾桶里了！”
崔明浩是个小机灵鬼，奶气的怼范哲凡：“我才要把小姨丢到垃圾桶里了，小姨这个样子丑八怪。”
范哲凡捏了捏崔明浩的小脸：“你是上天派来跟我作对的吧，小害虫。”
范哲凡又郑重其事的边挽着头发边对范哲丽讲：“我来洗漱去的，下午还有大战了。”
范哲丽笑而不语的走来抱起崔明浩，直径丢在崔浩身上。
范哲凡脱困直奔洗手间，在电动牙刷上挤上牙膏，嗡嗡的刷起牙来。
范哲丽紧随其后的靠在门延边若有所思的问：“你有何打算？下午的计策是什么？”
范哲凡嘴里含着泡沫：“能有什么打算，坚持原则，不允许侵犯国土半分，见招拆招。”
范哲丽嘲笑的调侃：“千万别招没拆成，倒割让方圆三里城池。”
范哲凡喝了口水吐了出来，利索的反驳：“哎！别说，这被侵略了，你这盟友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有你在我放心。”
范哲丽不屑一顾的回绝：“为什么要救？本可以不伤一兵一卒的战事，总可以被你打成个两败俱伤险胜的局面，没眼看下去。”
范哲凡洗净脸上刚打上去洁面乳的泡沫，边用洗脸巾擦拭边回到自己房间，侧着头跟后面的范哲丽争辩：“战是靠人打的呀，又不是心里默念的，这不跟尼姑庵里的姑子一样了吗？”
范哲丽不想继续与她狡辩，缴械投降的说：“说真的，等下的局面比昨天估计更大，老爸都被接走了，不知道他们在盘算什么，我们还是要做好准备的，必须多制定几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