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天籁
自由岛圆形广场,在众多海盗齐声高呼下,自由岛上这个唯一被得到兰格莉承诺永保自由之身的人,自由者酒馆的老板娘阿丽雅款款走进入广场中央,提起长裙的裙角,先对从议事大厅出来的兰格莉一行人行了一个半蹲礼,然后展颜色一笑,对广场上仍在大呼小叫的海盗们眼波流转,扫视一圈。被阿丽雅看到的人渐渐安静下来。
阿丽雅在广场中间缓缓坐下,从背上解下古琴,峥峥两声,试弹了下琴弦,琴声如水,瞬间弥散在整个自由岛的上空。阿丽雅开口唱了起来,歌声悠扬,缠绵悱恻,意味深长。
“在我梦中,樱花飞舞
若雨若雪,变幻虚无
烟云飘渺,思念深处
寻寻觅觅,却迷归途
玲珑玉镜,映出孤影
音容笑貌,模糊不清
不知何名,不知何姓
可是我心,早驻君影
执君之手,与君同行
花开堪折,莫要空等
破镜重圆,梦醒之后
与君再逢,为君重奏
阿丽雅之梦”
“在我梦中,月洒西楼
如水如练,朦胧温柔
绕梁余音,谁在弹奏
悠悠婉婉,门扉之后
清风拂过,吹散忧愁
执君之手,为君守候
二十一弦古筝,三尺六寸长琴
藏不住的思念,唱不尽的离情
莫等弦断无声,才来侧耳倾听
曲终人散,梦醒之后
与君再逢,为君重奏
阿丽雅之梦”
随着阿丽雅开口演唱,广场上原本呼喝欢闹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一曲唱罢,偌大一个广场,几千人聚集之地,除了彼此的呼吸声以及巨大的篝火偶尔爆发出的噼啪燃烧声,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兰奇还是第一次听阿丽雅唱这首歌,虽然不懂吟游天赋,但是优美的旋律,婉转的歌声,仿佛一位多情的女子在向她的情郎诉说自己的思念,让兰奇听得也是如醉如痴。
说起这阿丽雅,也是一名奇女子。
阿丽雅出生在哈里拉大陆遍布樱花树的咏唱之地,是一名富商的女儿,从小就展现出对音乐超乎常人的天赋。其良好的家庭环境,也为她学习音乐创造了良好的条件,她父亲重金聘请了咏唱之地的宫廷首席乐师作为她的音乐指导老师,阿丽雅很快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在阿丽雅十五岁成年那年,成功觉醒了吟游天赋。后来阿丽雅又幸运地遇到了吟游天赋英雄卢修斯。在卢修斯的亲自指点下,对吟游天赋的理解一日千里,迅速达到中级能力者。
在咏唱之地,感觉自己吟游天赋已经很难进步的阿丽雅,决定外出游历。而这也符合吟游天赋的本性,吟游吟游,通俗地说就是边走边唱。只有丰富的游历经历,才能进一步提高对吟游天赋的理解。
为了方便行动,阿丽雅加入了一个名叫奥斯卡的歌舞团,做了为歌舞团的自由歌者,在哈里拉大陆展开了长达六年的游历。
这六年来,阿丽雅的足迹遍布了哈里拉大陆所有主要城市。阿丽雅以音乐会友,与各大王国的乐师和各种族音乐大师切磋交流,阿丽雅对音乐的理解也越来深入,对吟游天赋的掌握也越来越炉火纯青,很快成为吟游天赋的高级能力者。
随着歌舞团游历的地方越来越多,阿丽雅的名气也越来越大,不少王公贵族都以能亲耳听阿丽雅演唱一曲为荣。
阿丽雅跟随奥斯卡歌舞团游历到伊尼斯泰尔地区卡诺维德城的时候,在卡诺维德城大剧院演出时候,卡诺维德王国二王子邬绍尔对阿丽雅一见钟情,迅速展开追求攻势。
阿丽雅沉醉在吟游天赋的修行中,一心寻求音乐的至理,对卡诺维德大王子却毫无感觉,丝毫不假辞色。
求爱不成,恼羞成怒的二王子放下狠话,如果阿丽雅不从他的话,就把奥斯卡歌舞团所以成员全部投入监狱、终身监禁。
二王子准备派出自己私人卫队,前来抓捕歌舞团和阿丽雅。
幸亏阿丽雅歌迷众多,其中在卡诺维德城颇有艳名的二王子的情妇夏尔侯爵夫人,也是阿丽雅的歌迷,得知这一消息,害怕二王子得到阿丽雅之后,自己会失去二王子的欢心,就提前派人告知了奥斯卡歌舞团和阿丽雅。
惊慌失措的奥斯卡歌舞团连夜收拾行装,离开了卡诺维德城,登上了前往诺伊大陆索兹里德半岛新月王国的航船。
在诺伊大陆和哈里拉大陆之间,隔着重重迷雾的大海,不熟悉航道的船只经常会在迷雾中迷失航向,迷失在茫茫大海上,所以这片海域也就被称为迷途之海。
从卡诺维德城乘船前往诺伊大陆新月王国的奥斯卡歌舞团和阿丽雅,正在庆幸逃出生天逃过一劫的时候,又在迷途之海遇到了兰格莉海盗团。
这可谓刚出虎口又入狼窝。
奥斯卡歌舞团一百多人,却有一大半是美女。而自由岛上又是男多女少,兰格莉海盗团的海盗们拦截住奥斯卡歌舞团乘坐的航船,看到奥斯卡歌舞团这么多美女,不由得色心大动,就想把奥斯卡歌舞团的男人全部放逐到荒岛,美女和财富全部掳掠到自由岛。
就在奥斯卡歌舞团其他人员全部惊慌失措之时,阿丽雅在船头弹奏出来一曲古德菲纳语的《水手》,将所有海盗全部吸引住了。
本来《水手》是各大智慧种族还生活在原大陆时期,经常出海的德菲纳水手们因为常年航行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思念家乡的父母和亲人所唱,歌声苍凉沙哑,表达了水手们的思乡之情和不畏惧风暴的英雄气概。
“苦涩的沙,吹疼脸庞的感觉,像父亲的责骂母亲的哭泣,永远难忘记;年少的我,一个人在海边,卷起裤管光着脚丫走在沙滩上……”
一曲本来苍凉沙哑的《水手》,被阿丽雅一个女子用柔美清丽的嗓音唱出来,却别有一番动人心魄的韵味。
兰格莉和手下的海盗们,顿时被阿丽雅的天籁之音吸引住了。
当阿丽雅唱到“永远在内心的最深处,听见水手说,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搽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的时候,连这些刀口舔血的海盗也情不自禁地留下眼泪。
被阿丽雅歌声打动的兰格莉,与阿丽雅达成协议,只要阿丽雅跟随她来到自由岛坐客三年,在这三年内,每个月为自由岛的海盗演唱一首歌曲,她就放掉奥斯卡歌舞团其他所有人员。
阿丽雅接受了兰格莉的条件,但是要兰格莉保证她在自由岛上的人身自由,除了每月为自由岛海盗们唱歌一首之外,任何人不得强迫她做任何事,更不得打扰她的天赋修行。
兰格莉同意了阿丽雅提出的条件,保证阿丽雅的自由身份,把阿丽雅带到了自由岛。
来到自由岛后,阿丽雅就在自由岛广场旁开了一个小酒馆,取名自由者之家酒馆。虽然提供的酒水就是最普通的朗姆酒,可是平时不出海的海盗们都有事没事就去酒馆喝上一杯,期待阿丽雅哪天万一心情好,给他们演唱一曲,那就可以和没机会听到的同伴吹嘘好久了!
到现在为止,阿丽雅来到自由岛刚好也快满了三年。再过不到一个月,三年之约期满,阿丽雅就恢复完全自由,可以随意离开自由岛了。
也许是她想念自己的家乡咏唱之地,想起了自己曾经的亲密恋人?
也许是她想到三年之约届满,自己终要恢复自由之身?
今晚这曲“阿丽雅之梦”明显更加饱含了阿丽雅本人自己的更多情愫。
兰奇虽然听不出来这歌曲中,阿丽雅隐藏的情愫,可是他身边的觉醒了吟游天赋的艾米莉的感受却更加不同。
兰奇只听身边的艾米莉喃喃自语道:“我懂了,原来是这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