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赞娇杏

【原文】

偶因一着错①，便为人上人。

【注解】

①一着：原指下一步棋，这里是借以说人的一种行动。

【背景】

却说娇杏那丫头，便是当年回顾雨村的，因偶然一看，便弄出这段奇缘，也是意想不到之事。谁知她命运两济，不承望自到雨村身边，只一年，便生一子，又半载，雨村嫡配忽染疾下世，雨村便将她扶作正室夫人。

【赏析】

娇杏本是一个家婢，地位低下，因何成为了“人上人”呢？原来，娇杏偶然因好奇，回头看了贾雨村两眼，这从封建礼教不准女子私顾外人的眼光看是越轨的行动，所以说“错”。贾雨村考中进士，新任知府，路见当年甄家丫鬟娇杏，讨来作了二房。娇杏一年后生了儿子；再半年，雨村嫡妻病故，她就被扶作正室夫人。作者用这两句话来赞她“命运两济”。娇杏因“错”得福，转眼成为“人上人”了。诗的字里行间，充满了对封建礼教虚伪性的讽刺。

娇杏者，“侥幸”也。原本礼教教人“非礼勿视”，“礼”所规定不该看的，看了就算错。娇杏错了还不打紧，又使被看的人错以为她是“心中有意于他”。她只不过是想：此人定是“什么贾雨村了”，过后“也就丢过不在心上”，可是雨村却错把她当作是什么“巨眼英豪，风尘中之知己”，这岂非错上加错？然而，她偏偏因错而得荣耀富贵，这还不侥幸吗？对于这种现象，作者不能解释，只好归之于命运。但他并不是冷漠的、超脱的，对于这个命运不公的颠倒世界，他有强烈的愤激情绪，这就使他心中不时地涌出尖刻的讽刺语言，并且形之于笔下。赞语，是评论，并不就是赞美，这一点，我们从这两句巧妙的俗语集句中是不难体会到的。

其实，如果我们仔细分析一下书中细节，会发现娇杏的“错看”也许并非是无意的。她能够根据主人平时的言语推断出贾雨村的身份，说明她也是一个聪慧之人，加之她自身长得还算不错，怎么会甘心永远做一个地位卑下的婢女呢？她未必不想为自己找一个好的归宿，正好于此时发现了长得“这样雄壮”又“必非久困之人”的贾雨村，难保她不动一些小心思，这才“不免又回头看了两次”，由此创造命运的转机。

作者借这些细小的情节，来表现封建社会人们的生活荣枯不定，慨叹人世无常。

【链接】

《红楼梦》主要人物性格分析之娇杏

娇杏，甄家的丫鬟，生得仪容不俗，眉目清秀，虽无十分姿色，却也有动人之处。有一日掐花儿，猛抬头见窗内有陌生人感到奇怪，便回头看了一两次。这陌生人（贾雨村）便以为她有意于他，遂狂喜不禁，自谓此女子必是个巨眼英豪，风尘中之知己。贾雨村做了县太爷后，路见娇杏，便讨来作了二房。一年后，娇杏便生了个儿子，再半年，雨村嫡妻病故，娇杏被扶作正室夫人。娇杏，谐音“侥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