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尚书之女
沈烟抱着赵月揽胳膊，笑颜又凑了过去：“夫君考虑的真周到。话说回来，夫君这剑法是从哪儿练来的呀？”
“怎么？想学？”
“不过是随口问问吧。”
“是吗？原本想着，你若是想学，我可以教你。既然你随口问问，那就算了。”
“等一下等一下！你说你可以教我？”
“是啊。不过，我很严格，你若在我这儿学，可得做好准备吃不少苦头。”
沈烟脑中一下子盘算开了，心里头不断将赵月揽和黎况二人比较着。
黎况人不错，可惜是个死脑筋，怎么都不肯教她。不过一旦说服他，接下来的路就畅通了。
至于赵月揽，他竟然主动提出来教她学剑？这话怎么听都觉得有蹊跷，叫人不得不防。沈烟一百个相信，若真是在赵月揽那儿学剑，得吃一箩筐苦头。
先难后易，跟先易后难，沈烟选前者。
赵月揽等了又等，都不见沈烟说话，只见到她水汪汪的一对眸子不断打量着他。赵月揽忍无可忍地咳了一声：“想什么呢？想了这么久。”
沈烟狡黠地笑了笑：“我在想啊，我若是跟着夫君学剑，岂不是没有时间煮饭做菜了？跟练剑比起来，还是让夫君每一顿饭吃得舒坦更加重要吧。”
赵月揽抑住嘴角的笑意，转身道：“就你嘴甜。说的好像九王府把你当下人似的。”
沈烟苦兮兮应道：“可不是，这头上的朱钗都戴了数日，没换过新的。若就这么进宫见长公主，旁人恐怕真以为夫君带着个丫鬟呢。”
“笑话，你少去府外溜达一天，就能多戴一天新首饰。能怪谁呢？”
沈烟扁着嘴不说话。……说来，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她隔三差五窜溜出府，不敢打扮的太招眼，只能一切从简，要有多朴素就有多少朴素。
“前些日子西域使臣送来一对珊瑚钗，皇兄给了我，你拿去吧。府里原先有十颗水晶珠，我已叫人做成了手链，你也戴上。新送来的一批绫罗，都制成了你衣衫，你自己去挑。还有……”
沈烟瞪大了眼：“太多了吧？”
赵月揽好整以暇看了她一眼：“若是不多，恐怕别人以为本王带着个丫鬟去见长公主呢。”
沈烟暗自笑了。衣裳首饰，哪个姑娘会嫌多？她甜甜地道了声谢，喜滋滋地去拾掇了。
待沈烟梳洗一番盛装出门时，已至巳时了。
到长公主殿那会儿，刚过午时。门口早已有诸多官宦子弟、皇亲国戚相继拜谒，好不热闹。
人群中，沈烟听见一个软软的声音：“烟烟？”
沈烟起先还未反应过来，直到赵月揽暗中拉了她一把，她这才意识到对方在叫自己。
一回头只见个面容清秀、气质娴静的姑娘朝她招手，那姑娘的绛紫缎裙在人群中极为瞩目，路过之人纷纷侧目看她：“这是哪家姑娘？”
“好像是吏部许家的。”
吏部尚书之女许文静！沈烟脑中轰的一声，跟赵月揽迅速交换了眼神，那瞬间都读出了对方眼里的惊诧：许文静跟顾烟烟认识？
这时许文静已走至沈烟面前，她先向赵月揽道了声礼，而后亲昵地拉住沈烟的手：“烟烟，咱们明明说好了，不论谁先嫁人，都要常往来。怎么你嫁入九王府之后，就不理我了？是不是将我这个好姐妹忘了？”
沈烟愣住。顾烟烟的奶娘只教了她言行举止，哪会知道顾烟烟和许文静私下的交情？沈烟更没想到的是，这就是罗云丰喜欢上的姑娘，许文静！
一时间沈烟脑中乱糟糟的，却见赵月揽握住她手：“许小姐错怪我家夫人了。不是烟烟存心不理你，而是被本王粘着，脱不开身啊。”
沈烟的鸡皮疙瘩瞬间起来，她偷眼打量赵月揽，这位九王爷神色如常，一脸镇静。沈烟平复下来，吃吃一笑，另一只手也牵住了他胳膊。“夫君别这么说嘛，会叫人见笑的。”
许文静一个尚未出嫁的姑娘，何曾见过别人如此明目张胆的亲昵？一时间她的脸涨红了。她更没想到的是，九王爷是出了名的冷漠，此刻竟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她的好姐妹如此恩爱。
许文静又是尴尬，又是羡慕：“烟烟，你可真是好福气。咦，你头上的朱钗甚是好看，能否借我看看？”
许文静目光所停留的，正是沈烟新戴的珊瑚钗。她取下珊瑚钗的时候，腕间露出了水晶珠所制的手链，又引来许文静一阵惊叹：“好美的手链！”
沈烟笑着瞥了眼赵月揽：“都是夫君送我的。我先前说不要，他非让我戴上。一路上就听见叮叮当当的声响，可烦人了。”
许文静将珊瑚钗和水晶珠看了又看，总算是恋恋不舍地还给了沈烟，眼神有意无意地投向赵月揽：“九王爷待烟烟真好。”
赵月揽冷然看她：“应该的。”
这时殿前钟响，沈烟暗自松了口气：“宴席开始了，咱们进去吧。”
沈烟拉着赵月揽快步入殿，本以为就此能摆脱许文静，想不到入座时又看见了她。席内的座位是一早排好的，沈烟旁边就是许文静。
沈烟心中直呼：今日的运气真是差到家了！
长公主赵如瑟走到殿前。她是赵月揽长姐，但看起来甚是年轻，她的容貌并不算很美，额头稍平，眉略粗，轮廓较为英气，少了些纤细柔美，却多了几分大气和爽朗，尤其是笑起来眉眼间神采飞扬，令人观之可亲。
沈烟远远看见赵如瑟，就心生好感。再侧目看看赵月揽那副冷然的样子，沈烟心说：这姐弟俩还真是不同。
席间赵如瑟向沈烟走来，一手举杯，一手拉着沈烟：“这些天住在九王府，可还习惯？”
“回长公主，一切都还习惯。”
“月揽的性子我知道，不好处，你可得多担待。”
“皇姐！”赵月揽忍不住怨道。
沈烟笑吟吟地看着赵如瑟：“长公主言重了。其实烟烟也有些性子上的小毛病，不过既已嫁入九王府，那就是一家人了，自然得相互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