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更夫
一大早，刘航和马逸便被彼此的肚子的叫声吵醒了，王耀祖忙着村里的事情，也没顾得上给他们送餐，从昨天中午开始，两人便饿着肚子了，还好有一些之前的吃食，让两人稍稍充饥，但这些吃食也只是冰山一角，所以两人决定明天一早便到宋翡家蹭饭，没办法，填饱肚子才是重中之重。
宋翡看到两人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你们不是……”
马逸解释说：“此事说来话长。”
宋翡将两人请进屋，正巧赶上宋父亲刚准备好早餐，她便邀请两人一同共进早餐。
刘航一边喝着稀粥，一边将事情的经过对父女俩简单的讲述了一遍。
由于父女俩昨天一直在农田里苦作，并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听完刘航的话，父女俩露出了惊愕的神情。
宋翡摸了一下脖子上的吊坠，缓缓开口：“你们还是尽早离开比较好。”
刘航回答说：“村长说这两天就安排我们下山。”
“这是村子里的事，我觉得你们还是不要牵涉其中比较好……而且，面神的诅咒是真实存在的。”她的语速很慢，不带有任何的情感，并不是虔诚的信徒应该有的语气。
刘航和马逸同时点了点头。
宋父亲突然开口说：“你们先吃着，我出去转转。”话音刚落，他便缓缓起身了，将手插进上衣口袋里，走出了屋子。
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三人低着头，沉默不语。
阴云渐渐笼罩了整个晴朗的天空，遮挡住了暖意的阳光，使得整个村庄陷入了灰色，仿佛有一只大手从云层穿过，重重的压在村庄的上方，人们的心中浮上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感。
早餐过后，三人一同坐在电视机前。三人并没有在意电视剧的内容，互相偷瞄着对方。
宋翡先开口说：“还不知道你们是做什么的。”
刘航放下翘起的二郎腿，回答说：“我们就是旅行者……到处旅旅游，然后写一些有关的文章，给爱好旅游的伙伴们分享一下自己的经历和经验，就是这样。”他想也许是因为他们的职业，所以村民们才厌恶他们。他不想因为自己的职业而让她对自己产生厌恶，所以才说了谎，毕竟她是第一个对他们表现出友好的人。
刘航的想法与马逸难得的打成了一致。
“那你们怎么会来这么偏僻的地方旅游啊？”
“因为穷啊……毕竟这种职业的收入很低嘛！”说完，刘航垂下了眼。
这一动作，在宋翡看来，却是丢面子的举动，便安慰的说道：“收入高低无所谓，只要自己喜欢就好。”
刘航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不过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着装素净且简单，言语又成熟，与他平时所见到的二十出头的女人完全不同，她多了些沉稳细心，少了些天真烂漫。不知道她经历过怎样的事情……
“那你们都去过哪些地方啊？”
刘航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圆这个谎言，便看向了马逸。
马逸抬了抬眉。“从国内国外，到乡村城市，你想听哪个？”
马逸本想将自己从他人嘴里所听的和电视机上所看的，稍稍添加一些自己的感触说与她听，但她并没有听他讲述的意愿，只说了两个字“真好”。
宋翡抿了一口白水，开口问：“你们知道玉石吗？”
她的话让刘航想起了火车上那位老人所说的话，便回答说：“知道啊。”
听完他的回答，宋翡本就白皙的皮肤骤然失去了血色，如同久病的病人一样毫无生机可言。
“你生病了吗？”马逸的语气里充满着关心。
“还好，只是突然有点不舒服。”
听完她的话，刘航和马逸跟她道完别，便快步的离开了。两人觉得有些无聊，便在房屋与房屋之间形成的小胡同里闲逛。
两人在小胡同里穿梭着，偶然间经过一所草房，院子里站着几个腰间系有白布的人。
“马逸，咱俩还是别在这逗留了，我可不想成为祭品。”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便蹑手蹑脚的走开了。两人考虑到现在的处境，便决定找王耀祖询问马车的事情。
临近大马路五十米，两人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您好。”刘航走上前去，跟那个男人打了声招呼。
男人下意识后提了一步。“您好，你们不是村长请来的客人吗？”
“是的。多谢您上次包我们解围。”
马逸也连连道谢。
“没什么。”
刘航看了一眼马逸后，接着说：“您能跟我们说说陈生杰的一些情况吗？”
“你们知道这些做什么……我劝你们还是早点离开村子，虽然我是兽医，但我也是有职业操守的，我能帮你们一次，可不一定能帮你们第二次。”
“是是是，但我想知道……有没有他杀的可能。”
听完刘航的话，兽医略有些气愤。“我们村子向来和平。他杀？你是警察吗！轮得到你指手画脚吗！你们还是赶紧走吧，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您别生气，我说错话了，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刘航拍了拍马逸的肩膀，对兽医说：“他以前是位医生，也许能帮到什么忙。”
“你是医生？”
马逸看了一眼刘航，从他的眼神中读到了肯定的信息，便点了点头。
“既然你是医生，我就跟你说说当时的情况，毕竟我也只是一个兽医。”他叹了口气，接着说，“我检查过他的尸体，面部狰狞，手指弯曲，符合心脏病突发的症状，但有一处我不太明白……”他顿了一下，接着说，“他的左手弯曲程度与右手不同，不知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马逸回答道：“这个要根据当时的环境，才能有更好的判断。”
“原来是这样……”
“那当时的环境是什么样的呢？比如温度……”
“那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去的时候他的家人已经将尸体抬回了家中。”
“那情况就会复杂一些。”
“看来还是动物好医治，没有那么麻烦。”
马逸轻笑了笑。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还是早些离开吧。”兽医语重心长的说道。
看着兽医离开的背影，刘航皱了皱眉。“一个患有心脏病的人，还做着打更的工作，那不是加剧心脏的负担嘛！”
“可能家中生活太过贫困了。”
刘航觉得马逸的话有几分道理，便没在继续想下去。“我们去找村长吧，问问马车什么时候来，这地方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咱们还是早早离开吧。”
“你害怕了！”
“我又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害怕的。”
“是吗？那偷窥女子洗澡的人是谁呀……没准你就是下一个倒霉蛋，你还是离我远点吧，别把霉运传给我。”
刘航用力搂住马逸的颈部。“你才是倒霉蛋……我发现你去哪，哪就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马逸从刘航的手臂中挣脱出来，然后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尘，辩解说：“那第一倒霉的人应该是你啊……难道你会霉运转移大法，让他人替你受过！”
刘航露出了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眯着眼，哼笑了两声。
“不会让我说对了吧。”
刘航连忙转移话题了，说道：“你说，陈生杰的死是意外，还是……”
“你是说他杀？”
刘航点了点头。“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想啊，一个患有心脏病的人，怎么会去做更夫呢，尽管出于生活的压力，但为什么会突发心脏病呢。按理说他应该对周围的环境了如指掌……”
“所以你怀疑有人故意诱发了他的心脏病？”
刘航摇了摇头。“不知道……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两人谈话间，便走到了王耀祖的家门前，从院子里向屋中看过去，并没有人影。马逸敲了敲门，并无人回应。两人只好作罢，便走回了接待室。
天色渐渐阴暗了下来，不知这场大雨什么时候会降临，刘航和马逸感觉这是一场气势如虹的大雨，极低的气压令两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突然，有一片绿叶飘到两人的眼前。
马逸将绿树叶握在手心。“起风了。”
刘航仰望着天空，淡淡的说：“是啊……暴风雨就要来了。”
“看来，我们明天我们下不了山了。”
“是啊。”刘航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说，“我们还是回去吧。”
刘航感觉此刻的天空多了几分邪气，便催促着马逸赶紧往回走。两人走了一路，也不见一个人影，甚至家家户户的窗前都是一片漆黑。虽说两人觉得有些奇怪，但以为是什么习俗，便不在意了。
风吹的越来越急，偶尔划过几道闪电。在黑幕的映射下，整个村庄如同恶魔的城堡一般，散发着妖孽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