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监视(3)
马逸补足了睡眠之后，来到了一楼。
今日没有客人，所以刘航坐在电脑桌前打起了游戏，由于操作频繁失误，引发了队友的不满。
“现在的游戏环境太差了，我什么都没干，为什么骂我啊！你看看这脏话都不重样，这都是什么啊，TMD……”
刘航忍不住队友的谩骂，疯狂反击。马逸心想，连他这种好脾气的人都破口大骂，那他的队友一定说了很过分的话，只专心游戏，不在乎游戏输赢的人，应该再也遇不到了吧！
第二局，刘航与队友“对面都是菜鸡”又遇到了，游戏还没开始，“对面都是菜鸡”便人身攻击他，他回以同样的“问候”。马逸劝他早早结束不愉快的游戏，可他不听，非要与“对面都是菜鸡”一决高下。
“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尊重长辈！”
三局两胜的1V1对决，刘航险胜，但足以给对方一个教训。他哼着胜利的歌曲，跳动着僵硬的舞蹈，小酒在他的脚边小跑。
“我还是很有游戏天分的嘛！你说呢？”
“是是是，刘大天才！”马逸说，“你决定好怎么跟那对夫妻说这件事了吗？”
“这几张照片什么都说明不了，有什么可说的。过两天再说吧。”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啊！”
“那我有什么办法嘛。总不能破门而入，疯狂拍照吧？这样的话，我与那些只会调查婚外情的侦探有什么区别？”
“嗯……不就是一样的职业嘛？”
刘航这时才明白，所有人都不了解他目前所做的事情，可能对他们来说，他只是找到了一个特别喜欢的工作，不会中途放弃的工作，会一直努力奋斗的工作，然而为什么从事这个行业，以及工作带给他的东西，他们并不感兴趣，也不愿意去了解。
他没有怪罪马逸的意思，只是内心略有些失望。马逸不是第一个误解“侦探”二字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事实上，在此之前，他同样认为“侦探”只是存在小说里的人物，现实生活中的困难还是需要警察去解决。接触的案件多了，他才发现自己错了，侦探的存在，只是让人们知道凶手为何这么做，而非炫耀自己的聪明才智。
他不敢保证自己的解读就是正确的，但是调查婚外情的委托，却是他再也不想接受的，不论对方开出了怎样诱惑的条件。
“那现在怎么办？”马逸问，“继续跟踪吗？”
刘航不知如何回答。
一阵冷风从门缝吹过，风铃因晃动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崔莉莉推门而入，马逸连忙走上前问好。
“你好。”
“你好。”
客套过后，崔莉莉直截了当的询问事情是否有进展。
刘航如实回答。“有些进展，可是还无法判断您先生是否有问题。”
“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航将照片推到她的面前。
“这个女人是谁？”
“目前还不清楚。”
“那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弄清楚？”
“这个女人只出现过一次，所以时间上我无法具体化。”刘航说，“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请说。”
“您为何如此急切的想要拿到丈夫出轨的证据？”
“我想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必要，况且你不需要知道。”
刘航抿嘴一笑。“是我唐突了。”
崔莉莉从酒红色皮包的夹层中拿出了一张卡。“以后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刘航还在犹豫要不要接受这张卡，她便头也不回的走向了门口，马逸回过神后，立刻脱口而出“慢走”二字。
五分钟后，风铃又发出了动听的声音。
“你好。”
“你好。”高兴义说，“请问，事情有结果了吗？”
“我只拍到了这些。”
高兴义轻“哦”了一声，看了几眼照片后，视线落在了纯白色的玻璃杯上，似乎对妻子出轨之事并不在意。他对发型稍作整理，可能是怕脱发的位置影响自己的形象，总是不经意间摸一摸头发。
刘航心想，也许不久之后，自己也会经历这种困扰，到时候，是选择植发呢？还是剃成光头呢？光头侦探听上去也还不错！
“高先生，您认识这个男人吗？”
刘航只是抱着随口一问的态度，房间内空气过分干净不免尴尬，所以他脑袋里就蹦出了这么奇怪的问题。
“认识。”高兴义的回答令人出乎意料。“他是我的高中同学，是个律师。”
“律师？您妻子遇到了什么事情吗？也许我们能帮上什么忙。”
马逸不明白刘航此话何意，但高兴义好像不太愿意接受别人的帮助。
“高先生，我看得出来，你对你妻子还有感情。”刘航说，“两个人能走到一起不容易，千万别因一时冲动而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情。”
“那么告辞了。”冷冷的语气包含了太多的无奈。
马逸将他送到门口，一阵风吹过，空气中夹杂着一股啤酒的味道。“高先生，您经常借酒消愁吗？”
高兴义反驳道：“我从不喝酒。”
“不好意思，可能是我闻错了。”
“没关系。那我走了。”
“路上小心。”
马逸好奇男人到底背负了什么，才导致脊背弯曲的。若他不说，别人永远都猜不透他的心思，更不会知晓他经历的痛苦。
高兴义将钱以转账的形式发送到刘航的微信上，并附加了一句话“这段时间辛苦了”。
“老马，你知道高兴义在想什么吗？”
“给人感觉怪怪的……难道他不想离婚了？若是那样的话，终止合同不就好了，为什么还给你钱呢？不过，话说回来，他认识这个男的才奇怪吧！”
“说的也是，这个男人到底是男方律师，还是女方律师呢？”刘航不相信男人与崔莉莉是因为好久不见，才决定出来喝一杯，顺便聊了些彼此的近况。“真是头大啊！”
“要不晚上出去喝一杯？”
“不了，没什么心情，你去找老邓吧。”
“那好吧。”
天黑之前，马逸就离开了公寓。
刘航环视空荡荡的屋子。“怎么不再热情一点呢，是不是我就答应跟你一块儿去店里了。就你这个榆木脑子，能找到女朋友才怪。”他指着合照中马逸的大脸说，“真的是情商低的可以！”
视线一移动，他便看到了偷拍的照片，已经看过多次了，所以根本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盯着照片的时间久了，他感觉眼皮略有些沉，借着明日在工作的由头，一头扎进了沙发里。
大街上，身穿家居服的男人和女人吵得面红耳赤、夫妻反目，完全不在意周围人的劝说，甚至拳脚相向。
刘航急忙上前劝阻，却发现两张陌生的脸孔突然变成了崔莉莉和高兴义。他本想客观的劝说两人，但两人将矛头指向了自己，一时之间，他百口莫辩。看热闹的群众也在他背后指指点点。
他转身拔腿就跑，崔莉莉和高兴义紧追不舍，时不时还有腐烂的菜叶丢到他的脸上，害怕令他忘记了反击。
他便一直跑，一直跑……
“喂，醒醒，怎么在这睡着了。”马逸说，“你也不怕着凉。”
刘航一把抓住马逸的手，确定手掌心的温度后，他暗暗告诉自己“刚刚只是一个梦”。
“喝口热水。”
刘航看了一眼时钟，便问，“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喝酒怎么能少得了你呢，我把老邓拉过来了。”马逸的笑容略显得意。
“那他人呢？”
“上楼做饭去了。他说他学会了几道菜，非要露一手。”
“啊！我能拒绝吗？上次吃了他做的炒饭，我整整跑了一天的厕所，求求你，就饶了我吧！”
“放心。我叫了外卖，他的炒菜只是配菜。”
刘航竖起拇指。
“希望他的厨艺能有所精进吧！”
“我看你是想多了。”
两人走上二楼，便看到菜叶满地、炊具乱放的场景。邓墨一手拿着酱油，一手拿醋，将液体同时倒入锅中。
“等一下！”
马逸制止的声音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