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历史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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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诃额仑大声哀呼:我的丈夫赤列都啊

一天,也速该在打猎途中看到篾儿乞惕部的也客赤列都骑马而来,他刚刚从斡勒忽纳兀惕部娶妻归来。斡勒忽纳兀惕是弘吉剌部的一个氏族。也速该窥见其妻诃额仑美艳无比,马上返身跑回家,伙同其两个族人策马赶来。也客赤列都见势不妙,抽打黄马向山坡快速逃去,以为可以把抢劫者引开。见三人追来,他加速绕过山头又回到马车旁。坐在车上的诃额仑对他说:“你可看出他们三人的来意?他们要害你的性命!快逃吧,只要保住性命,何愁找不到女人。你若挂念我,再娶妻室用我的名字呼她便是了。快来吻我身香,赶快逃命去吧!”说罢,脱下外衣扔给新郎。这时,也速该三人也绕山急追而来,眼看就要来到车前,也客赤列都急忙打马朝斡难河上流逃去。

赶跑了赤列都,三人带着诃额仑回家,也速该牵着缰绳,两个族人一前一后。见此情景,诃额仑大声哀呼:

我的丈夫赤列都啊

在吹乱乌发的野风中

在漫漫无际的荒野里

你将如何熬过

那身单影只饥肠辘辘的日子啊

如今的我

头发散乱逆风飞

此苦此难怎得度?

走在一旁的族人劝说道:

搂抱你的汉子

已越过重重山岭远去

挂念你的男人

已涉过道道河水远去

任你如何哭号

再也不能回来

荒山野岭重重

归来之路难寻

就这样,也速该将诃额仑带回家,做了自己的妻子。

也速该抢走诃额仑

这是一则暴力抢婚的故事,本来不值得喝彩。一般认为,抢婚是古代蒙古民族的一种习俗。有血缘关系的氏族内部是不能通婚的,孛儿只斤氏属于尼鲁温蒙古,弘吉剌属于迭列列斤蒙古。这两大支系没有血缘关系,可以异族通婚。但如果没有适当的途径,通婚往往演变成掳掠妇女的行为。习俗是指在同一文化背景下,人们习以贯之的生活行为,不会引起纠纷和仇恨。抢婚并非习俗,只是在混乱无序、抢掠盛行的社会背景下发生的暴力事件。篾儿乞惕人和蒙古人驻牧地相邻,就经常掳掠对方的妇女。十八年后,铁木真的新娘孛儿帖又被篾儿乞惕人抢去,送给了也客赤列都的弟弟为妻,久而久之,发展成了这两个部族的传世血仇。

传说诃额仑的哀号,掀动了斡难河河水,森林也随之呜咽,但她还是明智地顺应了这一变化,认可无法挽回的事变,重新构建生活。进入也速该家庭,她同样专一于自己的丈夫,也速该被塔塔儿人毒死时,诸子尚未成年,她虽然可能不是长妻,却担起一家之长的责任,顽强地养活着七个孩子。当泰亦赤兀惕族弃营而走时,诃额仑骑马持鬃,挥舞着已故丈夫的精神之旗,去追赶那群抛弃他们的人。她改嫁给蒙力克,对这个家族后来的发展至关重要。蒙力克是一个萨满大教主,被蒙古人视为天神的心腹,他的威权可以替天行道。继父的名望使成吉思汗的部落联盟乃至后来的大蒙古国,都有了宗教的根基。

诃额仑为也速该生下了五个孩子,铁木真、合撒儿、合赤温、帖木格斡赤斤四个儿子,还有一个叫帖木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