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家里的民族交融：收养蒙古族人家的女儿

20世纪三四十年代，婚后数年没有生育的尕布藏夫妇便领养了一名蒙古族女婴。

拉姆措（尕布藏的养女）：

我的阿爸、阿妈（养父、养母）结婚后好些年没有生娃娃。那时我的亲生父母从海西逃出来，到了门源又到了夏日塔拉的大马营那一带，靠给人放羊、做手工过了几年。后来又来到了祁连的黄藏寺，以给这个地方的尧熬尔人干活为生。后来生活困难，家里面娃娃也多，再加上阿妈（生母）又病了，就说要把最小的我送人。我的阿爸（养父）知道了就去把我要来了。我的亲生父母又在祁连县住了七八年，到1956年前后才回他们的老家青海海西去了。

尕布藏的养女出生在其父母颠沛流离的迁徙中。他们离开故土青海海西，辗转门源、大马营、祁连，所到之处都是牧区。他们依靠放牧、缝衣服、制作日用品的技术维持家庭的基本生存，也为当地牧人提供了稀缺的手艺。很多来到这里的人们都和他们一样，与当地人在生计上形成了一定的互补。

图1 尕布藏老人（居中坐，左一）与他的多民族家庭

摄于1999年1月，尕布藏老人80大寿当日，甘肃省肃南裕固族自治县皇城镇。安惠娟供图

从历史上看，蒙古族的融入对裕固族的形成与发展起到了重要的作用。这是一个长期而复杂的互动过程。自20世纪以来，陆续还有零散的蒙古族人被裕固族部落所接纳。裕固语分东部裕固语和西部裕固语两种，其中东部裕固语属蒙古语族，被认为是在词汇和语法方面最接近蒙古语的亲属语言之一。

因此，笔者认为，若要从历史的角度对裕固族及其文化有相对完整的理解，则要注意到在历史进程和日常生活中蒙古族文化与裕固族文化之间的互动与关联。

图2 尕布藏老人去世多年后，他的女儿拉姆措（前排左二）回到青海省德令哈市戈壁乡寻根，与故乡的蒙古族姐妹及家人们合影

摄于2018年1月。安惠娟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