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哈尼族奕车文化中的女性身体审美表现

哈尼族历史名称繁多，自称就有哈尼、白宏、雅尼、碧约等十多种，各自称单位内的相互称呼和其他民族对哈尼族的称呼更是多种多样。现在通用的“哈尼”为人数最多、使用最广泛的一个自称。“奕车”是哈尼族各自称单位内的一种互称。奕车人的语言与大多数哈尼族支系语言相通，其家族谱系的远古部分与其他支系完全相同，根据奕车家族谱系记载，第三十五代就是奕车，是现在奕车人的共同祖先，这也是自称“奕车”的由来。

从史料记载来看，哈尼族是一个尊崇女性的民族，关于哈尼族族称的含义，学者认为“哈尼”一词是由代表飞禽走兽的词和代表女性的词组合而来的，“哈”的含义是他们源于飞禽虎豹，在哈尼语中有强悍、勇猛的意思，“尼”在哈尼语中不仅具有“人”的意思，而且有女性的含义。^[1]因此族称反映出哈尼族在历史上对女性的尊敬和崇拜。哈尼族父子连名谱牒制度也反映出哈尼族人对女性的尊重，元江、红河一带父子连名谱牒的始祖是“木安”，“木安”的前面一个是“木玛”，“木”是天的意思，“玛”是母亲的尊称，“木玛”意即天母，若按父子连名的顺序，“木玛”排在一切男性谱系的前面，为始祖的始祖。语言作为思想的载体，能深层地反映出使用该语言的文化特色，按照民族语言谱系分类来看，绿春县、红河县、元江县一带的哈尼语属于汉藏语系藏缅语族彝语支哈尼族哈雅方言。在哈雅方言中，“ma³³”这一语素不仅有表示“雌性”“母亲”的意思，而且引申为“大”“重要”的意思。比如“a³¹ma³³”意为“母亲”，“lɔ⁵⁵ba³¹lɔ⁵⁵ma³³”意为“母亲河”，“dɛ³³ma³³”意为“大田（水田）”，“bɔ³³u⁵⁵bɔ³³ma³³”意为“大肠”，“la³¹ma³³”意为“拇指”，“na⁵⁵ma³³”意为“太阳”。此外，哈尼族称呼夫妻为“哈咪哈学”，“哈咪”是妻子的意思，“哈学”是丈夫的意思，妻子排在前面，丈夫排在后面，汉译即为“妻夫”。^[2]

正如语言学家萨丕尔所说的：“语言的背后是有东西的，而且，语言不能离开文化而存在，所谓文化是社会遗传下来的习惯与信仰的总和，它可以决定我们的生活组织。”^[3]因此，无论从哈尼族的族称、日常语言，还是父子连名谱牒等文化习俗中都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女性在哈尼族中的重要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