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对人的印象总是会变来变去）
“这样啊，那小零的班主任还真是个好人。”听完黄爱凌周末经历，董慧赞叹道。
“嗯，多亏他愿意每天送零回家我才通过了考验。”
“那你还不感谢一下人家，而且名字居然叫艾翎？多巧啊。”
“听零说就是因为名字相同他的班主任才问起他的。”
“长得怎么样？帅不帅？”
“我还没见过呢，本来准备感谢一下人家，但又不知道该送什么好。听说现在老师都不太喜欢家长送礼。”
“把自己送给他怎么样？我看他估计是想当小零爸爸才这么殷勤的。”
“闭嘴！胡说什么呢，别人老师又没见过我。”
“也是，见过你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
“哼！不跟你说了。”黄爱凌低下头闷头吃饭，不过她确实不明白这个班主任为什么对哀零这么上心，难道仅仅因为名字相同？
“我回来了。”黄爱凌提着零食和晚饭进门换鞋，“考察通过了，我们又可以吃零食了！”
“您好。”这时黄爱凌才察觉屋里有外人，不过看哀零一脸自然的样子，黄爱凌觉得不会是强盗。
“我是哀零的班主任，我叫艾翎。”
“啊，您好，您好。真是辛苦您每天送我家孩子回来了。”
“哪里，哀零是个很聪明的孩子，我很喜欢他。而且听说您是独自领养的他？一定很辛苦吧。”
“诶，也还好。”黄爱凌笑着放下了手中的晚饭和零食，奇怪为什么哀零会跟老师说这些。
“我在和老师聊三国，老师知道的可多了。”
“是吗？”黄爱凌只知道三国里面有三个国家。
“嗯，你知道孙策死前郭嘉就已经预言到了吗？而且曹操因此没有分兵才赢得官渡之战。”哀零一脸兴奋的跟黄爱凌讲解着。
“哦，是吗？”黄爱凌装作一脸感兴趣的样子，但刚才那段话除了曹操她知道，其余的都不知道是谁。
“是不是打扰了？”艾翎老师问道。
“没有，没有。请坐，我给您倒杯茶。”说着黄爱凌连忙站起身来，打开冰箱才想起来冰箱里什么都没有。
“果汁可以吗？”
“哦，好的。”
黄爱凌倒了两杯果汁过来，同时也才好好看清了哀零的班主任。
艾翎老师长得年轻但不青涩，看起来不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而且笑的时候眼睛炯炯有神。虽然坐着，但黄爱凌感觉身高起码有1米8以上，身材修长又不消瘦，关键白色的衣领非常干净，给人十分清爽的感觉。
学生时代一定很受欢迎，黄爱凌盯着不禁想到。
“其实听说您是独自领养的哀零以后我就一直想见您一面。”
“我？”
“没错，我很佩服您，佩服您的勇气和想法，听说您是独身主义者？”
“是。”这孩子！怎么什么都说啊！黄爱凌虽然抱怨着，但转念一想也是好事情，哀零能这样自然接受没有爸爸这件事情，以后能避免不少尴尬。
“真了不起，其实我本人也很反对结婚，不过我同时也不想要孩子，所以没产生领养这种想法。”
“是吗？”黄爱凌有点惊讶，幼儿园老师居然这么简单的把自己不想要孩子的想法告诉了家长。
“嗯，所以和家里还闹了不少矛盾，不过现在好多了。也不怎么在意了。”
“都一样，父母都希望子女能有个家庭。其实我也知道，父母是为了我才想让我早点找个人嫁了。”
“错，他们是为了自己。”
“诶？”黄爱凌被艾翎老师的话镇住了。
“他们只是觉得自己是为了儿女，其实他们是为了实现自己理想的生活。自己的孩子有了满意的对象，生了可爱的孙子孙女，然后他们就可以告诉自己，我人生的目标都实现了。”
“……额。”
“他们考虑的幸福是他们理想中自己给予子女的幸福，不过是为了实现他们幸福的过程罢了。子女真正的幸福会是什么样？他们不愿意去接受，他们觉得自己有权力来决定，因为他们是父母。”
“这，还真是少见的想法。”黄爱凌尴尬的笑了笑，同时有点担心一旁的哀零受影响，但却不知道该怎么赶走艾翎老师。
“嗯，新时代的人有不同于以前时代人的活法，他们那老一辈的想法已经不适用了。”
嬉皮士！黄爱凌不禁在内心暗骂道，她本来觉得艾翎老师是一个高材生，现在觉得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鬼。
“啊，这么晚了，我该回去了。”
“就走吗？留下吃完饭再走吧。”快走！快走！
“不了，我还有教案要回去写，那哀零，明天见。”
“老师再见。”哀零依依不舍的挥了挥手，黄爱凌看着哀零的眼神，知道哀零很喜欢这个老师，同时也加重了自己的担心。
“那不是挺好吗？”第二天中午董慧听完评价道。
“好什么啊！”
“不正合你意？都是独身主义者，你们可以成知己。”
“可他这种想法，教坏了零怎么办啊！万一将来零不结婚了怎么办？”
“等一下，你自己不想结婚，却想让小零结婚吗？”
“那当然，我将来可是要做奶奶的！”黄爱凌刚一说出口，就想起昨天艾翎老师说的话。于是忍不住细想，自己这是不是把自己的幸福强加于哀零身上呢？
“啊啊啊！该死！反正，不能让零再待在这个班上了，否则将来肯定也会变成个嬉皮士。”黄爱凌发现自己都禁不住被洗脑了。
“嬉皮士？”
“就是美国60、70年代那些打着自由主义旗号却无所事事、没有责任心的青年。”
“诶，你居然知道这种事情。真意外。”
“行了，说正题。能不能想办法给零换个班？”
“可以倒是可以，但是真的好吗？小零不是很喜欢这个班主任吗？如果知道是你换的班，他不会恨你吗？”
“不会，吧？”黄爱凌想起周末哀零生气的样子，当时自己发誓一定不让他在自己面前露出那副表情。
“而且他刚刚适应新环境，你突然换了，他会不会因此厌学，不去幼儿园了呢？”
“这……”
“我觉得你先不要急着下结论，再和这个班主任接触接触，说不定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呢？况且我觉得小零不是那么容易被教坏的孩子。”
“那倒是。”于是黄爱凌还是放弃了这个决定，她觉得毕竟哀零很喜欢这个老师。
“我，回，来，了。”黄爱凌故意拉长声音，一边往进走一边看艾翎老师在不在。
“你回来啦。”哀零坐在沙发前吃着薯片回答。
“哦，不是告诉过你饭前别吃薯片吗？”
“今天我们看电影吧。”
“看电影？可以啊，你想看什么？”黄爱凌很高兴哀零提出这种提议，不仅仅是因为两人能一起享受母子时光，更重要的是，昨天艾翎老师来后也让黄爱凌察觉到一个严肃的问题，她和哀零的共同话题似乎并不多，所以这是一个好机会，毕竟动画黄爱凌还是能看懂的。
“是什么电影啊？”
“是我老师推荐我看的，他说是外国电影，叫saw。”说着哀零在黄爱凌手心把英文单词写了下来，黄爱凌痒的发笑，同时好奇他是怎么学会这个的。
“saw啊，嗯嗯，不是动画吗？”
“不是。”哀零摇了摇头。
“听起来很艺术的感觉。”黄爱凌记得saw是see的过去式，以前看的东西？黄爱凌有点摸不着头脑。
“啊！啊！不要看，不要看，零，把眼睛闭上！”黄爱凌吓得自己捂住眼睛，然后连忙摸索着过来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哀零的眼睛，但恐怖的音乐还在响着。
“还挺有趣的。”之后关上电视后，哀零有点失望的说道，“不知道后面那两个人会怎么样？”
“别想了，会做噩梦的！”黄爱凌说着瞪了瞪眼睛，同时后悔自己不该轻信这个老师，看到那可怕的封面就应该坚决一点！
话说正常老师会推荐给小朋友看这种东西吗！黄爱凌不禁埋怨的想到，不过她确实也很在意后面的剧情。
“零，你们在学校也会看电影吗？”
“会。每周五下午。”
“真的吗？看的什么？不会和刚才的电影一样吧？”
“不是，看的是海绵宝宝。”
也是！他肯定没那么大胆子在幼儿园放这种电影！黄爱凌不禁有点得意。
“零，听好了，以后不能什么都听老师的，尤其是给你推荐这种奇怪的东西时。”
“不过确实很有趣啊！我们看完剩下的吧！”
“不行！那不是小孩子该看的！”
“嗯嗯。”
“不行！”
“啊！腿断了！啊！零，闭上眼睛！”5分钟后，两人在紧张刺激的气氛中把saw看完了。
“哦，真有趣，完全没猜到结局。”哀零一脸满足的感叹道。
“以后要定下家规！不！能！看！恐！怖！电！影！”
“可是很好看啊！”
“不行！绝对不行，啊，今晚要做噩梦了。”黄爱凌想起刚才的电影情节，不禁浑身一颤。
一定要找他算账才行！怎么能让他这样自由自在的祸害我家孩子！黄爱凌在内心暗暗发誓。
“啊！儿子，妈妈爱你。”深夜，被恐怖电影吓得睡不着的黄爱凌刷着视频在床上扭来扭去。果然还是要我的宝贝们才能治愈我！
“你为什么还在玩手机？”哀零突然出现在门外问道。
“你怎么还没睡？”
“不困，你不也没睡吗？”哀零反问道。
“我是…..大人每天需要看很多东西的。”
“哦。”
“快去睡觉，明天还要上幼儿园。”
“嗯。”哀零看了黄爱凌一眼，皱着眉头回房间去了。黄爱凌有点摸不着头脑。
啊！难道他也害怕不敢睡觉了？视频看到一半黄爱凌才反应过来。于是悄悄摸下床打开了哀零的房门。
“还没睡吗？”
“嗯。”
“睡不着？”
“嗯。”
“我也睡不着，我们一起睡吧。”
“好！”虽然在黑暗中，但黄爱凌还是看到了哀零闪闪发光的眼睛。
“晚安。”黄爱凌忍不住打着哈欠，似乎她也安心了下来，于是变得特别困。
“怎么才周二啊！我感觉都过了24个小时了。”午饭的时候董慧不住的抱怨着。
“过了24个小时，可不就是周二吗？”黄爱凌忍不住吐槽道。
“一想到要放假就完全没心工作。”
“别忘了，这周要上八天。”
“不要说了！我更没动力坚持下去了。”董慧说着趴在了桌子上。
“对了，那个老师，真的是太过分了！居然给零推荐恐怖电影看。”
“恐怖电影？什么电影啊？”
“忘记了，不过你不觉得很过分吗？零才4岁啊！他就不怕吓到他吗？”
“可能他没把小零当孩子看待吧，小零那孩子那么聪明，很容易让人不把他当孩子看。”
“这才是问题！他这样肯定会教坏零的，不行，今天我一定要找他谈谈。”黄爱凌下定决心道。
“那正好，下午我本来要去那边送材料，你去好了。”
黄爱凌送完材料并和对方达成一致后已经是5点钟了。
这会去会不会太早了？这样想着黄爱凌却一步一步朝着幼儿园走去，黄爱凌本来以为要通知老师才能进去，没想到刚好在门口撞到了教导主任——董慧的姑姑，于是便跟在后面进了幼儿园。
“哦，你是特意来看孩子的啊！”
“顺便在这边工作，就过来看看，不会打扰吗？”
“没事，也快到吃晚饭的时间。”教导主任一路领着来到哀零的教室外。
“这里就是哀零在的班级。那么我该回去了。”
“谢谢您了。”黄爱凌向主任点了点头。
还在上课吗？黄爱凌看着教室里的艾翎正站在中央跟孩子们讲课，周围围坐的孩子们都一脸认真的听着。
“我们没有亲眼见过活着的恐龙，但是通过化石我们能够知道他们的许多习性，他们中大多数是食草性动物，因为他们有着长颈来吃树叶；也有和我们一样既吃植物又吃动物的杂食性动物，也有我们最熟悉的纯食肉性的霸王龙，为了捕猎其他动物，他们的爪子和牙齿都更锋利。”艾翎手舞足蹈的向孩子们讲解着，当说到霸王龙时还学着恐龙的样子站直身体，张着嘴巴，旁边的小朋友都兴奋的笑着，包括哀零。
他们能听懂吗？黄爱凌很疑惑，但看着那一张张兴奋又专注的小脸，她觉得至少讲课是成功的。
“哦，您来了。”晚饭送来时，艾翎才察觉到教室外的黄爱凌。
“你讲课很好嘛，孩子们都听的很认真。”
“是吗？不过他们正处于最优秀的年龄，对一切东西都感兴趣。”
“我有一点疑问，你给他们讲恐龙讲的那么细致，你不觉得他们会听不懂吗？”
“听不懂也没关系，只要他们知道世界上还有很多奇妙的东西就好。他们这个年纪比起学习到什么，对什么好奇更重要。”
“你的意思是，学不到东西也没关系吗？”
“嗯，现在只要保持好奇心就好了，有一天他们的好奇心会促使他们去发现知识。思考比学习更重要。”
黄爱凌点了点头，虽然她并没完全接受他的说法，但看着这些稚嫩的小脸，黄爱凌也不禁想到，何必那么早就学那么多东西呢？
“您今天来只是来接哀零吗？”
“啊，不是。”经一提醒，黄爱凌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您昨天给哀零推荐了电影是吗？”
“是的。”
“可你不觉得那电影不太适合孩子看吗？”
“哦，真是抱歉。不过我一直没把哀零当学生来看，他更像一个朋友。”
“朋友？”
“嗯，他很聪明，而且什么都愿意问，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没能力教他了。”艾翎笑着说，“那部电影也是他聊天时问起的。”
“可是他还是只有4岁。”
“抱歉。”艾翎诚实地道歉道，“这确实是我的错，我一时心切把哀零当做朋友就畅谈了起来，saw是我比较喜欢的电影，所以就无意推荐给他了。以后我会多加注意的。”
“嗯。”黄爱凌很满意艾翎的态度和回答，也就决定绕过他了。
“您要一块吃吗？”
“啊，不了，不了。”黄爱凌连忙拒绝道，“那我先在楼下等了，等会你让零直接下来就好了。”黄爱凌说完向艾翎点了下头。
“好。”艾翎笑着挥了挥手，接着回到了教室里，和孩子们一起吃起饭来。
“你老妈还真是烦啊，和我老妈一样。”艾翎坐下小声跟一旁的哀零抱怨道。“怪不得还没找到男朋友。”说着将饭递进嘴里，嘴角还挂着笑意。
“比你老妈好多了。”哀零不服气地说道。
“那倒是，对了，露营的事你问了吗？”
“还没有。”哀零回答的同时把自己不吃的菜偷偷挑到艾翎的碗里。
“记得早点说，我帐篷都租好了。”艾翎说着笑了起来，似乎已经看到假期在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