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节假日总比平时过得快些）
“你在看什么？”院长问趴在窗户边的托罗索。
“雨。”哀零一脸兴奋的看着外面哗啦哗啦的大雨。“我能出去吗？”
“那怎么行，你会感冒的。等天气好了再带你们出去玩。”院长说完领着托罗索回房间去了。
“然后你就跑回来了？”董慧躺在床上左扭右扭。
“嗯。”
“唉，既然这样就都忘了吧，反正假期还有两天。要不要去哪玩？”
“嗯，所以才打电话给你。”
“哼，自己没得玩了才想起我，你们这群人都是一丘之貉。”董慧说道。
“你这个人，你以为我愿意回去啊！对了，你爸妈呢？玩得很开心吧？”
“你不说还好，你知道他们俩有多过分吗？出去旅游还每一个小时在群里发照片。”
“你们家庭群吗？就三个人发什么啊！”黄爱凌有点奇怪。
“就是啊，结果我问了你猜他们怎么说？”
“嗯？”
“想提醒你我们在外面玩的很开心。嗯？不带我玩还要专门提醒我？这是亲生父母吗？”
“哈哈哈，太过分了。”
“更过分的还在后面，我妈发了朋友圈后我姐问她怎么没看见我，我妈居然说：这样她待在家里，就更知道我们有多开心啦！我真的是气死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你爸妈真是太有趣了，相比之下，我家的……”黄爱凌想到都觉得烦心，索性接着说：“那我们今天也出去玩，然后你发照片给他们，让他们知道没他们带你玩你也很开心嘛。”
“嗯，那就出发！不过今天你得请客。”
“为什么？”
“因为你第一时间也没记起我来，现在跑回来找我，当然得赔罪了！”
“好。”反正我已经没钱了，到时候还是你付账。黄爱凌狡猾地想道。
“零，收拾好了吗？”
“嗯。”哀零从洗手间走了出来，还不停的打着哈欠。那样子让黄爱凌有一阵心痛。昨天他一定很累，坐了一夜火车，来了没睡多久就被母亲给叫醒，还经历那样的生日聚会……
“今天我们出去玩，你有没有想要去的地方啊？”黄爱努力挤出微笑问道。
“嗯……”
“游乐场怎么样？”
“嗯。”哀零点了点头。但黄爱凌却后悔了，为什么自己要在他思索的时候打断他呢？自己这是抛出一个答案，仿佛在说：你想不到听我的好了。
“对不起。”黄爱凌忍不住说。
“嗯。”哀零似乎知道黄爱凌是为什么而道歉一样，平静的接受了她的道歉。
“太慢了！”两人到了游乐场门口后，董慧拉着脸坐在门口的石墩上。“你知道我等你们多长时间吗？谁告诉我12点在这集合的。”
“抱歉，抱歉，路上太堵了。”黄爱凌将锅甩给了交通，其实是她临出门觉得自己没锁门又跑回去了一趟。
“算了，走吧。小帅哥今天怎么没穿小西装。”
“是哦，你昨天不是穿着吗？”黄爱凌问道。
“嗯……热。”哀零回答道。
“是吗？今天挺冷的，小心感冒。昨天下了好大的雨你知道吗？”董慧问。
“嗯，晚上回来的时候就感觉很冷。”黄爱凌看了眼哀零，觉得他可能把那件衣服与昨天的聚会联系了起来。
这可糟了，那么贵的衣服。以后不穿了怎么办？黄爱凌不禁担心道。
三人说话时，售票处排起了长队。
“啊，这队伍完全看不到头啊！”董慧还没排几分钟就抱怨道。
“放假了人自然会多吧，而且都是带孩子来的。”黄爱凌观察了一下来的人群，结果发现孩子很少，反而多的是年轻学生。
真奇怪，难道现在已经不兴带孩子来游乐园了吗？黄爱凌不禁想到。
“啊，好累啊！”
“别叫唤了，零都没喊累，你一个成年人坚持坚持。”
“来了来了，拿孩子做比较，啧啧，丑陋的成年人。你自己玩手机就不管我们无聊了，对不对？”董慧征求着哀零的意见。
哀零眨了眨眼睛，没有回答董慧。黄爱凌松了一口气，她以为哀零会自然的嗯一声，那样自己就太尴尬了。
在董慧的抱怨声中持续了二十多分钟，三人总算排到了前十的位置。
“总算。我还以为今天要在排队中度过。”
“其实也也没多久。”自己一集韩剧都没看完讷，黄爱凌觉得董慧还是太没耐心。“你看除了你都没人抱怨。”
“因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玩着手机。真是的，手机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这句名言出自一个昨晚打游戏打到三点的人。真是毫无说服力。”
“切！”董慧不理黄爱凌，接着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哀零聊起天来。
“小零下周要上幼儿园了，记得去了不要轻易找女朋友哦，一定要找最漂亮的才行，不能别人说句喜欢你就跟别人跑了。”
“喂！不要教坏我家零。他才多大，你说什么呢。”
“现在的小孩都是幼儿园就开始找女朋友的，你不懂。”
“什么啊，零，你可千万别信她。”黄爱凌跟哀零说着，却发现哀零一直看着对面。
“怎么了？”黄爱凌问道。
“没什么。”哀零扭过头来，黄爱凌顺着他刚才的视线看过去，却不知道他到底是对什么感兴趣。她眯着眼睛看了很久，队伍渐渐排到了他们。
是山吗？黄爱凌恍然大悟。
“零，你想去爬山吗？”
“嗯。”
“那我们去爬山吧，正好今天天气不错。”
“天气不错？你脑子进水了吗？”董慧抬头看着漫天的乌云，“今天山上一定冷透了，而且我们好不容易排到最前面了！”
“去吧，爬山比较有意思。”黄爱凌说着瞥了一眼哀零，董慧会意并无奈地点了点头。心想下次出门要先问好哀零要去那才行。
“那怎么去？”
“坐车？”黄爱凌反问道。
“会很贵的。”董慧真害怕黄爱凌说走路多有趣啊这种话，那她一定掐死她。坐车多好，反正自己不用付钱。
“都怪你玩半天手机！关键时刻没电了！”付完钱下车后，董慧一直在抱怨黄爱凌，黄爱凌只好不住的道歉，但是内心却笑出一朵花。
“我不管，回去你要赔我。”
“没问题。”想得美！
“可是山上有什么好玩的啊，光秃秃的。”董慧看着面前的大山无所适从。
“爬上嘛，好久没有爬过山了，试一试，说不定会喜欢上这项运动。”
“不是很久没爬山了，我们爬过山吗？”董慧仔细想了想，似乎两人的活动就没有运动这一类型。
“那你们以前都干什么？”哀零似乎很有兴趣。
“我想想，吃，逛街，玩游戏还有……算了这些差不多就要一个周末的时间。”董慧放弃了思考。
“我们没带个帐篷，爬山要帐篷才有气氛。”黄爱凌说道。
“你以为是野营啊！而且你脑子里是不是想的是电视剧那完美又舒适的帐篷时光？告诉你吧，实际做了你就知道，在帐篷里又闷又急，夏天还有虫子骚扰。似乎没有乐趣可言。”
“闭嘴！”黄爱凌的美梦就这样被毁掉了。“行了，开始爬山吧。这山看起来挺矮的，应该一会就能上去。”
“那倒是。”董慧赞同道。
三十分钟后
“啊！怎么还没到山顶啊！”黄爱凌累得直喘气。
“我早说从旁边走上去就好了，你非要走这又长又绕的山路。”董慧也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你也不看看那快45度的坡度，你想从山顶滚下去啊！”而且自己还穿的是高跟鞋，黄爱凌很想脱下鞋来，但总觉得在哀零面前不能那样不雅。
“应该就快了。”哀零虽然也在喘气，但毕竟小孩子体力好，所以一直鼓舞着两个没用的成年人向前。
难道这就是望梅止渴吗？黄爱凌不禁想到，因为10分钟前哀零就和他们说了同样的话，所以现在即使听到这样的话她也完全提不起力气。
“啊，下雨了。”董慧刚说完，雨点就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
“开玩笑的吧？快看一眼天气预报。”黄爱凌说道。
“你是不是累傻了，雨都下在眼前了，还看天气预报？”
“我意思你看一下是雷阵雨还是要下很久。”
“有什么区别吗？”
“如果是雷阵雨，我还愿意往前走，要不是，赶紧下山啊！”黄爱凌忙嚷道。
“哦，要下到晚上12点，而且。”
“而且什么？”
“会很大。”话音刚落，轰隆的雷声响了起来，倾盆大雨落了下来，雨声听起来隐约像是笑声，就像在嘲笑不看天气预报来爬山的三人。
三人连忙往山下跑，下山的速度加上急雨的催促，让三人用了上山一半的时间就下山了。
“幸亏这里有亭子。”三人躲在山下休息用的亭子里，听着打在头顶雨声的嘲笑。
“怎么办？这里肯定不会有车来的。”
“打电话救命呗。”
“我打了，几乎都在外面玩。我让罗平赶紧赶回来了。”
“让他速度快点，男朋友不就是这种时候表现的吗？”黄爱凌毫无愧疚的说道，似乎忘记了是自己提出的计划。
“他在往回赶，估计还要4个小时。”
“4个小时……”黄爱凌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不知道这4个小时该怎么度过。
“哈哈哈。”哀零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黄爱凌问道。
“我能出去吗？”哀零指着外面的大雨，脸上挂着黄爱凌从未见过的笑容。
“你疯啦！这么大雨，会把你淋坏的。”董慧连忙说道。
“嗯，不过只能淋一会。”黄爱凌说道。
“你在说什么啊!”
“小孩子喜欢雨也没办法，你待着，我陪他出去。”说着黄爱凌拧了拧淋透的外套，披在哀零的身上，她有点后悔出门没让哀零穿厚点。
都怪天气预报！为什么不给我发个警告呢！黄爱凌将过错都推到了天气预报身上，她发誓回去一定要写篇作文谴责它。
“哈哈哈！”哀零大笑着在雨中狂奔，黄爱凌连忙抓住他的手和他一起跑，雨这么大，她害怕弄丢了哀零。
“雨！好大的雨！”哀零跟黄爱凌喊道。
“没错！很大的雨。”黄爱凌努力回应着，同时捏紧了哀零的手，她觉得不抓紧点他会被风卷跑。
“你们在哪啊！”两人听到了董慧的声音。
“在这边！”黄爱凌回应道。一会董慧扑了过来，一把抱住黄爱凌的手臂。
“你怎么没待在里面！”黄爱凌问道。
“我不要，一个人太可怕了。”说着董慧拉紧了黄爱凌另一只手。
“零，是不是该回去了？”
“再等一会。”哀零停下了奔跑的脚步，三人就这样无声地站在大雨中。
“零，你没事吧？”过了不知多久，黄爱凌有点担心哀零被雨淋晕了过去。
“嗯，我们回去吧。”哀零回应道，于是三人手牵手往回走，但大雨让他们迷失了方向，所以他们自己都不确定是不是在原地兜圈子，幸好亭子格外显眼，三人平安回到了亭子里。
“这雨完全没停下来的意思。”董慧抱怨道，同时打了个喷嚏。“我要是感冒了回去你们娘俩都给我买药陪我看医生。”
“你已经感冒了，等罗平来了跟他撒娇吧。”
“对了，我问问来了没有……完蛋！”
“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进水了！”董慧怨声道。
“啊，你为什么不把手机放在亭子里啊。”虽然这么说，但黄爱凌也忘记了，掏出手机发现它已经被浸泡透了。
“你得赔我新手机！”
“想得美！”
“我要iPhone12！”
“我给你买个锤子！”黄爱凌下意识回应，接着便慌张的想到有没有教坏哀零，话说这算是脏话吗？
“哈哈哈。”哀零看着两人相互埋怨的样子大笑了起来。黄爱凌看着他那开心的样子放心了下来，这么久她终于看到了哀零真正的笑脸。
原来你还是个孩子。黄爱凌心想着，同时看着外面瓢泼的大雨似乎也没那么讨厌了，尤其是在其中淋了一圈后，好像也能理解为什么哀零喜欢大雨了。
站在大雨里，好像自己的烦恼都被带走了一样，尤其大雨带着风声袭来时，自己更是无暇顾及其他。
“回去给你买个雨衣吧！”黄爱凌突然想到。
“嗯！”这次哀零回答的格外兴奋。
“你喜欢什么颜色的？灰色？”
“灰色！”
“你还真喜欢灰色啊！是不是和下雨天也有关？”董慧问时，黄爱凌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她抬头看着灰色的天空，觉得雨天从未这么可爱过。
“我知道了！”黄爱凌突然喊道。
“知道什么了？”董慧问道。
“嘿嘿。”黄爱凌傻笑了一下。
“董慧！董慧在吗？”一个声音传来，三人知道自己得救了。
“多谢你来救我们。”坐上车后，黄爱凌跟对方致谢道。
“没什么，罗平哥本来想自己来，但是太远了害怕你们等急了所以让我过来。”男人说道，听他说自己是罗平大学学弟。
“没想到你还挺聪明，回去可以给你奖励。”董慧用学弟的手机和罗平通话着，在电话里不停的抱怨黄爱凌，从今天淋大雨一直说到中秋节前抛弃自己，每次说的时候还要转过头怒视黄爱凌一眼。
“都怪我，都怪我，行了吧？”黄爱凌苦笑着叹气，同时无比宠溺地看着躺在前面睡着的哀零。
“不过看在我干儿子份上，她请我们吃顿饭就算了！”董慧故意大声说道，黄爱凌急忙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董慧抱歉的点了点头，同时摸了下哀零的额头，给黄爱凌比了一个大拇指。
“对了，学弟到时候也来吧，也感谢一下你今天救命之恩。”
“谈不上，谈不上。”学弟笑着客气道。窗外的雨声还是依旧很大，但三人已经不为所动。
“打好伞！”下车时，董慧提醒道，同时还皱着眉看了哀零一眼，好像在说：臭小子都怪你我们淋这么湿！
哀零嘿嘿的笑了起来，向董慧眨了眨眼睛。
“那你们快回去吧！”黄爱凌向两人挥手拜拜，接着撑起伞和哀零往进走，走了两步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跟哀零说：“要不我们不打伞比赛跑回去吧？”
“嗯。”哀零点了下头，然后嗖的一声跑了出去。
“啊！你居然抢跑！”黄爱凌收起伞也追赶上去，边跑还边和哀零笑着。
回到家后，黄爱凌帮哀零洗了澡，然后陪着他睡着了。
“晚安。”黄爱凌轻声说后，轻轻关上了门。然后舒了口气后，按着开机键尝试开机。
果然还是不行吗？无奈之下，黄爱凌打开了电脑，然后给父亲发了微信，虽然她原本准备在电话里说，但她觉得今天不说的话自己又会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爸，在吗？”发了5分钟以后，还是没有回复，黄爱凌觉得父亲可能已经睡着了。
“爸，你昨天问我了解这个孩子吗，有没有认真想过养大他，我没能回答你。因为当时我也没勇气告诉你我能。不过今天我可以告诉你了。”黄爱凌删除修改了几遍，但终于决定不再修改，她不想修饰什么，想把自己最直接的想法告诉父母。
“其实一开始领养这个孩子，我确实想的很简单，也真的是为了逃避结婚这件事。但是领养这件事真的没那么简单，一开始我也知道被你给骗了，我这么大年龄没结婚也没优越的经济能力……所以一开始去福利院我都很消极，我完全不觉得自己能领养一个孩子，也不觉得有孩子会愿意跟我生活。”
“但是我遇到零了，他就那么突然闪到我的面前，而且是他问我能不能领养他，那一刻我真的感觉到……我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个叛逆的女孩，只是不想和父母一样过一辈子才选择独身主义。直到遇到这个孩子，我明白，我是为了遇到他才选择的一切......他让我一切都选择都变的正确。”
“我也知道，和一个孩子一起生活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一开始我就发现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要不是这孩子懂事，可能会更吃力。而且不再独自一人了，坏事也不会变成好事。痛苦的时候还是让人难以很快接受，甚至有他在身旁都没法大胆哭出来。钱一分为二了，自己的时间也变少了，真的......好像没一件好事发生。”
“但不知怎么自己就更开心了，明明时间越来越紧却一点也不急躁，对未来越来越期待了......仅此而已吧。”黄爱凌深呼了一口气，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什么。
“为什么这么觉得呢？这个孩子有什么特殊的？”父亲突然回复了信息。
特殊…..黄爱凌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着想着，她想起了见到零的时候，那个还叫托罗索的小男孩，还有自己问为什么他喜欢自己时他的回答。
“因为你是个好人。”
“为什么？”
“感觉。”
接着黄爱凌又想起今天的大雨，突如其来的大雨，为什么自己现在一点都不觉得讨厌呢？于是黄爱凌回复道：“可能是第一次，在我觉得没希望的时候有人来救我了。”黄爱凌突然感觉一股情感涌上喉咙，不争气的眼泪流了下来。
“你昨天问我了解不了解这个孩子，我一点都不了解他，我不知道他从哪里来，他的亲生父母是谁，他笑的时候在想什么，他不说话是因为什么。我一点都不了解他。”
“但我会去慢慢了解他，一点一点慢慢去了解。”
“那就好。”父亲只回复了三个字。
“真的吗？”
“其实刚有你的时候，你妈妈也是一样，又害怕又烦恼，你小时候总是哭，每次哭你妈妈都跟着哭。因为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妈妈因为你差点得了抑郁。”
“……她都没说过。”
“父母都一样，虽然不懂孩子，但是都会爱孩子。我们老了，没法理解你的想法，不过如果你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幸福的话，我也能接受。毕竟，这是你的生活。”
“谢谢你。”黄爱凌哭着敲了三个字，接着埋着头哭了起来。一直以来，她虽然知道父母爱自己，但总觉得他们从未想过要理解自己，但现在她似乎能理解父母了。即使不理解他们也没放弃过爱自己。
“你有爱凌的照片吗？”
“嗯。”黄爱凌知道父亲指的是零。
“你发给我吧。”
“嗯。”黄爱凌发了一张哀零的照片。
“你发一张你们的合照吧。”
“改天拍了发给你。”
“好。”
“你早点睡，十一我们会回去看你们的。”
“好。”
黄爱凌擦了擦眼泪，合上了电脑。窗外的雨声还没有停，黄爱凌突然想跑出去，跑到大雨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