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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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风与当世风

这个话题本身怎么看都是旧时风,是一个如果要平平无奇地讲述,那就无论如何都可以平平无奇地去讲的题目,一个还没听就可以打哈欠的话题。在人世间还没有婆媳之类关系的时代,又或者是隐居、少主之类国语还没有产生之前,旧时风与当世风这两种生活趣向就已经两两对立、互不相容。我从几年前莅临日本的英国老教授萨伊斯那里听说过,在古埃及的废墟发掘之时,发现了中期王朝一位书役的手记,大约是距今四千年的东西。把其中一节翻译出来,上面写着大意如下的内容:所谓最近的年轻人聪明自任,喜轻佻之风,对古人质实刚健之流仪甚是轻蔑,实堪叹息云云。与此完全相同的话,四千年后的先辈们仍然在讲。

在日本,自古就有人说着世道浇漓。所谓正法末世之叹,在数百年间的文艺作品中反反复复出现。《徒然草》[1]作者所见的京都,已经是粗鲁鄙陋的退化之地。《古今集》[2]的序文中也写道:“今日世间人心轻浮。”《古语拾遗》的作者等人,远在此之前就已经对平安京初期的文化给予恶评。老人在安静的追忆中逐渐老去之际,尤其会注意到周围社会生活的变化,他们所知道的往昔,因为是无法挽回的珍贵之物而显得尤为美好,由于是独一无二之物而尤觉贵重,这也是可以理解的。然而,不变之世自古未有,新与旧总是相对立且被比较的。因此,现在再次把这些例子列出来看看,可见并无奇怪之处。我是一个比较忙的人,即便有人请求,我也不会谈论这种话题。

我们要在这里讨论和思考的问题是,当世的所谓生活改善,也就是生活方法的计划性变革,到底有多大程度的新意?又或是与这个时代的尚古取向相对抗,乃至与所有对改革感到不安的阶级的批判相对抗,到底能够多大程度为现代日本的文化赋予价值?这确是在今天这种集会上,各位应该思考的题目。也是我等身为新闻从业者,应该认真彻底地听一次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