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参军漠北
这里是人迹罕至的漠北，也是秦国、夏国和辽国的交界处。
这里天气极其恶劣，刚刚还是晴空万里，一眨眼就阴云密布。一年不分四季：白天艳阳高照，炎热得汗流浃背；晚上狂风暴雪，冻得人们缩在十层棉被里瑟瑟发抖。
尽管气候恶劣、荒无人烟，这里毕竟是三国交界处，地理位置极其重要，脚下的沙漠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大战，有多少人的鲜血洒在这片干燥的土地上。
漠北分成四个部分，东部属于辽国地界，西部属于夏国地界，南部属于秦国地界，而北部是至今地图上都空白的未知的危险区域。
秦国，北边境，军营。
一个年轻人站在登记信息的军司马所坐着的桌子前面。
“姓名。”
“钟湛。”
“年龄。”
“嗯……二十岁。”
“可有表字？”
“子玄。”
“身高。”
“八尺一寸（注：一尺等于22.5厘米，八尺一寸即182.25cm）。”
“体重。”
“一百四十斤。”
“嗯，去试试力气。”军司马道。
钟湛站到一对最大的石鼓前，耸耸肩，低喝一声，轻轻巧巧地，就把大石鼓拎了起来。
没有人注意到，钟湛的眼中，闪过一丝鲜红色。
“好力气！你先进去待命吧！”军司马出身贫苦人家，倒也没有瞧不起钟湛，喝一声彩，让他进去了。
“下一个。”军司马叫道。
“姓名。”
“卢宇。”
“年龄。”
“二十二岁。”
“可有表字？”
“没有。”
“身高。”
“八尺（180厘米）。”
“体重。”
“一百一十斤。”
……
钟湛进了军营，转了转头，东瞅瞅西看看，找到了军需处。
“你好，我是来领军备的新兵。”钟湛掀开帐篷的帘布，钻了进去。
新兵的装备也不多，也就一副皮甲、两件布衣、一杆长枪、一把腰刀和一支弩弓而已。
回到新兵的帐篷，钟湛解开包袱，取出一卷《诗经》，默默翻阅起来。
……
夜已深了，钟湛躺在铺上，张着嘴巴，无声地默默背诵诗文。
“子玄，出去切磋切磋？”卢宇悄悄走过来，推了推钟湛。
钟湛扭过头：“不去。你想找虐吗？”
“呃……失败是成功之母嘛！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打败你的。”卢宇笑道。
钟湛默默翻了个大白眼：“你这句话已经说了五年了。”
吐槽归吐槽，钟湛还是翻身起来，穿好布衣，拍拍卢宇的肩膀，走了出去。
两人走到离帐篷很远的地方才停了下来，站稳，各自摆个架势。
“呼！”卢宇一拳直接轰向钟湛脸上，他的拳势刚劲，招数光明磊落，拳劲猛烈，看起来钟湛必败无疑。
钟湛默默摇头：“这都得多少年了，你的破绽还是这么明显。双腿轻浮无力，下盘不稳是你最大的弱点。”
只见钟湛一个下蹲，伸出修长笔直的右腿，轻轻一甩，就把卢宇绊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好啊！你们两个打架居然不叫我！”
钟湛和卢宇几乎同时转过头去，异口同声地叫道：“张华？！你也进来了？！”
张华也是钟湛的好友，二十一岁，身材修长笔挺，精明能干，擅长急行军。
张华一脸自恋：“你们两个废物都能进来，本天才为什么不能进来？”
钟湛：“你才是废物！”
卢宇：“你不自恋会死吗？”
张华挑挑眉毛，瞥向卢宇：“哟，又被摔倒了啊！”
卢宇顿时气结：“你……”
钟湛微笑道：“来打一场吧！”
张华点点头，表情瞬间严肃起来。
“喝！”张华一声暴喝，双拳挥出，直奔钟湛胸口。
钟湛不闪也不挡，左脚向后滑出，身子瞬间下坠，当场就轻而易举地开了一个一字马。
张华见状，双拳下砸，拳头直指钟湛头顶天灵盖上的百会穴。
钟湛双掌向上一举，使个“双掌托天式”，推开张华的重拳，同时双脚一合，收回一字马，当场就是一个后空翻。双脚刚刚站稳，钟湛轻轻呼出一口气，舞动双拳，直直砸向张华的重拳。
“砰砰砰砰砰砰！”四只拳头两双手，狠狠地砸在一起，然后就迅速分开，再次对砸。拳拳到肉，绝不留情。
猛然间，钟湛变拳为掌，用力格开张华的双拳，变掌为指，竖起右手食指，对着张华胸前的膻中穴点去。
张华突然间变得默然，垂下双手退后，叹道：“不用打了，我输了。”
钟湛一指没能点下去，极为不爽：“什么输了？再来！”
张华苦笑道：“如果你用你在军营前举石鼓的力气来出拳的话，我还能活吗？”
钟湛恍然：“那倒也是。走吧，别把军队的人引过来。”
悄无声息地回到帐篷，脱去布衣，躺在床上，嘴里无声地背诵着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
……
清晨，卯时还没到，一声如同晴天霹雳的爆雷在新兵们的耳边炸响。
“起床啦，新兵蛋子们！”
新兵们努力睁开惺忪的睡眼，挣扎着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手忙脚乱地套上布衣，披上皮甲，跨上腰刀，背上弩弓，手提长枪，急急忙忙地赶到校场上，你推我攘的争夺了一会儿位置，搞了老半天，才稀稀拉拉地排成一支不堪直睹的“队伍”。
“呵呵，新兵蛋子们，欢迎来到漠北铁军团。”一位中年男子站在高台上，他身材高大，一身劲装下的肌肉充满了爆发力。
饶是钟湛再怎么沉稳，眼中也不禁和张华、卢宇等人一样流露出狂热之色。
漠北铁军团！那可是拥有近百年历史的军团！战斗力全大秦帝国排名第一！在整个天下也是数一数二的，只有辽国的天狼铁骑团和夏国的汗血铁马团才能与之抗衡！
能够加入漠北铁军团，那可是身为秦国人的荣耀！多少长安皇城内的御林军士兵，都渴望升迁进入漠北铁军团！军人，无不以成为漠北铁军团的一名士兵为荣！
漠北铁军团的士兵军饷极高，一名普通斥候的饷银都比普通军队里的一名校尉的要高得多。
但是，同时，漠北铁军团的训练也比普通军队严厉得多，因为他们的敌人是异族人。
在漠北铁军团中没有孬种，只有从血和汗中拼杀出来的钢铁军人！一切不符合要求的，随时淘汰！这，也是漠北铁军团战斗力彪悍的原因。
那位中年男子名叫司马轲羽，是漠北铁军团现任统帅，官居正二品上将军，世袭爵位一等侯爵，任漠北铁军团统帅十余年，天子拜其为假节钺，都督大秦帝国北疆一切军务。
不过，据“不可靠小道消息”所说，司马轲羽能够被任命为漠北铁军团的统帅，是因为他的义姐是当今皇上的正宫皇后。
当然了，我们的主人公钟湛可没心情去考虑这些，他也不屑去考虑这些——反正他已经加入了漠北铁军团，其他的，关他屁事！
漠北铁军团，以六十万铁骑横行北疆数十年，在这个环境恶劣的茫茫大漠之中，单是这一点，就可以知道，它有多么的强悍！
所以，这已有近百年的历史的漠北铁军团，已经在逐渐堕落了。但是有一点不容置疑：漠北铁军团，永远都是大漠的强者！即使日后漠北铁军团烟消云散了，它的威名也是让长安皇城的禁军望尘莫及。
每一名新兵都选择了在军营中的发展方向，也是他们未来的职业。
漠北铁军团中，有三种主要职业：战兵、后勤、斥候。其中，战兵的地位最为崇高，分为枪骑兵、马弓兵、强弩骑兵三种；后勤人员负责管理粮草、救治伤员、喂马、做饭等工作；斥候负责打探消息，是最为危险的一种职业，也是最为低贱的职业。除此之外，还有亲兵负责保护军官的安全等等。
钟湛、卢宇和张华三人都选择了最为低贱的斥候，他们自信骑射和轻功都不错。而且，斥候的训练最为严格，也配备有两把马刀、一支破甲弩和一支暴雨连弩，这是漠北铁军团除了军官之外最最高级的武器。
最为重要的一点，钟湛、卢宇、张华三个人都是落榜书生，他们骨子里头还是一个文人，带有文人那种气质——清高，他们并不嗜杀。
考察骑射的时候，钟湛三人坐在一起，讨论新兵的素质。
钟湛摇摇头道：“不行啊，漠北铁军团这几年的新兵素质低得不行。”
“可惜了，感觉漠北铁军团要晚节不保。”张华道。
卢宇激昂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兄弟三人来重振漠北铁军团的威风吧！”
钟湛一笑：“那倒也是，可不能让云绝他们压了我们一头。我们可是大名鼎鼎的华山七友的前三个啊！”
钟湛起身，走到战马旁边，一跃而起，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
双腿一夹马肚，战马狂奔而出。
钟湛迅速摘下长弓，搭上长箭，略略一瞄，一箭射出，正中红心！
又是一箭，正中红心！
三箭，均中红心！
司马轲羽双眼微眯，眼中一道精光闪过。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绝对不简单！
“去查一查这个人。”司马轲羽淡淡地对身边的人道。
“是！”副将拱手领命。
张华和卢宇也轮番上场，都是三箭两箭中红心。
入夜，帅帐。
司马轲羽手里拿着几张纸，看了好一会儿。
纸上所写的，正是钟湛三人的详细资料。
“落第士子吗？”司马轲羽嘀咕道。
良久，灯熄。
钟湛、卢宇、张华三人顺利编入斥候，只把这三货乐得跟个傻子似的。
漠北环境恶劣，漠北铁军团每年都有数万士兵退役，新兵一入营就要加紧操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