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慧眼识珠
今天晚上,诸葛跃没有住在宿舍,回了自己在教工区的家。洗澡之后,他上床睡觉,想到下午的会议,心里又开始焦虑起来,睡不着觉。他站起来,拉开窗帘,天空挂着一轮圆月,发出清冷的光芒。
他打开房间的灯,原本黑暗的屋子顿时一片明亮。他坐在书桌前,拿出算盘,抽出一沓练习题,撕下一张塞到算盘下方的空间里。
每当无聊或者焦躁时,他就会拿出算盘和练习题,强迫自己进入训练状态。这是他排解情绪的一种方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他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一只手压着练习题,另一只手的食指和拇指,在算盘上飞速跳跃,静谧的夜里响起算珠碰撞发出的清脆声音。
一口气练完两本练习册,他才觉得舒服一点,然后关灯睡觉。这一觉睡得极踏实,到早上六点半,调的闹钟响了,他醒过来,丝毫不觉得累。起床换上运动装,到足球场上跑了十圈,大汗淋漓。
回到家里,他给顾俊打电话。顾俊还没醒,睡眼矇咙,心情极为不好地说:“诸葛跃,虽然你是会长,但也不能大清早扰人清梦啊!”
他没有废话,直接问她:“你跟那个朱珠熟不熟?”
“不熟。”
“你觉得她适合练珠算吗?”
顾俊翻个身:“你觉得合适就行。我当初也不合适,还不是被你练出来了。”
“行吧。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这是他跑步的时候做的一个决定。为什么会看上朱珠?他赌的是一种直觉,尤其是他知道她在写小说,那是需要很大的毅力和耐心的,这是他选队员十分注重的一个品质。若是人心浮躁,什么事都干不成。
顾俊先他一步挂电话,他继续补觉。
诸葛跃洗澡之前,给朱珠发了一条微信,问她今天什么有什么课。
等他洗完澡出来,手机上没有收到她的回复。他这才看时间,太早了,他哂笑,笑自己的心急。
朱珠收拾好自己的课本,就跟秦文惠她们一起走出教室。这节课上的是大学语文,下节课又是珠算,得到另一栋楼。
秦文惠最先收住脚步,然后怯怯地喊了一声:“诸师兄。”
诸葛跃站在走廊上,看到四个女生同时站在他的面前,只微微点点头,算打招呼。
“找我?”秦文惠问他。
“不是,我找朱珠有点事。”他不自然地回答。三个女人“哦”了一声,然后哄笑。
朱珠倒还正常:“有什么重要的事吗?我还有课,得赶教室。”
“我看过你们的课程表了,下节课你不用上,我帮你跟徐老师请好假了。”
朱珠反感这种自作主张的做法,不管有什么重要的事,最起码得先跟她知会一声。虽然她并不是那么喜欢上珠算课,但学习是她的基本任务。
她不悦地说:“诸会长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轮得到我一个不搭边的新生参与?”
诸葛跃看向秦文惠,她心领神会:“那啥,你们聊,我们先去上课了。”
旁边的何欢跟郭晓琳也说:“对,再不走要迟到了。师兄再见!”走之前,还不忘在朱珠手上捏了一把。
看她们走了,朱珠面无表情地说:“有什么事就说吧。”
“我早上给你发微信了,你怎么没回我?”诸葛跃说。
“你就是为了要弄清这个事情,所以帮我请了一节课的假?”要是这样,太不值得了吧。她只不过是早上起晚了,手机没开网络,所以没看到信息。
“呃,不是。”他摇着头。
“那你不会打电话吗?电话里不能说吗?”
“我没你的电话号码。”他如实话。
朱珠语塞,好像真是这样子。
“我没兴趣,也没空。”当朱珠听到诸葛跃提出想请她加入珠算协会的时候,她直接就拒绝掉了。而且拒绝的理由也十分客观充分,让人无法反驳。
学校体育馆旁边有个休闲吧,门外是两棵高大的木菠萝树,老板在树下摆了几张桌子,有得树荫的庇护,十分凉爽。时间尚早,大多数学生都在上课,此时树下只有他们两人。
“你为什么写作?”诸葛跃被她拒绝后,没有气馁。
“为了钱。”朱珠想都没想,直接蹦出这个答案。后来想想,也不对,连忙接着补充说:“也不全是,也为了我的梦想。”
“如果我告诉你,珠算练好也可以赚钱,你是不是也会跟着我练?”他再问她。
这回她没有直接回答了,沉默地想了一会儿才说:“写作一直是我的梦想。”
“练珠算,不会耽误你写作的。”
“这个,你能保证吗?”朱珠问他。
他当然不能保证。要练出成绩,是要花很多时间和精力练习的。于是他沉默,不作回应。他这个人向来务实,做不到的事情,他不会轻易给人应承。
朱珠笑了一下,她不喜欢咄咄逼人,在得不到他的回应后开口说:“我对珠算真的没有兴趣。”
诸葛跃看了她一会儿,眼神十分地清澈:“朱珠,别的事情我不敢说,但我有一点是敢跟你保证的,就是你坚持练上两三年的珠算,不会一无所获的。”
朱珠笑了:“这个我相信。我要是天天上运动场上跑十圈,三年之后我还能再长个十厘米呢。”
她的两只手十指交叉,拢放到下巴那里。诸葛跃看着她的手指,白晳修长,他想象着这双手拨着算珠,那该是如何地美好。这种执念,使得他坚定地相信,她是一个十分有潜质的苗子。
她看他似乎点走神,便把手伸到他的眼下晃:“诸会长,还有其他问题吗?没有我先走了。你是校园里风云人物,跟你走得近了容易有绯闻。我可不想出名。”
“我没有女朋友,这你不会不知道吧?”诸葛跃盯着她看。
“我知道呀,但学校里暗恋你的女生那么多,我可不想与她们为敌。”朱珠话说完了,才意识到这样等于承认自己是那天偷听墙角的人。
诸葛跃不与她计较:“还没到饭点,我请你喝奶茶吧。”
朱珠自己不谈定了,偷听别人墙角终归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她赶紧拒绝道:“不用了,没什么事我先宿舍去,我今天课多,码字的时间不够用。”
说完落荒而逃。诸葛跃看着她跑开的身影,觉得这姑娘也太实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