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灰心
由于电脑遗失，朱珠断更了四天，等她登陆上网站，看到后台数据，心里只觉得拔凉拔凉的。最难过的是，由于断更，本来唾手可得的全勤奖金没了，好几百的大洋呢。
一个多月来日日苦写，最后却出现这么一个意外，这几天来努力筑起的心墙，瞬间就崩离解析，整个人没了斗志。坐在电脑前，半天不动一下。
秦文惠看她发呆，碰碰她的肩膀：“小珠，你怎么了？”
不问还好，一问，她崩不住了，搂住秦文惠的腰，“哇”地哭出来，哭得梨花带雨，抽噎着说：“我的全勤奖没有了。”
秦文惠拍着她的头安慰她：“不哭不哭，没多大事，我们重头再写就是了。”
“再写数据也很差啊！”
郭晓琳跟何欢从外面走进来，见此情景，用眼神询问秦文惠，得到一个摇头的提示，于是也不敢问。
“不然我们休息一段时间，调整状态，再好好写，好不好？”
朱珠继续哭，什么也不说。
晚上去吃饭，照例是他们三人。在食堂碰到顾俊和诸葛跃。秦文惠还记得上次的事，挖苦顾俊：“师兄，又到这边来吃四喜丸子？”
“四喜丸子确实好吃，不然你尝尝？”说完就要夹起丸子往她碗里放去。吓得她赶紧把碗挪到一边。
“不然给我尝尝吧。”何欢把碗递过来，笑嘻嘻地说，刚才尴尬的一幕就这样化解了。顾俊把丸子放到她的碗里，她吃进嘴里，努力地品尝，不一会儿得出结论：“是挺好吃的。”
顾俊看她圆圆的脸庞，笑容清纯，如此地善解人意，一股暖意瞬间就涌入他的心头。有此样的女生，他眼睛还往哪里看呢？
再看她时，眼睛里就多了一种宠爱。
诸葛跃无视别人的存在，只问他最关注的问题：“怎么还是你们仨出来吃饭，朱珠呢？”
“唉，别提了。”一直吃饭的郭晓琳长叹一声。
“她怎么了？”
“她的作品数据不太好，而且由于电脑丢了几天，更新断了，丢了全勤奖。现在整个人都没精神，焉焉的。”秦文惠说。
“那一会儿你们给她带饭回去吗？”诸葛跃问。
何欢耸耸肩：“她说她没胃口，不想吃。”
诸葛跃看向顾俊，后者递给他一个“我也没办法的表情。”
之人五个人不再说话，闷闷地吃着饭。吃完饭洗好碗，各回各的窝。
朱珠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这会儿不哭了，只觉得万念俱灰。她把手机关掉，这种时候，她只想安安静静地。
何欢三人吃了饭回来，非常默契地不打扰她，做事都尽量不发出声音。
诸葛跃回到宿舍里，想了想，发条微信给她：“饿不饿？”
许久未见她回复。诸葛跃等着无聊，拿了一本书打发时间，直到梁孝天从外面练球回来，他才意识到宿舍里缺一个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柯以明还没有回来。他于是问顾俊：“柯以明去哪里了？”
“不知道。”顾俊在专心打游戏。
“梁队长，你见到柯以明吗？”诸葛跃问他。
“没见！”梁孝天答得很干脆。自从这家伙帮朱珠找电脑回来，他对他稍微客气了一点。
“顾俊你最近有没有听说他在忙什么？怎么他隔三岔五地不在宿舍呢？”
“没。我最近事儿都那么多，哪顾得上管他呀，不耽误训练行了。”顾俊还在打游戏。
听得他这样说，诸葛跃也没心思想那么多了。他去洗了衣服，洗好以后拿到阳台上晒，远处有辆橙红色的电动车驶过来，车上的人看着像柯以明。等到近处看，果然是他。
柯以明停好车，正巧抬起头来，看到诸葛跃在晾衣服，兴奋地喊：“小跃，我买车了！”
“恭喜！”他在楼上应一声。
等到柯以明上楼进屋来，屋里立刻就有一种喜气洋洋氛围，仿佛要过年宰大猪似的。顾俊首先迎上来，搂住他的肩膀：“胖子，怎的，发达了？”
学生买电动车，在校园里还是挺新鲜的。财大校园虽说有点大，但日常活动范围也就只是来回那几个地方，有自行车足矣。
“胖子，有发财的门路，怎么不带哥一起？”梁孝天也凑上来。
“你们的门路比我宽多了，哪用得着我带？”柯以明扒开他们的手。
“胖子，买车了是不是得得放挂鞭炮，撮一顿？”顾俊又说。
“行！明天请你们吃食堂。”他爽快地答应了。
只有诸葛跃隐隐有些不安。胖子心很宽，大概是由于外形的缘故，对外界的反应没有一丁点灵敏度，整日除了上课，没有别的追求，家庭条件普普通通，每月给的生活费不过只是够吃饭。也不热衷业余打工赚钱。他突然一下子有钱买电车，总是让人想不通。
“胖子，你买车的钱从哪里来的？”诸葛跃冷不丁这样问。
“跟老乡借的。”柯以明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回答的时候语气躲闪。这让诸葛跃更加确信，他心里藏着事。
“没听你说过有什么出手阔绰的老乡，何况你借钱买车，钱总是要还的。你上哪儿有钱还？”诸葛跃说。
“这你别管！”柯以明被他这样逼问，面露气恼。
“你不会是借了校园贷吧？”
一听到“校园贷”，顾俊和梁孝天都炸起来了，那是高利贷，他们学金融的再清楚不过了，再怎么困难也不能去碰这个东西。两个人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你不会真碰上那玩意儿了？”
“没有！”柯以明拉长声音：“我好歹也是学金融的，那是什么东西，我能不清楚吗？”
“那你买车的钱到底哪儿来的？”诸葛跃又问。
“你能别管吗？你用得着管那么宽吗？”柯以明说完，甩开他们，朝卫生间走去。剩下三人，面面相觑。顾俊说：“别管了，他是个成年人。”
梁孝天也说：“他自己的事情，自己能负责，我们管不了的。别再逼问他，吵起来会伤了和气。”
诸葛跃看着那扇关着的门，摇摇头，叹着气，爬上自己的床，蒙头就要睡觉。他管得宽了吗？并不。所有不符合正常逻辑的事情，背后必定有古怪。
在被窝里他摸到自己的手机，打开来，屏幕强烈的光刺得他眼睛有点不舒服。微信里，朱珠还没有给他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