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雨中曲
射击现场看起来惊险刺激,但其实这都在谢智计划之中。
就像之前说的,超能力恢复之后,谢智其实不怵这些热武器。像这种扫射,别看四周枪声热闹,在谢智眼里,这些子弹就是一条条飞过的线段,而且还是提前好几秒告诉了他,能被打着才是见鬼了。
偶尔有那些出手谨慎的狙击手,他们射出的子弹,在谢智眼里就变成一条无法躲避的光,这种情况下,谢智就得提前几秒钟改变奔跑路线,那条死亡之光就立即消失了。
身怀超能力就可以这么嚣张,他在子弹的暴雨中跳舞,周围的枪声激鸣不过是伴奏而已。
谢智在大道上一路飞奔,看见摄像头就抬手打碎,一路上,枪声将敌人吸引了过来,包围圈迅速逼近。
对于谢智来说,现在他就是用生命做赌注,在和时间赛跑。
不把这些摄像头打掉,他逃到哪里,敌人就会追到哪里。包围网会越缩越小,直到把他困死。
他射击摄像头的枪声也一样会把敌人吸引过来,甚至来得更快。如果敌人在他清理完摄像头之前就把他堵住,那他再想脱身就难了;但如果敌人动作慢了,等摄像头无法组成一个完整的网络的时候,他自然就可以龙入大海,敌人就再难抓住他的逃跑线路。
他就像一条大鱼一样,在池塘里横冲直撞,拉扯着渔网兜了几个圈。
到镇子边上的时候,他生出了冲出去的念头。他甚至尝试了几次,不过因为有探照灯照着,空地也太宽,有几条代表死亡的光线,无论他怎么调整跑动路线,终是无法避开。
最后,他被逼的逃回来,继续在阴影和路灯下奔波,与追击者玩死亡游戏。
最危急的时候,有四个队伍将他堵在一个小院子里,他冒险在门房的梁上装死,扼死把门的,才逃了出来。
还有一次,他身后带了百十个人,弹雨密集成了瀑布,他反复穿过一条街四次,才将敌人的视线迷惑,引他们分头去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围捕的敌人逐渐跟不上来,像看不见猎物的狗一样乱闯;谢智忽然想起,自己已经有好几条街没看见摄像头。
总算给自己营造了便利的逃跑条件,他往回寻找,大汗淋漓,一半是因为跑得太累,更多的是吓得,子弹瀑布那一次,超能力都快不顶用了,他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
他回到之前跟司文文分开的那个路口,无奈发现,这一溜花坛,他竟想不起来最开始躲的是哪一个了。因为有幻术罩着,他只能挨个搜索。
刚走了两步,一个身影忽然冲出来向他扑了过来。
他内心里的弦一直紧绷着,虽然没开枪,身子也顺着来人的动作倒了下去,但是手也没闲着,左手一挡,右手已经搭上来人的脖颈。
不过紧接着,他左臂传来软软弹弹的感觉,右手的动作也变扼为摸,两个人抱在一起,滚进了花坛里面。
司文文在这等得心焦,生死离别、悲欢离合,普通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全见到的情绪波动,她在数个小时之内体会了一遍。
乍见谢智回来,她顿时不能自已,一扑而上把他弄进避难所里,虽不至于像个小女子一样哭得昏天暗地,但仍然脸上发热,泪水盈目,一颗柔软的心总算落到了实处。
谢智双手不知道该放在何处,更兼枪的保险还没关,这会儿就垫在他的两腿之间,枪口冲着司文文,随时可能走火,于是尴尬地说:“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别哭了,你不硌得慌吗?”
谢智这直男必杀技一出,司文文顿时像是掀了红盖头的新娘,羞的不行,手忙脚乱地从谢智腰上爬了下去。
“下一步咱去哪?”司文文先问。
“被我这么一闹,他们现在早就不知道咱们去哪儿了。不过现在他们正绷紧神经,咱们也出不去。当务之急,是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那,去我办公室。”
“你办公室?在那个二层小楼里?”
“嗯,离这不远。”
“好!那地儿也不错,咱们这时候摸过去,他们肯定想不到,现在才八点半,等休息到四五点钟,人都懈怠了,咱们一鼓作气杀出去。”
既然打定主意,他们也不再耽搁,立刻就一前一后向原先的小楼摸了过去。
镇子的这个角落本就是最偏僻的地方,要不凭自救会那几个元老起早贪黑挣的钱也买不起;等自救会被人收购了,人家也只是利用这个名头,没有注资发展;小楼也是几十年的老式建筑,灯光照明也不太齐全,这些年路灯坏了不少也没修过。
一路上黑灯瞎火,正好给他们过去提供便利。
顺顺利利到了小楼门口,他俩正准备进去,里面忽然出来个光头壮汉,三角肌外侧纹了几个汉字。
谢智一呆,真是冤家路窄,这个家伙之前夜闯谢智家,谢智仅仅是将人刺伤,没把他留住;后来谢智第二次来米国,也恶心了他一把,把他的车抢了。在这个门口遇到,已经是第三次,这一次最危险,估计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
谢智和司文文刚到门口水泥台阶上,离那光头有段距离,近身格斗肯定来不及,一开枪,就又把人全引过来了,这时候再往外退,就更是欲盖弥彰了。
亏得司文文反应快,一伸手,一层薄雾就罩住了他俩,又扯住了谢智的手,两个人站在门外等那光头出来。确实也不能进去,再往前走,就到了门厅强光所覆盖的地方了。
“二位,这么晚了,来这有啥事?”光头看了他俩一眼,迟疑了一下问。好在他说的是汉语,说了一天汉语,脑子还没转过弯来。
司文文不敢说话,怕被光头听出异常,一边向光头招了招手,一边狠狠地捏了谢智一下,示意他说话。
谢智一惊,犹豫了半天:“嗯~那个~”忽然灵机一动:“我们找佘会长。”
光头听他嗯啊两下,反而不疑有他,以为是汉语不利索,说话磕巴,伸了个懒腰,关了门厅的灯,往外走:“佘会长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