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出名啦
傍晚过后，天色已暗，杨何宇穿好夜行衣，蹲在房间里清点颜料和胶水。
“小白，我们出发吧！先去刷墙！”大黑一脸兴奋。
“…………好…………”虽然有点心虚，但为了积分，拼了！
夜色中，二人鬼鬼祟祟的躲着路人，快速的刷墙皮，一个晚上，又刷好了四户。
天明回到客栈，杨何宇拿出任务单查看积分情况，看到粘鞋任务的计时已过，50分到账，可以重新接了；涂鸦刷墙还有四户就可以重接任务。现在积分103分，没有风险加分也还是不少啊……
“大黑，粘鞋任务我重新接好了，什么时候粘第二波？”杨何宇兴致满满。
大黑：“好！吃完饭就出发！”
清晨，饭馆内……
“听说了吗？听说了吗？涂墙疯子又出手了！昨晚有四户墙面中彩，别的还好说，有一户可是南城的稽查队分部啊！听说这次被刷颜色的墙面正好是贴通缉告示的那一面，所有的告示都被刷上了颜色，这是不是在和稽查队示威啊？”
“我也听说啦！昨晚中彩的四户里有一户是白狐族住的，都是些一尘不染，有洁癖的妖，结果大门和墙面被涂得花花绿绿，听说那户狐族人不分大小，全都抓狂了！说誓死抓到犯人呢！”
“唉……谁说不是啊…………不过这涂墙疯子是什么来头啊？胆子如此之大！”
“是啊！我都开始期待今晚了，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再刷几个……”
“会吗？听说西城和南城的稽查队可是要联合起来巡城了……被抓到就惨了……”
…………………………
杨何宇在角落一边吃饭，一边听着其他客人闲聊，一边瞪着大黑，后者依然一脸淡定。
“为什么又把稽查队的院墙刷了？”杨何宇几乎是磨着牙挤出的话。
“这样出名快！”大黑一脸认真的小声说。
杨何宇：“………………”你……大……爷……
吃完饭，大黑拉着两眼无神的白毛上街：“走啦！我们现在去找那些白天睡觉的夜猫子，粘他们的鞋！”
粘鞋任务还是很容易的，再加上大黑脚程也很快，所以迅速粘完十双可怜的鞋子，二人回到了客栈，倒头大睡。
傍晚，大黑带着晚饭回到客栈，看到杨何宇正一脸严肃认真的端坐在床上，抬眼见人进屋，说道：“大黑，我想过了，今晚我们把剩下的稽查队分部的墙也刷了吧！”
大黑楞了一下：“是因为……不能厚此薄彼么？”
杨何宇：“……”是因为破罐子破摔啊！沉默一下，随后眼珠一瞪：“稽查队不是在抓刷墙疯子么，我把他门的院墙都刷了……再逼我就把他们粘在院墙上！”压力过大，反抗精神爆发中。
大黑眼睛睁得大大的，几秒中后，弯成了月牙：这个人类太有趣了，平时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但压力过大后竟然会变得如此胆大疯狂，真是太有趣了，越来越有趣了…………
有着妖王的速度和气息的掩盖，杨何宇顺利的刷完了四户院墙，没到天亮返回客栈，休息。
第二天一早，二人到饭馆吃早饭，一进门就听大厅内客人们热闹的议论声：
“听说了吗？稽查队总队长疯了！正带着全队满城搜查呢！”
“可不是吗！昨晚上剩余的东城和北城分部都被涂墙了！顶着搜查还敢刷，真是要跟稽查队对着来啊！”
“唉……你们说……这个涂墙疯子会是什么族？这么胆大？”
“嗯……我看哪……肯定不是一般的妖族，应该会有高超的身手或速度！会飞也是有可能的。”
“鸟族？不会吧？虽然听说鸟族有会唱歌的，但好像没听说有绘画天分啊！”
“拜托，墙面涂成那样，应该也没有多少绘画天分了吧？”
“可听说鸟族人多数都飞得高，脑缺氧，有些呆，应该不会做刷墙这么无意义的举动吧？”
众妖面色古怪：为什么这位妖兄的话听上去如此不能理解……
此时的大黑正偷偷瞄着说鸟族呆的那个妖，神色意义不明。
远处一桌的妖族说到：“我倒是觉得只有人族会干出这么没营养的事来。”
“人族？开什么玩笑？这是哪？百妖城！这里的妖族没有十万也有九万八，要是有人族敢来，保证他活不过半天就被众妖撕了！怎么可能会有人族疯子到百妖城来呢！”
被说成人族疯子的杨何宇：“……”看了看那位口无遮拦的妖，大黑笑着也看了看：“放心，他，我也记住了，下次粘鞋时收拾他。”
听到这话，杨何宇点了点头，小声说：“把鞋子粘嘴上！”然后没管大黑偷笑的眼神，低头吃饭。
这时，又听到另一个妖族说：“听说了吗？最近百妖城除了疯人涂墙还有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什么什么？说来听听！”有了话题，众妖又开始一人一句的新一轮讨论。
“就是听说有大约十个不同种的妖同一天被人迷晕，但是什么都没丢，只是鞋子被粘在了一起，据说现在还分不开呢，只能买新的了。”
“把鞋子粘在一起？这是…………寻仇吗？”
“……哪有寻仇是粘人家鞋子的？应该是把鞋子偷走啊！”
“偷鞋子哪算寻仇啊？”
“跑题了！被粘鞋子的十个妖族有共同特点吗？”
“没有啊！这才要命！大家都不知道这位粘鞋狂人会不会没粘够啊……”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这边的元凶二人组淡定的吃着饭。
正说着，一队身穿绣游隼花纹稽查制服的妖族卫兵闯进饭馆：
“稽查队搜查！请各位配合一下。”
说完，几个卫兵拎着形似土狼的花斑妖犬，进来挨个闻味道，闻到了杨何宇身边，妖犬突然打了个喷嚏，晃脑袋，眼发直，貌似还要打喷嚏。
“怎么回事？”一位毛发乌黑整齐光亮，队长摸样的大妖走过来问。
“队长，这位身上不知是什么味道，让妖犬鼻子失灵了。”带狗小妖马上回答。
“哦？你们是什么身份？”队长一脸严肃看向这一黑一白。
“长官，我们是夜枭族人，千里迢迢从西北老林来城里淘换药材的。这是我外甥，从小身体不好，经常吃药，可能是药味冲了贵犬的鼻子，实在是抱歉！”大黑笑容虔诚的回答。
“哦？是吗？”队长上前仔细看了看，白发少年微微低头，气息微弱，身形瘦小，弱不禁风，确实是先天不足的样子。
“对……对不起……长官。”病弱少年小声说到，其实是有点紧张。
“咋……身体这么差！好好补补吧！省得以后飞不起来，丢咱们鸟族的脸。”稽查队张一脸嫌弃。
“是是是！长官说的是！在下一定把这小子养好，不会丢咱鸟族的脸的！”大黑笑脸回答。
“嗯！大家继续吃饭吧！”说完，稽查队长一挥手，带着部下离开了。
饭馆安静了几分钟，就又开始热闹起来，大家开始议论纷纷，聊八卦。角落，黑白二人继续安静吃饭。
“舅舅？没想到你刚才演技不错啊！”杨何宇啃着甜瓜小声说。
大黑小声笑道：“我早就想装一回死老百姓了！虽然不是在人族地盘演戏，但骗稽查队也很有趣！嘿嘿嘿……”
闻了闻自己的手臂，杨何宇疑惑：“……我身上真有那么大药味？”
大黑：“你以为一件羽毛外套能盖多少味儿？还不是一直吃草药和树果的功效！有很多草药综合起来能散出强烈的味道，甚至让妖犬鼻子报废！还有些草药和树果混着吃，能让身上产生微弱的妖气。所以说，多吃草有好处的！”
杨何宇点点头：“接下来呢？有什么计划？”
“接下来……”还没等大黑说出口，饭馆门外跑进来一位，冲大家喊道：“玉狮妖皇来百妖城啦！玉狮皇带着亲信手下，来百妖城啦！”
此话一出，饭馆顿时沸腾，大家顿时议论纷纷：
“城主玉狮皇每隔一阵子来百妖城小住，距上次离开才一个月，这么快回来会有什么事呢？”
“玉狮皇可守护咱们这片地几千年了！我从小到大只近距离见过他两次，实在是受欢迎……”
“呀！玉狮皇，好厉害！而且好威风！…………”
听着客人们的新话题，杨何宇拿眼珠比划：他们在说谁？
“他们说的不过就是一只白毛狮子！不好吃的！”大黑一脸淡定，小声回答。
杨何宇满脸黑线，心中吐槽：大哥，敢情您对妖族的评价也只有‘好吃’和‘不好吃’两种吗？再说人家是妖皇啊！怎么听妖皇都比妖王大，您还敢这么说？长出口气，小声问道：“那么，我们接下来要变更计划吗？”
“哎！我有个想法！一会儿我们去粘玉狮皇的鞋子怎么样？”大黑两眼放光。
杨何宇眼珠差点掉下来：“一会儿？”天哪，鸟爷胆真肥！
大黑：“我知道玉狮皇要睡午觉的，所以到时偷偷把他的鞋子粘上，绝对出大名！”
“…………”对啊！然后我估计也就离死期不远啦……杨何宇翻着白眼想。
吃完饭，二人回客栈换了身不显眼的粗麻衣服，偷偷溜了出去…………一路按照老样子分配任务，很快粘完了十双鞋子。然后来到了百妖城最高大的石质建筑——妖皇专用宅。估计是城主府改建的。
“这是哪？”二人偷偷躲在房顶的死角，杨何宇小声问道。
“玉狮皇住的房顶。”鹏空一脸没表情。
“…………”杨何宇刚想问为什么来房顶，但看了看对方的扑克脸，突然问：“鹏空？”
鸟爷瞥了一眼，没说话。
杨何宇：“你……怎么出来了？”
鹏空：“想……你。”
“哎？”杨何宇顿时愣住了。
“突然有件事想跟你说。”鹏空表情认真严肃。
杨何宇：“……你说啊！”不知为何，突然有些紧张。
鹏空：“我们妖族有个传统，”
“哦！”杨何宇端正坐姿，一脸认真听讲的样子。
鹏空：“如果希望某人步步高升的话，就把他的鞋子放在高处……”
杨何宇：“……真的？”干嘛突然说这个？害我以为他要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呢……
鹏空静静盯了几秒：“……骗你的！”
“！！！！”这家伙就是突然想到了骗人的话题吧！还‘想我？’中间的‘骗’字拿去吃啦！！
看到杨何宇脸黑的像是要冒烟，鹏空立刻换成大黑笑嘻嘻的嘴脸：“时间差不多了，小白，我们去偷玉狮皇的鞋子吧！”
“……大黑？怎么换你了？”杨何宇火气还没压下去。
“因为他说……剩下的交给我了！按原计划行事！”大黑一脸认真。
杨何宇：“什么原计划？”
“哎？你怎么忘了？当然是粘狮皇的鞋子，然后出大名啊！”
杨何宇点头道：“哦！原来是惹怒一个妖皇，然后被死神请去喝茶谈心啊……呵呵呵……”
大黑：“……小白，你想喝茶啊？”
“没有！！”黑脸卷毛咬牙切齿的回答。
房顶上，大黑带着杨何宇无声无息的快速移动着，很快摸到了主屋狮皇的窗外，雷霆般的鼾声从屋内传出。大黑比划了一个‘虚，不要动’的手势，然后从房顶悬下，慢慢的开窗，摸了进去。
“？”杨何宇捂着口鼻不出声，但感觉很奇怪，怎么这回鸟爷自己进去了？
很快，大黑拎着一双靴子翻回房顶，没等发问，就带人飞到了整栋宅院的最高屋顶。
房顶的最高处，是一个巨大的兽头雕像，圆圆的额头又宽又大，两只眼睛又突又远，立着牛耳，咧着大嘴，炸着鬃毛。大黑要来胶水，将鞋子粘在了雕像的额头，然后就带着一脸黑线的小卷毛，回客栈去了。
回到房间，大黑直接倒床笑个不停。
杨何宇一脸古怪：“你怎么这么高兴？”
大黑：“我在想，那个狮皇我没有吹迷香，他午睡醒来后发现鞋子不见了是什么表情，找到后又是什么表情？一定很有趣！”
杨何宇：“你想知道为什么不亲自去看啊？”
大黑：“到现场我怕忍不住会笑到抽筋，万一露馅怎么办？”
“你还怕露馅？”杨何宇简直无语“那接下来做什么？”
大黑：“去小食店找个好位子喝茶！你刚刚不是想喝茶吗？”
杨何宇：“我……好吧……我想喝茶……”
三十分钟后…………离妖皇专宅最近的小食店内：
大黑要了一壶果酒，几个小菜，一壶麦茶，跟杨何宇坐在靠窗的位子，边聊天边听风声。
这边正在吃水果拼盘，啃烤青蛙，突然，妖皇宅子方向传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大胆贼人！敢偷本皇的东西！我要扒了他的皮——！！”
底气十足吐字清晰，连附近的饭馆里都听的清清楚楚，杨何宇差点把没嚼的水果卡嗓子眼，心想：呵呵呵……发现了…………
大黑则两眼放光，放下青蛙，伸长耳朵，仿佛在等什么。过了几分钟，妖皇宅又传来了另一声咆哮：“粘鞋狂人！给我找！！我要他的皮做袜子！！”
杨何宇直接捂脸，大黑则是趴在桌子上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
过了一会儿，鸟爷坐直身板，红着脸，深吸了口气，看样是有点笑抽了，抬脸擦着眼泪说道：“小白，这下连妖皇都知道你了，想好签什么样的名了吗？哦，对了，他说，你可以准备接那个需要签名的任务了。怎么样？出名了！开不开心？”
杨何宇看着笑出眼泪的大黑，真想揪着他大摇，狂吼着：不开心不开心！我都快愁死了！平复了一下心情：“是出名了，但是，是被通缉啊！你叫我怎么光明正大的去给人家签名？我那签名得写脸上！”
“呃…………这个……我没想过……”大黑一脸认真思考的样子。
杨何宇默默咽下一口老血，低头抿茶。
过了二十分钟，小食店外跑来一小妖，喘了两口气，大声宣布：“玉狮皇殿下发话了，寻猎活动提前开始，感兴趣的，立刻到妖皇宅门前广场听规则！”说完，跑去通知下一家。
杨何宇看了看大黑：寻猎活动是什么？后者摇了摇脑袋。看着不少妖族陆续出店门，小声道：“走，我们也去看看！”二人起身，跟着街上的妖来到了妖皇宅外的广场。
广场不小，四周连着百妖城主要的街道，站在广场上，北边妖皇宅的大门气势宏伟，门后露出部分建筑，人工和天然风格混搭。最有气势的要数中央高楼顶上的凶恶兽头雕像。
可现在，雕像光亮的额头上多了‘两只角’，呃不对，那真的是‘两只脚’。狮皇的鞋子是靴子，硬皮长靴！所以直直的踩在雕像头上，效果超好！
好多大妖小妖，或飞或跑，从各个街道赶来。站在广场，收敛气息的大黑有些抖，似乎是在忍笑，杨何宇瞥了他一眼，小声说：“靴口朝上，下雨会不会存水啊……如果能把鞋子主人也一起粘住就好了……不过要是引雷就危险了啊……”
说完，大黑抖得更厉害了，一手捂着嘴，一手捂肚子，蹲地埋头。
旁边的大妖看到了，关心的问：“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不舒服就别来了！”
“啊！没事，他晕船，过一会儿就好了！”杨何宇一脸微笑解释着。
大妖：“晕船？在城里也会晕船？”
“呃……他是严重的晕船，我刚刚给他讲了个船的故事，他就听晕了！”小卷毛面不改色胡说八道。
大黑抽的更严重了，勉强站起身，捂着嘴，红着脸，拉着杨何宇走到了广场的角落，大喘了几口气，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强忍着笑意，看着满脸认真严肃的卷毛：“你……什么时候给我讲船的故事啊？看我还会不会晕？”
杨何宇呲牙咧嘴：“大哥！你也不看看，整个广场就你在笑！你想吓死我啊？”那些拎狗的稽查队员可都在不远处看着呢！
“好吧好吧，我忍着，不笑了……”大黑揉着脸，淡定了一下。
“还好，刚刚我说的是引雷，没有说脚踏兽头，一飞冲天啊……”杨何宇小声叹气说道。
“噗——”手还没离脸的大黑一个没忍住，急忙又蹲下了，将头埋在膝盖努力不出声！
杨何宇低头看着，一脸无语，心想：大黑，你笑点好低啊……叹口气，蹲在对面，伸头小声说：“别笑了，还有，你这样蹲着会被人盯……”
还没说完，一只手突然朝杨何宇脖子掐来，鹏空抬起通红飙泪的脸，勉强拉到面无表情，小声说：“闭嘴！再说一个废字，我就捏断你的脖子。”
杨何宇顿时闭嘴，连连点头，鹏空这才松了手，慢慢站起来，长出了口气，偷偷揉着抽痛的腹部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