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冲突
夜色降临，傀儡城某间客栈的单人客房中。大黑正抱臂缩脖靠竹床边，坐在地上打瞌睡，身边堆着包食物的油纸和食盒。杨何宇在地中央盘坐吹排箫，周围等距放了三块隔音竹牌。
忽然一个刺耳诡异的声音响起，大黑瞬间惊醒，眼神迷糊的抓起三块下品灵石，快速爬到小卷毛身边捡起竹牌换‘电池’。
后背对床的杨何宇放下排箫，回头问道：“哥，这隔音竹牌效果怎么样？”
大黑：“很好用！范围越小，时间越长。只是至少需要三块才能形成隔音阵，否则还能更节省。”
杨何宇看着快要贴到自己身上的竹牌，无奈道：“哥，我吹的有那么难听吗？”
大黑：“还行，只是不大像乐器发出的声音。”
杨何宇：“那像什么声音？”
大黑：“呃……我说不好，有种鬼哭狼嚎、阴风阵阵的感觉。”
杨何宇：“…………”默默将排箫收起来。
大黑：“不吹啦？”
“累，睡觉。”
躺在床上，杨何宇俩眼发直，呆呆的问：“哥，你说我能吹好排箫吗？”
大黑：“当然，我对你有信心！就算吹不出曲子，也能吓退敌人！”
杨何宇：“…………”
第二天，二人在傀儡城转了一大圈，临走前再次买了一大兜隔音牌。
七天后，某个靠近风墙的弟子村中，三十多个弟子整齐的向宗门写信，请求提前调回，原因是村里闹鬼。据村中弟子所言，最近一段时间，每到半夜左右，风墙方向的林子就会飘出诡异刺耳的曲子，牧场中的牲畜听了这曲子都会不停嚎叫，像是在跟着唱。
一些起夜的弟子还发现每次曲声传来，村里气温骤降，田地起雾，雾中似乎有无数人形晃动……可仔细再看，却什么都没有。待天明进林子边查看，会发现林中的虫子大半落在地上打晃，好似喝醉一般。
类似的怪事不断发生在风墙附近的小村子里，一些不信邪的弟子开始蹲守，想调查一二，结果每次曲声响起，都找不到声源。而这曲子的降温威力却越来越强，最近几天个别弟子报告说曲子下雾的地方出现了霜冻现象。
这天，杨何宇一边哼着小曲，一边煮午饭。
大黑满脸古怪的问道：“小白，你现在哼的就是每晚吹的那个曲子吗？”
杨何宇：“对啊！”
大黑：“那怎么听着一点都不一样？”
杨何宇：“差很多吗？这个曲子叫《清凉调》，说是夏天演奏会让人觉得凉爽。”
大黑：“你唱的没吹的冷，呃，为什么选这个曲子？”
杨何宇：“啊！绣曲介绍说《清凉调》是用笛子吹的，我想都是吹，排箫吹应该没差多少。”
大黑：“…………”
隔音竹牌只能用十次左右就会碎裂，所以为了节省灵石和竹牌，二人跑到林子练吹，至于为什么是晚上吹？小卷毛觉得晚上大家都睡了，应该不会太扰民。
又过了几天，鹏空带着杨何宇出了风墙，来找清风仙，顺便看看赤炎界门宝镜升级的怎么样了。
虽说仙灵界的灵神仙兽搬走大半，但留下来的大多是对污染抵抗力强的，这样的灵神仙兽自保能力较强，出去调查凡界情况也更靠谱。最近一段时间，清风仙和赤炎仙四处拜访灵神仙兽，还真找到不少愿意出力的朋友。
目前这些灵神和仙兽都报了自己了解的凡界情况，同时整理了仙灵界下属凡界的数目，将一些不太了解的凡界大陆划分一下，三两一伙，前去调查。
灵神和仙兽本身比较亲***时也爱聚在一起唱歌跳舞，从不邀请仙人，外加刻意隐瞒，所以目前为止还真没仙人注意到这些事。
调查凡界大陆急不得，外加天然性格，灵神和仙兽们每次聚在一起互通消息后，总要玩一玩再离开，而留守仙界负责汇总情报的清风仙洞府，几乎成了大本营。
所以这次鹏空带着自家小宠物来到清风仙洞府时，看到的一幕就是：清风仙在洞府前的小溪边新放置了几块大石，石上三三两两或坐或趴，围了灵神和仙兽共九个，大家正在行酒令，输的演节目。
这些日子下来，清风仙也多少恢复了一些早年的开朗，见到鹏空这位妖神，连忙招呼道：“玄羽仙友，我们正在行酒令，来玩吧！”
旁边几个没见过鹏空的灵神和仙兽好奇的打量，跟听说过这位妖神的朋友小声议论。基本内容都是：人家会跟咱玩吗？妖神不都是凶巴巴的吗？这位一身黑的妖神看着挺平和的哦！他身边那个小白毛是什么物种？？
鹏空温和的拱手一笑，带着杨何宇落在一块单独的大石上，再次拱手道：“本仙号玄羽天鹏，说来惭愧，我除了喝酒，实在不会什么才艺，不过，若是一会儿行酒令输掉，我的义弟愿意为大家表演节目。希望大家玩的开心，不会因为我扫了各位雅兴。”小卷毛赶紧笑容尴尬的行礼，然后偷偷踩了鹏空一脚。
见这妖神随和，各位仙兽和灵神纷纷点头拱手，自报名号，然后继续游戏。
杨何宇乖乖的坐在鹏空身旁，小心的观察。灵神和仙兽行酒令不划拳，呵呵，废话，这里有四只仙兽，分别是红鬃墨狰、五彩麒麟、三尾蓝凤和丹顶白鹤。动物没法划拳，所以大家的酒令是猜谜语、对古词一类。
灵神除了清风仙，另外四位分别是青莲仙子、地熔仙、秋阳仙子和流云仙。大家一边喝度数极低的甜口灵果酒，一边玩。
仙兽中五彩麒麟与红鬃墨狰离得较近，偷偷传音：
墨狰：“这个黑妖神，就是传说那个福德克星？”
麒麟：“嗯！这家伙消失近十万年，大家还以为他死了呢！”
墨狰：“他身边那个白的是个什么？”
麒麟：“像人族，又差很多，不知道。不过，清风仙说那个白毛可以收风墙内的碎魂。而且，我感觉他本质善良。”
墨狰：“哦？既如此，彩麒兄，咱试探试探怎么样？”
麒麟：“试探什么？”
墨狰：“那个白的是否会被咱们拉拢过来。”
麒麟：“拉拢他做什么？”
墨狰：“转移人族这事，那个黑妖神不是必须的，但清理碎魂，那个白毛却一定要有，若是那白毛可以离开黑妖神跟着咱们，就既不用看到妖神，也可以顺利搞定人族，不好吗？”
麒麟犹豫一下：“这……你怎么试探？”
墨狰：“彩麒兄你忘了，我的特技啊！”
麒麟：“你小心点，被那黑妖神发现可不好收场。”
墨狰笑道：“我这特技只是勾动放大目标心中的某个想法，不是那么容易被察觉的。”若是能勾动那个白毛对妖神的恐惧或厌恶，自然而然就会离开了。
此时，一身白纱青莲长裙的青莲仙子正在跳舞，杨何宇渐渐表现出神情呆滞，精神不佳的样子。鹏空发觉不对，低头小声：“小白，怎么了？”
杨何宇依旧神情呆滞，微微皱眉，好似中了幻术。
鹏空目光一冷，随即扫向周围的灵神仙兽，看到墨狰时，直接飞过去，将其一脚踩翻，满眼凶光，沉声道：“解开幻术。”
墨狰兽形有五六米高，此时却被两米高的人形妖神压倒无法动弹。感受着那狂暴浓郁的兽威，墨狰摇头道：“我，我没施幻术！”
鹏空眯起眼睛：“说谎。”
五彩麒麟一旁连忙劝解：“仙友息怒，墨狰它真的不会幻术。”
鹏空满眼凶光的瞪过来：“那你说我家小白怎么回事？”
麒麟解释不清，看着墨狰心想：你快说话啊！
此事突然发生，其他灵神仙兽都愣住了，清风仙看到小卷毛目光呆滞倒地不动，飞到跟前查看。流云仙也飞过来，看过后，微微皱眉道：“确实像中了幻术。”随即看向墨狰。这群仙里，只有墨狰的特技跟记忆、想法有关，它动手脚，目标确实会像中了幻术。
墨狰顶着暴怒的兽威，压制着颤抖，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我没施幻术……我，我的心引术只是放大了……那白毛心中闪过的……事……”
鹏空：“什么事？”
墨狰：“这我不知道的，可能是害怕的事，也可能是讨厌的事……”
鹏空眯起眼睛，手脚力道加重。
墨狰连忙道：“真的！你那白毛有精神屏障，我看不到他的记忆，只能根据他反馈的情绪猜测！”
鹏空：“解除你的招数。”
墨狰苦着兽脸道：“解除不了，不是我不想解，而是……你那白毛很怪，他揪着我不放啊！这事我从未遇过！”
突然，清风仙怀里的小白毛带着威压怒吼一声：“滚！”随后喷了一口血，不省人事。一闪即逝的古怪威压使众仙一惊，紧接着是墨狰满眼惊恐颤抖，好似看到什么一般，口中小声念叨：“怪物……怪物……”
看到自家毛球吐血昏倒，鹏空瞬间飞回来，一把将人抱起，甩手丢下一大摞资料，冷冷的说道：“这阵子我们收集的风墙内人族资料都在这里，清风仙请拿好，告辞。”说完化作浓浓的黑色妖风朝南飞走，消失不见。
众仙互相瞅瞅，清风仙叹息一声，将资料简单翻看，上边的字迹分三种：一种是规范的印刷体，记录的都是各大宗门附属城镇、家族等分布状况；一种是工整漂亮的手写体，写的是人族分布的细节补充、最近半年内成为战场的地区等资料；还有一种字体歪歪拧拧，写的都是数字，像是初学写字孩子的手笔，字虽难看，但每一笔都很认真。
怎么不写字的神仙也不会写这么差的字体，所以这难看的数字是那个白毛小子写的？想不到他二人对这事如此认真。清风仙微微出神。
流云仙轻轻拍了拍清风仙的肩膀，对麒麟道：“彩麒兄，墨狰情况如何？”
此时墨狰一直趴地不停发抖，毛一茬一茬的往起炸，嘴里依旧嘀咕：“怪物……白毛怪……”
麒麟转身化成一位一米八五以上，圆眼剑眉，高鼻厚唇的壮年公子，头生双角，一头黑色及肩长发闪着五彩光泽，一身鳞纹窄袖长衫。跳到墨狰身旁，摸了摸对方的红毛脑袋，轻声道：“墨狰！化人形，深吸气。”
墨狰呆呆的望了几秒，原地一滚，化作一个一米八多点，豹头吊眼，红色短发的黑衣壮士模样，不停调整呼吸，平复心情。
这时，其余两个仙兽也化作人形，跟另外几个灵神飞过来，秋阳仙子高一米六七，一身暖暖的橙色纱裙，手里甩着一条淡棕色的辫梢道：“到底怎么回事啊？那个黑妖神为何突然发火？”
麒麟一边扶着墨狰，一边苦笑道：“之前墨狰兄跟我说，想试探一下那个白毛小子是否会离开妖神跟着咱们，可没想到会被发现……”
丹顶白鹤就是之前见过一面的白鹤仙，站在蓝凤仙身旁好奇道：“为何要那白毛小子跟着咱们？”
三尾蓝凤一米七五，身形匀称，一身绣金凤尾的水蓝长衫，闻言，抱着手臂道：“白鹤，关于那个白毛小子收碎魂的本事，你也听说过了，墨狰这么做，当然是不想再见到那个妖神啊！”
白鹤仙微微皱眉：“为什么？我看玄羽仙友很友好啊！”
蓝凤仙叹口气，道：“白鹤，你没听过那黑妖神的外号吗？”
白鹤仙摇头。
蓝凤仙：“关于他的外号挺多的，像是福德克星啊！吞灵魔妖啊！揽灾死神啊……唉！没几个好的。”
白鹤仙一脸不能理解。
流云仙开口道：“这事你们私下再谈好吗？墨狰，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一个仙兽怎么会被那个白毛弱渣吓成这样？”
墨狰仙这时已经平复心情，擦着头上的冷汗道：“其实我也说不清，只是那白毛突然给我一种非常恐怖的感觉，比那黑妖神差不了多少……都是怪物……”旁边的麒麟仙递过来一碗甜酒，给墨狰压惊。
流云仙无奈的看了看清风仙，道：“清风，风墙这事，还是需要那个怪白毛的，你看……”
清风仙收起手里的资料，道：“那个玄羽天鹏很护着他的小宠物，不过……唉！我去找赤炎仙，风墙的事，多一人多一份力。”说完化作一阵清风飞走了。
好好的玩乐混了这么个结局，流云仙无奈道：“各位，都回去休息吧！不管怎么样，风墙问题是咱们大家的事，我和清风会负责张罗，别的事，大家不用担心。”
这边灵神和仙兽三三两两的离开，那边清风仙直奔赤炎的洞府。赤炎新找的洞府在一座火山内，是那种出门就能看见岩浆、闻到浓烟的火热环境。
团起袖子捂着口鼻，清风仙熏得睁不开眼，半摸半蹭的进了洞口。
赤炎正在洞里调整界门宝镜，最近这些日子都在不停的调整：开门的时限、门的大小、门的形状、是否容易被人发觉等。
清风仙进来后，一边咳着烟，一边问道：“赤炎兄，怎么样了？”
赤炎头都不抬，摆摆手道：“还差点，别的好说，宝镜启动时的光不好消除啊！”
清风仙道：“赤炎兄先歇会儿，我跟你说点事。”
赤炎抬起头：“说吧！”
清风仙笑容略僵硬：“今天……墨狰仙跟玄羽仙友起了点冲突，玄羽仙友走了。”
赤炎眉头一皱：“什么叫走了？”
清风仙：“就是……飞走了。”
赤炎：“…………为什么起冲突？”
清风仙：“墨狰仙对玄羽仙友的小宠物用了他的……心引术。”
赤炎眉头皱的更紧了：“哎呀老子……不是，我忘了嘱咐你们千万不要动那个白毛小子，那小子现在是那黑鸟的逆鳞！”
清风仙苦笑道：“我们现在知道了。”
赤炎依旧皱眉：“那墨狰到底为什么要用心引术啊？”
清风仙苦笑：“呵呵，说是想试试能否把那白小子跟玄羽仙友分开……”
赤炎红眼珠一翻，挠挠满头火毛，道：“真是麻烦不断，那现在黑鸟往哪个方向走啦？”
清风仙：“南边。”
赤炎点头，收了手边乱七八糟的东西，拍拍衣褶道：“好吧，我去找找看。你放心，虽然那黑鸟脾气臭，但他的白毛小子很好说话，只要说服白毛小子继续帮忙就没问题了。”
清风仙点头：“有劳赤炎兄了。”
赤炎笑道：“没事没事，黑鸟会给我面子的，清风兄你也快回去吧！在我这洞里都把你熏黑了。”
满身烟尘的清风仙笑道：“谁叫我是招烟体质呢……”
………………
仙灵界大陆海域分布均匀。此时，某块宽阔的海面上，一团漆黑的妖风瞬间掠过，转了一圈，停在一个小荒岛上空。黑风散去，一个黑衣妖神怀里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白发少年，妖神面色阴沉，拍了拍手臂，袖中常年化作臂环的如意木立刻丢出一小段树枝，落水生根，转眼长成一片茂盛的海树林。
黑衣妖神抱着少年走进树林，随意寻了一处树藤坐下，贴近少年耳边轻声呼唤：“小白？”等了几秒没反应，妖神抬手敲脑门、捏鼻子、拽耳朵，都不好用，妖神开始释放低气压……
深夜，少年醒了，一睁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对瞪圆的金灿双眼，少年对裹在周身的浓郁杀气毫无反应，傻傻的笑道：“真好看……”
只三个字，妖神堆积了大半天的杀气顿时没了踪影，没有说话，只是将怀里的少年搂得紧紧。
杨何宇揉着太阳穴，皱眉道：“嘶……头好痛……哥我昏了多久？”
鹏空面无表情：“多半天，你若到明天还不醒，我就去掐死那个黑豹头。”
杨何宇：“别别别，哥我没事，你不要生气。”
鹏空沉默几秒，点头道：“好，我听你的，不生气。”
杨何宇扶着鹏空坐一旁，懒懒的说道：“饿了。”
鹏空依旧没有表情：“熟的有肉干、生的有……”说着，旁边不知从哪拉过一条一米长的海鱼：“鲜鱼肉。你吃哪个？”
杨何宇：“呵呵，烤鱼。”
鹏空点头，走到海树林外的荒岛空地，拿出干柴点火，准备烤鱼。
杨何宇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慢吞吞走过来，看了看周围，道：“哥，这是哪？……咳咳……”
鹏空：“海上荒岛。”
杨何宇：“所以说……咱这是走啦？”
鹏空：“废话，那黑豹头无故对你发招，我没揍他已经很宽宏大量了，不走干嘛？说谢谢啊？”
杨何宇：“…………”
鹏空沉默一会儿，开口问道：“小白，当时那黑豹头说你抓着它不放，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杨何宇挠挠脑袋，道：“我啊……当时我看青莲仙子跳舞，突然想起你被人勾走的梦，然后梦里那个画面就出现在我眼前，我眼睁睁看着你跟一大美妞走了，我怎么喊你也不理我……”
大美妞？鹏空对这词古怪一瞬，继续问道：“然后呢？”
杨何宇：“然后那臭屁美妞回头瞅了我一眼，梦里她没这个表情和动作。看着她满眼瞧不起我的样子，我决定跟她拼了！打不过，大不了再下毒剁八百块呗！”
鹏空：“……”
杨何宇微微皱眉：“可这次跟梦里不太一样，这次我能打过那个美妞了，我一边掐她脖子，一边问她是谁，她不说，后来我一怒之下，叫她滚出我的视线，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咳咳咳……”
鹏空心中撇嘴：掐人脖子还叫说话……好不讲理……
杨何宇揉着不断抽痛的脑袋，道：“这么说……我之前中了幻术？”
鹏空：“不算幻术，是仙兽墨狰的特技，叫心引术，说是能勾起心里讨厌或是害怕的事。不过你竟然能掐住仙兽的一丝神念，还将其轰出去，够狠！”
杨何宇：“我……我当时很生气，我哪知道那是仙兽的神念啊……哎？哥，那……它会不会知道我脑袋里的事啊？”
鹏空：“不会，那个黑豹头被我踩趴下时说了，他看不到你的记忆，只是能感到你的情绪。”杨何宇一边点头一边脑中勾画当时的场面，默默为仙兽墨狰祈祷。
吃完饭，小卷毛在一片平整的藤蔓上铺草垫子，搭鸟窝，偶尔揉揉脑袋，咳两声。
鹏空蹲在不远处不知鼓捣什么，不大一会儿，端过来一大碗‘沙拉’，道：“小白，睡前把这个吃了。”
杨何宇回头一瞅，古怪道：“哥，凉拌沙拉吃烤鱼时你怎么不做，现在……哥，你这搁什么拌的？”鸟爷不可能会拌沙拉。
鹏空面色淡定：“药草、灵果、鱼血……”
杨何宇：“为什么加鱼血？”
鹏空：“为了好吃呗！”
杨何宇抹了一把脸，无奈道：“哥，下次只加有功效的东西就好，不用调味儿。话说我为什么半夜要吃这一大碗碎草药？”
鹏空：“你昏倒前吐血了，醒来后头疼咳嗽，你总不会以为睡一觉能好吧？”
杨何宇：“……”再次揉了揉时不时疼一下的脑袋。
鹏空：“来，把这碗草吃了，吃完好睡觉。”
杨何宇接过碗，瞅了半天，问：“哥，你不怕我睡一半上酸水吐你满裤腿里都是草药渣？”
鹏空：“不怕！等你睡熟了，我拿袜子堵上你的嘴，就算你上酸水也能咽回去。”
杨何宇眼珠一瞪：“我拿鼻子喷……咳咳……”
鹏空笑道：“别想那高难动作了，快吃药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