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此生不死不休
“爹爹，这些年，您在外征战，二叔是什么样的人，您真的知道吗？”林念菀早就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二叔与他一母同胞，他很信任二叔。
“爹爹，之前大哥问您的问题，您有答案吗？”林念菀问道:“您认为您的闺女在皇帝还未下旨之前，就知道皇帝要赐婚，并且提早给您传递消息？您闺女有那么大的本事吗？”
这一点，林璟珩想不明白，但是，这不代表林璟尧有问题，“或许是其他想要我们死的人，念念，相信爹这件事绝对和你二叔无关。”
“爹爹，是不是真的到了断头台，您才愿意相信我们的话，二叔要置我们于死地？”林念菀激动的低吼，“从我接到圣旨的那日，林烟语便出现在府里，言语之间，都是让我不满这门亲事，让我闹，最好闹得不可开交，我向来胆小，您和哥哥们又不在府里，若我真的闹腾起来，谁会护我？这时，林烟语告诉我，您和哥哥们会赶回来，爹，林烟语是二叔的女儿，若非二叔，她林烟语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又怎么会知道千里之外你们的情况？爹，您把二叔当兄弟，二叔呢？他真的有把你当兄弟吗？”
听着林念菀一声又一声的问话，林璟珩有些迟疑了，自家闺女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清楚，她不会平白无故的说二弟有问题，可二弟是他一母同胞，血脉相连的兄弟，他怎么会想他死呢？“念念，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林宇皓叹了一口气，爹这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爹，我信念念的话。”
林宇烨也开始表态，“爹，我也相信念念的话。”
二叔向来诡计多端，处处与爹较量，却总是处于下风，久而久之，他的手段愈发狠辣，好几次被他们发现，但碍于爹，他们什么也没有说，如今，爹对二叔的信任，让他们意识到之前是他们错了。
“让我好好想想。”
“爹爹！”林念菀叫道:“您知道女儿京都第一丑女的名声是怎么来的吗？”说着林念菀拿下遮面的幂篱，露出那张让人生怖的面容，“您看到了吗？这些年，您是不是也以为我这张脸是假的？可它是真的。”
她指着右侧脸颊上的伤疤，“爹，您还记得这道伤是因何而来吗？”
“念念，你的脸怎么会……”林宇烨和林宇皓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妹妹，其实这么多年，他们一直以为林念菀习惯戴幂篱，却不曾想过，她的脸始终都不曾恢复，而且还多了几道。
林璟珩同样诧异，“念念，这是怎么回事？你的脸不是好了吗？怎么会这样？”
除却从娘胎带出来的胎记之外，多了几道伤疤，就连眼睛都是血色。
那双血眸中迸发着浓烈的恨意，咬牙切齿的说:“从未好过，之前你们见到的不过是为了让你们安心而戴的面具，眼睛的颜色也是用药水改变，当然，我从未因为容貌而怨恨您和娘，我知道您和娘因为这件事愧疚一生。”她哽咽的说:“但是爹，我无法接受的是脸上的伤疤！这张脸上每一道伤疤，都是拜您的二弟，我们的好二叔林璟尧所赐。”
“爹，看着我的这张脸，您还觉得您的二弟是真心实意把您当大哥，把我们当小辈儿吗？”
“爹……”
林念菀打断林璟珩的话，“您愿意信任林璟尧，我无话可说，但我和林璟尧不死不休！爹，您是我爹，您可以不帮我，但是，也请爹莫要阻止我，我和林璟尧只能活一个。”
这一点，林念菀没有骗林璟珩，他们林家长房和二房之间，只能活一房，前世，因为林念菀，长房没落，但是，重来一世，林念菀绝不会让林家长房的悲剧重演。
林宇烨站在林念菀的身侧，心疼的看着林念菀，语气非常坚定，“念念，不论对错，小哥永远支持你。”
顿时，血眸热泪盈眶，“小哥，谢谢你！”
谢谢你，前世今生无怨无悔的支持我！
这一次，我绝不会让你惨死！
“傻丫头，说什么话傻话？我是你小哥，不帮你帮谁？”林宇烨觉得自己有愧于林念菀，他自诩最疼妹妹，却不知妹妹遭受非人的磨难，受尽委屈，还要顾及他们的感受，他不知从小胆怯的妹妹哪里来的勇气，用柔弱的身躯撑起这一切。
林宇皓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的行动已经说明了一切。
瞬时，兄妹三人与林璟珩对立。
林璟珩依旧沉浸在林念菀的低吼中，他质问自己，这么多年，他到底做了什么？手握重兵，镇守边关，让敌国闻风丧胆的大将军，竟然连自己的闺女都保护不了，他算什么父亲，他有什么脸面见闺女，又有什么脸面面对逝去的夫人？
林念菀担忧的看着脸色异样的林璟珩，悄声的问身侧的兄长，“大哥，爹爹他，他没事吧？”
该不会是这剂药下得太猛，爹爹他承受不了。
林宇皓和林宇烨兄弟俩相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对父亲的担忧，念念是娘拼了性命才生下来的女儿，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让爹好好照顾念念，不能让念念受半分委屈，一直以来，爹都以为念念生活的很幸福，无忧无虑，然而，当他看到念念那张满是伤痕的面容时，曾经以为的幸福成了笑话，他的内心如何能不波动！
“爹爹，女儿从未怪过您，您……”
林念菀话还没有说完，林璟珩一口血喷了出来，正好落在了林念菀的身上，紧接着，林璟珩的身子朝后倒去，“爹！”他最后的意识停留在女儿紧张的脸上，以及耳边的一声嘶吼，他多想告诉林念菀，‘爹爹没事，你莫要担心！’
“爹，爹……”林念菀害怕的叫着倒在地上的林璟珩。
林宇烨跪在林念菀的身侧，半扶着林念菀，喊着‘爹’。
林宇皓冷静的让人去请大夫，但身侧垂落的手出卖了他，此时，他的内心也不平静。
兄弟二人将林璟珩抬到床上，焦急的等待着大夫的到来。
林念菀的眼泪自林璟珩倒下就没有止过，她的双手一直颤抖，她害怕爹爹再也醒不过来，自责着，“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爹爹也不会如此，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