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恐”绑架的“民主”

美国民主质量退化的第三个明显指标，就是酬庸政治与裙带政治大行其道，这不是美国民主的新问题，但从20世纪初期以来，还没有出现过如此荒唐的局面。过去，虽然美国总统有相当大的人事任免权，但还是要重视官员的背景与资历，而且必须经过参议院确认这一关。但最近几年政府官员必须意识形态纯正，党派忠诚无限上纲，操守与能力反而退居次位。最戏剧化的例子，就是因卡特里娜(Katrina)风灾而辞职的美国联邦政府救灾总署署长布朗(Michael Brown)，这个重要的位子居然是由一个完全没有行政能力的人充任。布朗在出任联邦要职之前，唯一的资历是俄克拉何马州阿拉伯赛马协会的会长。他之所以能位居要职，只因为他是小布什2004年总统大选竞选总干事的好友。

奥巴马时代类似的例子也屡见不鲜，许多重要的外交职位都是由他的选战功臣或是民主党大金主占据。例如，驻阿根廷大使是奥巴马总统的选举金主，外派前还没去过阿根廷，西班牙语也上不了台面。驻匈牙利大使是贝尔(Colleen Bell)女士，她是肥皂剧《大胆而美丽》(The Bold and the Beautiful)的制作人，和外交工作八竿子打不着，但是她捐了80万美元给奥巴马，诚意可感。

美国民主质量退化的第四个明显指标，就是美国所宣扬的“人权”与“自由”，在“9·11”事件后严重倒退。过去，美国的法院一直是维护人权、保护少数群体的堡垒。但是，近年来共和党任命很多持强烈保守意识形态的人担任美国联邦法官，让美国联邦法院的判决完全背道而驰。保守意识形态的法官盘踞联邦法院体系，对于言论自由的范围进行压缩，放任国家机关对个人隐私进行监控。

近几年，美国几个大报记者披露政府几个密件，被美国法院以维护国家安全的名义要求交代消息来源，否则将遭遇牢狱之灾。这种判例在20世纪70年代的美国根本不可能想象，否则“水门事件”的结局会很不一样。从小布什总统开始，美国政府以“反恐战争”为名，打造美国式警察国家，国土安全部对于电话与邮件进行全面监控，并任意发布警示制造大众惶恐；执法机关可以不经法院审讯，直接对可疑人士进行盘查与拘禁，并在全球各地设置秘密监禁场所并动用酷刑。

小布什的政策奥巴马多数萧规曹随，2013年斯诺登(Edward Snowden)揭露的监听内幕，实在令世人震惊不已。美国国家安全局对全球网络与移动通信进行铺天盖地的监控，连美国最亲密盟友的政治领袖也不放过。普林斯顿大学著名的政治理论教授沃林(Sheldon S.Wolin)曾在“9·11”之后不久警示美国民众：“某种类型的法西斯主义，正在取代我们的民主。”真是一语成谶。[1]

注释

[1]Sheldon S.Wolin，“A Kind of Fascism Is Replacing Our Democracy，”Long Island NY Newsday，July 18，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