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不该变成这样

“故念，我府上还得了些海棠花，我下次遣人给你送来。”初霜一边与我说话，一边细细瞧着她手帕上新绣的梅花。

我点点头，正想跟她说话，太后在符女官的搀扶下来到了正殿。

她的妆容没了素日里的庄重。我们隔着老远就闻到了一股药味。

“皇上跟着楚将军去校场阅兵了，皇后又忙着筹办元宵家宴，如今，也只有你们这些小辈来看哀家了。”

她嘴角带笑，大概也只有现在，她才卸去了伴随她这一生阴谋气息。

毫无隐喻的诉说一个寻常老妇人的苦楚。

“皇祖母大可宽心，我与八王妃会时常来照看您的。”我轻声笑笑，说了句让老人家高兴的话。

不知哪个宫里的宫人过来，不知与初霜说了什么，初霜一脸纳闷的看了我一眼。

“母后见谅，我家王爷在宫门口等儿臣，儿臣先行告退。”

说完后，初霜就匆匆离开了。

我总觉着有些不对劲，来不及多想，又过了一盏茶功夫，“哀家累了，念儿，眼看着天色晚了，你也回去吧。”

刚走出殿门，符女官叫了我身边的子宁还有几个宫女去拿今年元宵太后给三皇子府的赏赐。

一行宫人手上拿着皇上例赏给各大臣府的膳食在我面前走过。

天还不算暗，我干脆自己绕道御花园，看看宫里的梅花开的怎样了，初霜送来的梅枝快枯了，我正好再折几只回去插瓶。

我上前一步嗅了嗅，这几支虽不如八王府的梅花香气扑鼻，却也是上品。

正打算接着向前走时，却看见不远处的假山旁边有一个宫人偷偷的打开膳盒。

我不知道他放了什么，但上面挂着的牌子上写的是“楚将军府”

想想这膳食送到将军府，正是该用晚膳的时候。

是有人要害楚稷吗？

幸好，太后刚才提到楚稷还跟皇上在校场。

那么，这膳食会害了......将军夫人？

我本想上去拦着，这一刻，却迟疑了。

从年少时喜欢上楚稷开始，我做梦都想做他的夫人。

最后，我梦寐以求的一切，都理所应当的成了朝歌的。

我是怨的，我是恨的。

如果，如果她死了......

我攥的手心生疼，可若是她死了，楚稷怎么办呢。

楚稷只有她了。

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假山旁边空无一人。我往宫门口跑去，想拦住他。

这一路上我想，我怎么变成了这样。怎么为了楚稷，变成了这样。怎么能想借他人之手害朝歌的性命。

寒风刮在我脸上生疼。可我不敢停，我不能害了她。不能。

我拽住宫门口的守卫，“皇上赏的膳食送出宫了吗？”

那守卫一脸诧异，愣愣地回答我“回......回三皇子妃，刚送出去不久。”

我咬紧牙关，继续向前跑，发髻都散了，像个不要命的疯子。我应该为我的恶念赎罪，也应该，护住楚稷夫妇。

我闯入将军府。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朝歌看见我的时候，竟毫不意外我的到来。

紧接着，她倒了下去，嘴角有血。

我扑上去探她的鼻息，冲将军府的人喊“快，传太医。”

我知道我现在狼狈不堪，我没想到的是，楚稷在这个时候回来了，他把朝歌夺过去。

他看我的眼神，如同此时他身上的铠甲，寒霜刺骨，让我害怕。

“故念，我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

他抱走了朝歌。或许若不是为了尽早救治朝歌，他会立刻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