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她上前，亲了你一口？
“我躲在座位下面，枪声不断传来，震耳欲聋。我吓得魂不附体，大脑一片空白，甚至都来不敢伸出头去看看，讲台上到底是什么情况？”
“事后媒体的报道说，在枪手掏出手枪射击的那一刻，一个华裔青年向他扔出了一个篮球，正好打掉枪手右手的手枪，同时也影响了他的情绪和稳定性，左手拿着手枪，凌乱地射击。”
“报道还说，这名华裔青年双手抱住胸膛，奋不顾身地冲向枪手，用身体把枪手撞在墙上，并打掉了他手中的枪。”
“媒体报道中，都说是华裔青年，这是成樾特意跟警方交代的，让警方嘱咐媒体保护他的隐私，理由是担心被报复。其实，成樾是担心母亲知道这件事后会伤心。万幸的是，事件中只有3人受伤，所以没有引发太多关注和报道，很快大家都忘记这件事了。”
“虽然没有死亡，但现场所有人，当时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死亡气息。枪声响起的时候，教室里顿时乱作一团，疯狂的尖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大家慌乱的跑动，仓皇地躲在座位底下，许多人打开窗户准备跳下。”
“直到枪声停止，周围的叫喊声才弱了下来，而懦弱的我，也才敢伸出头来。我看到讲台上的成樾，他死死抵住枪手，枪手挣扎了几下，但根本动弹不得。这时候，大家才从疯狂的情绪中缓和过来，哭喊着跑出教室。”
“正如成樾刚才所说，我们的社团都是亚裔面孔，来了十多人，他还错过了开始的见面介绍。后来活动开始后，现场人多，我也没注意到他。”
“所以，成樾把我拉倒的那一刻，是我见到他的第一眼。而这一眼，先是愤怒的想打他耳光，然后是恐惧到大脑一片空白，继而是感激到热泪盈眶，从那一刻起，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别的男人了。”
…………
成鑫在一旁，后怕不已，小腿哆嗦的，几乎站不稳，还好有成樾搀扶。
自从离婚后，成樾就是她人生的唯一寄托。如果成樾有个三长两短，她这辈子也就没有了意义。她万万没想到，这孩子竟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碰到了枪击案，还在枪口下横冲直撞，和死神擦肩而过。她紧紧抓住成樾的胳膊，不断地问：
“成樾，你受伤了没有，你怎么能瞒着妈妈这么久？你心里到底有没有妈妈啊？”
成樾则不断地安慰道：
“妈，我没事的，你看，我不好好地站在这儿了吗？其实没有闹闹说的这么吓人。我记得当时也就十几秒的事情，我都没什么感觉，那个枪手就被我打趴下了。”
“你以后可不能这么傻了，人家拿着枪啊，你赤手空拳的，怎么也能往前冲呢？子弹可是不长眼的！”
“妈，那间教室只有一个门，而枪手刚好就站在门口准备射击。如果我像其他人一样，也躲到座位下面一动不动，很大的可能，就是被枪手挨个爆头；如果跑去跳楼，五楼跳下去，也只是换一种死法而已。这时候，唯一正确的选择，就是趁枪手不注意，直接冲上前去，搏一把。”
“那也不该你去啊，现场这么多人，就你逞英雄，我看你心里就是没有妈妈。”
“妈，那个时候来不及多想，我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保住性命。我在制服那个枪手，确定安全后，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妈妈你啊。”
“那你还瞒我这么久？幸亏闹闹今天说了，不然你是不是准备瞒我一辈子？”
“我只想粘着妈妈一辈子！”
成樾见妈妈一直在紧张，知道辩解是徒劳的，只能哄着。
…………
蒋闹看到成樾已经忘却一开始的拘谨和不适应，心中乐开了花。
她之所以愿意一直帮助成樾保守这个秘密，一来，可以得到他的信任；二来，是一直等着这样恰当的时机说出，让效果最大化。
显而易见，今天的生日宴就是最恰当的时机。事情已过去多年且已经回国，说出来，成樾不会反感；在亲朋好友面前声泪俱下的诉说，这是生死考验出的爱情，更能得到大家的认可和祝福，也能进一步拴牢成樾。
春晓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震惊之余，更是佩服成樾英勇的担当作为，见蒋闹不说话了，及时追问道：
“成樾，既然闹闹都说了，那你也说说对闹闹的印象吧，你大手一拉，可是救了她一命啊。”
成樾见母亲很焦虑，不断追问，就想转移母亲的注意力，缓解她的焦虑，于是故作轻松地回忆道：
“闹闹没有她说的那么胆小，她刚才只是为了衬托我。”
“我印象中，最深刻的就是，当所有人哭喊着夺门而出的时候，她一个人走了过来，在我面前站定。而当时我用尽全力压着那个枪手，不敢有半点松懈，因为他随时都有可能挣脱。我看到闹闹站着不动，就冲她大喊：快跑啊！快报警！可是，闹闹却没有跑！你猜，她干嘛了？”
回忆到这里，成樾忍不住笑出了声，还反问了春晓。
春晓正听得出神，没料到成樾的反问，本能地脱口而出：
“她上前，亲了你一口？”
按照春晓的思路，这枪声下的爱情，是血与火凝结的浪漫，是生与死考验下的情谊。接下来，两人就该马上私定终身，至死不渝，海枯石烂，天长地久。
成樾显然没料到春晓的回答，急忙解释道：
“闹闹上前，将那两把手枪捡了起来，拿走了。我想这应该是闹闹第一次碰到真枪吧，我看到她的手都是哆嗦的，但还是勇敢的捡了起来，拿走了。没了枪，我才最终放下心来，心无旁骛地压制那个枪手，直到警察到来。”
成樾说这些时，是发自内心的肯定与赞美，当时他就觉得蒋闹这个女孩不一样，心思很细腻，也很勇敢。
蒋闹也感觉到成樾的欣赏，更加泣不成声，接着说：
“其实，我当时心里很害怕，成樾和枪手都坐在地上，那个枪手还在拼命的挣扎，眼中喷射着愤怒的火，高声骂着，说要和成樾同归于尽。我看到地上有血，成樾身前的衣服也被献血浸透，就知道成樾肯定受伤了，我就想着，怎么能帮助他。”
成馨一听就慌了：
“你受伤了？伤在哪儿？严不严重啊？”
成樾见母亲这么紧张，就赶紧安慰：
“妈，没那么严重，你看，我不好好地站在这儿吗？”
蒋闹心疼地说道：
“阿姨，成樾的腹部中了两弹，留下了很大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