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迷途知返
看着这火红色的残阳慢慢坠落，彩霞也慢慢染上了一层阴影。
王涣思绪万千，世间之事，知晓越多，不懂不明之处也就越多。
舅舅为何出尔反尔？
带走母亲的神秘人是谁？
朱雀界到底在哪儿？
……
这些都不得而知，一切愈发扑朔迷离，轻叹了一声，王涣抬脚往山下走去。
“原来前辈你也叫王焕，难道你跟我同名同姓？”王焕的声音响起。
“不，我的涣是涣散分离的涣。”
说着迈步欲走，哪知一步踏出，即是万丈深渊，眼前的一切寸寸碎裂，化作无边的漆黑和呼啸的风声，向着无尽的深渊坠去。
“啊！”王涣惊醒，慌忙坐起身来，发现自己在一片嫩绿的草地上，手里还攥着一只柔若无骨的微凉玉手。
刘雨橙正躺在旁边，王涣长舒了一口气，梦境结束了。
王涣仔细看去，发现刘雨橙一脸难过，双眼红肿，泪痕犹在。
“她的梦也很悲伤吧。”王涣这样想。
“王焕！”刘雨橙大喊着惊醒。
“我在。”王涣温柔开口。
刘雨橙又坠落到那个死寂空间，没有任何东西，没有任何声响，只有无边的黑暗，刘雨橙害怕极了，疯狂的奔跑，她要离开这无尽的恐惧。
不知道跑了有多久，仿佛是永恒，又仿佛只是一瞬间，黑暗层层褪去，王焕站在她面前，浑身的伤。
然后她看到，一道璀璨绚烂的剑光从他身后射来，她大喊着王焕要提醒他，可他只是对着自己不停的傻笑。
来不及思索，刘雨橙飞扑到王焕身后，那道剑光冲击在她的身上。
“王焕！”刘雨橙惊醒，看到王焕神完气足，一脸温柔的看着自己。
握着自己的大手还是那么有力，那么温暖，刘雨橙喜极而泣，“王焕，你没事，太好了！”
说着扑到他的怀里。
王涣以为她在梦里找不到自己，所以以为自己出事了，当下不由莞尔，轻轻的抚着她的背，“没事。”
然后王焕转头看向四周，发现两人身处一片浅草丛生的小山坡，山坡地处半山腰，从这望去，万里地势尽收眼底。
只见左侧峰上飞流直下一一条银色瀑布，在正午骄阳的照耀之下，银光璀璨，闪烁晶莹，飞驰直下，空谷响绝。
放眼望去，近山含黛，远山泛青，万里无云，壮阔瑰丽，一览无余。
“好美啊！”刘雨橙也发现了这壮阔的景象，小姑娘从小被锁在宫墙之内，一心修炼，如何见过如此瑰丽雄浑的景象，一时间目眩神迷，惊叹连连。
“喂！”刘雨橙站起身来，对着万壑青山大声呼喊。
“王焕大笨蛋！”她双手放在口外作喇叭状，对着万里山河大喊。
王涣正待说话，身后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
“施主何故呼喊？”
王涣起身看去，那人一袭青灰色僧袍，破旧却浆洗的泛白，一个光头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是锃光瓦亮。
王涣躬身开口，“敢问大师，此乃何地？”
那青年和尚十分和善，认真的做了个揖，微笑道：
“此处乃梦机佛宗南离分宗。”
“果然如此。”王涣心中一动，恭敬说道：
“我兄妹二人途径宝地，不知可否进寺拜谒一番。”
那和尚一脸和善，“自然可以，二位请随我来。”
说罢转身向山上走去。
“走吧。”王涣转身看向刘雨橙。
“哼，谁是你妹，我可比你大！”刘雨橙嘴上不依，却也一蹦一跳的走了过来。
王涣微微一笑，伸手握住她的柔荑，仿佛是解释，又仿佛是说服自己，“这样就不会走丢了。”
刘雨橙也不挣扎，任由他握着，两人快步跟上那小僧的身影。
转过草坡，果然豁然开朗，前方矗立着一块石碑，上书“梦机”。
放眼望去，远处更高的山上，红瓦飞檐，亭台楼阁，若隐若现，山峰绝巅之上更是矗立着一座百丈高塔，塔呈白色，纯洁之意。
“施主，这边走。”那小僧现在石碑旁招手。
“好！”王涣二人连忙跟上。
看着面前笔直之上的通天石阶，那僧人微笑开口，“此乃问心阶，共九千九百九十九阶。
世人一阶一问天，
不知佛缘在心间。”
王涣点头称是，“世人追名逐利，却忘了珍惜沿途的风景，其实，最好的美景，就在身边，最好的人，就在心间。”
说着看了一眼刘雨橙，逗的她满脸飞霞，“看我做甚？”
那僧人也不理二人，拾阶而上，“二位施主，这便上山吧。”
王涣微微一笑，“好。”
说着两人也迈上十阶，往山上走去。
一个时辰后，眼看着遥不可及的山顶，还有身后数不清的台阶，刘雨橙有些不耐，“为何不直接跃上去？”
前面那僧人转头微笑看她，“施主，问心阶上，无法凌空。”
刘雨橙不信，“我试试。”说着正要跃起，王涣连忙拉住了她，微微摇了摇头。
刘雨橙正要说话，突然发现高出石阶上躬身站着一人，“那里有个人！”
僧人这次没有转头，悠悠的声音传来，被风声吹的有些模糊，“那是……惩罚……扫阶人。”
刘雨橙又待追问，王涣扯了扯她，摇了摇头，示意闭口。
刘雨橙不明所以，但他这么做必然有其道理，当下也不说话，两人继续向高出走去，心中不解，刘雨橙有些闷闷不乐。
王涣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这佛宗不正常，光是一个人影见不着就引人深思。”
刘雨橙正待说高出那扫阶人，王涣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富有磁性的声音继续在脑海中响起。
“你别说话，那扫阶人是不是人，我持怀疑的态度，那为我俩引路的僧人也热情的有些过分了，而且你知道他从哪儿来的吗？”
刘雨橙细思恐极，一双杏眼瞪着王涣，俏脸上写满了惊恐。
王涣继续开口：
“别急，我有噬魂珠在手，你又有特殊体质，这些冤魂不足挂齿，只是我想看看他们要玩什么把戏，好戏还没开始就喊停了，那不是很无趣。对吧？”
刘雨橙兴奋的点了点头，王涣继续解释道：
“至于如何认定他是魂，你看那僧人有没有影子。”
刘雨橙连忙看去，那僧人身影飘飘荡荡，身后果然没有影子。
互看一眼，两人继续跟上那僧人的步伐，往上走去，那扫阶人的身影也越来越近。
那僧人对扫阶人视若无睹，继续拾阶而上。
王涣二人走到他的近前，看到他竟有影子，王涣大惊，连忙对那人行了个礼，“拜见大师。”
刘雨橙虽不知道王涣为何要拜，却也跟着行了个礼，“大师好。”
那人是个黑袍老者，相貌平平，两人对他行礼，他却旁若无人，王涣也不以为意，看了眼刘雨橙，两人继续往山上走去。
走过扫阶人身旁时，他苍老的声音突然传来：
“二位尊老有礼，我也好意提醒一句，迷途知返，现在下山或许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