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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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爱恨痴嗔,一场虚妄

喉间甜意褪去,孟阏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煽动两下。

在眼底留下两道深影,她缓缓开口:“你是你,他是他,你无需仿着他来。”

不用会雎陈会的东西,也不用送雎陈送过的东西。

他只是燕绥,不用模仿别人而活,可以做他喜欢的事情。

糖豆子也是雎陈送的吗?灿烂的笑容褪去。

燕绥问:“雎陈也送过你糖豆子吗?”

“是。”,孟阏看着他说。

手指紧紧抓住裤腿,燕绥声音低了一点:“我没有仿着他来。”

他真的不知道雎陈送过她糖豆子,被当成仿品他也是不愿的,更不会主动学他。

见他如此,孟阏的笑容有点勉强,“抱歉,是我误会了。”

勉强的笑容再次扬起,燕绥吸了口气,观察着她的神色,说:“那你爱吃吗?”

“糖豆子吗?”

“嗯。”

孟阏笑笑:“爱吃。”

辣的东西太过刺激,她喜欢甜甜的东西。

灿烂笑容再现,燕绥咧开嘴角:“你爱吃就成。”

他主动接过布袋,将袋口收紧。

拾起她的手,燕绥重新将布袋放到她手上,“这是我送你的,不是雎陈送的,我送只是因为你爱吃。”

这是今年以来,愿城阳光最明媚的一天。

孟阏攥紧布袋,酒窝浅笑:“好,多谢。”

······

······

······

光芒万丈的太阳,偶尔飘过的云层,让阳光忽明忽暗。

也不知道天阴了多少次,进来吃饭的人走了多少拨。

叙阳膝盖跪得发疼,这是他跪的第几个时辰了?

被罚跪的经验多了,叙阳一开始就没有直过腰身。

身子骨倒还好,就是膝盖疼得紧。

手背贴在冰冷的地面上,叙阳咬牙抬起两个膝盖,然后跪在了自己的手心上。

虽然手背碾得有点疼,但膝盖总算好了许多。

“嘶。”,叙阳长长舒了口气。

甘蔗渣子吐到腿边,叙阳一个白眼扫了过去,“陆知杳,谁准你在客栈里随地吐东西的。”

陆知杳举着短甘蔗,大咧咧地岔开双腿蹲下来,“我是进来给你送银子,说话好歹客气一点。”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叙阳冷哼一声。

“喔呦呦,就你还取之有道?扒人衣服取人钱财的事情,你干得少了?”

叙阳脸上满是不悦,朝她伸出手掌:“废话少说,我家伙计扫地的辛苦费。”

“不要脸。”,陆知杳用力咬了一口甘蔗,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在嫌弃他。

“呵。”

陆知杳蹲着挪近他,用肩膀撞了他的胳膊,“你这才跪了几个时辰,城里都传遍了。”

面皮烧得厉害,全城都晓得了,那他以后还有脸在愿城混吗?

“咋滴啊,你为了多宝阁,触怒你姑姑了?”

“关你什么事,你这好打听的毛病最好改改。”

陆知杳无所谓地笑笑:“没办法啊,一听说你被罚跪,我浑身痒痒得厉害,这不就赶着来看热闹了吗?”

“要么点膳食去,要么给小爷滚。”,叙阳呲牙咧嘴地说。

把他这里当什么地方了,想瞧热闹就得给她看?

“你这是什么态度,生意不想做了是吧?”,陆知杳吹了个口哨,看来是真的惹急了啊。

椒奴也跟着凑过来,在屋里打量一圈,问叙阳:“笑颜呢?打从我进客栈就没见她人啊。”

“我家娘子去哪儿,用得着你管吗?”,叙阳说话有点冲,去哪儿能告诉这两大嘴巴吗?

他姑姑虽然不让他去烟雨巷,可没说不让笑颜去啊。

也不知道里头是什么情况,就让笑颜去那里看看。

“吃了炸药啦。”,椒奴后退一步,总感觉叙阳的口水喷到了他脸上。

陆知杳边嚼边说:“你也这样,多宝阁主常年不管阁中事,指不定她和冥府之间真没什么关系,是多宝阁背着她勾结冥府的。”

“我索引姑姑当然和冥府没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查了几日也没查出什么来,估计真没事。”,陆知杳说。

椒奴兴趣浓重,“要这么说,没几日多宝阁主就得被放了?”

陆知杳摇摇头:“御下不严怎么也得吃点苦头。”

被陆知杳和椒奴这样一叨叨,叙阳的心放下来不少。

对啊,他阏姑姑铁血手段,查出当天当场斩杀数名管事。

到了索引姑姑那里,因为迟迟没有证据,将人软禁了起来。

想来是真的没有什么大事,是他先前冲动,没有把事情想清楚。

······

······

······

城主府秘阁

无数个的瓶子漂浮在屋里,每一只瓶子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一只瓶子漂至巫罗身旁,她指尖轻推,瓶子倒退着返还原来的地方。

孟阏和巫罗立于屋子正中,周围无桌无椅。

空旷的屋里,只有一个个发光的瓶子。

广袖拂过,屋中凭空出现了两张椅子,巫罗轻扬下摆,率先坐下:“坐吧。”

“嗯。”,孟阏跟着坐下。

巫罗伸出她的食指,一只瓶子幻化成了银色的光蝶,落在了她的指上。

在巫罗的手指上煽动着双翼,巫罗睨了孟阏一眼:“也不知你藏这些东西做什么?”

光蝶飞离,又恢复了原有的形状,巫罗又随意捞了一只瓶子过来,打量着说:“爱恨痴嗔,一场虚妄罢了。”,想到千娘,她又问:“千娘的瓶子是哪一个?”

终身不出愿城,永为孟氏奴。

巫罗甚是好奇,是什么样的记忆,能让千娘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朝瓶子伸出手,无数个瓶子朝巫罗飞来,她的手指随意在瓶子中拨动着。

灵力像水波纹一样震开,孟阏将所有瓶子弹了老远,说:“窥探旁人记忆,是为不道德。”

“这些记忆如今都是你的,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孟阏望着一屋漂浮的瓶子,郑重地说:“我说过我只是代为保管,等他们后悔的那一天会归还。”

“好。”,巫罗跟随她的视线望去,也不再想着窥探旁人的记忆,她缓缓开口:“旁人的事情我不想理,今日是想来问问你,准备如何处置索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