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又病了?
豆腐的热卖,早在韩玗的预料之中。
味道不错,价格便宜。贫困线的人们,从来都不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只要韩家庄子的人敢自己先吃一口,老百姓敢一口气把豆腐吃完。
前提是得免费试吃。
韩玗没想着靠豆腐发财,也不知道该如何给豆腐定价,于是便学着小时候遇到的卖豆腐小贩,一斤豆子换一斤豆腐。
即便是这样,其中的利润远远地超出了韩玗的预料。
几天下来,韩家庄子里面的豆子不仅没少,还多出了好几万石,达到了五万石之多。此外,还多出了许多豆渣。
豆渣可以当作饲料使用,不过得熬过之后才行,不然牲畜们吃了容易中毒。
生产规模远远超出了预期,便产生了许多没有遇到过的问题。
比如木柴渐渐稀缺了起来。
这些麻烦,全都抛给了韩孺,韩孺则是逼着管家想办法。
因为韩玗还在闭关,思考人生。在这个期间,韩玗除了吃喝拉撒,不允许任何人跟他说话。
谁敢跟他说一句话,就被韩玗拿着枕头砸。
当然,枕头是实木做的。
……
奏疏自然没有写,不过相关的报告已经呈现在了治粟内史的案头。
“真有这么好?”治粟内史看过报告,满脸狐疑之色,询问着内史丞。
治粟内史也是两千石的高官,下设有丞,协助内史工作。
如果说内史是部级官员的话,那么丞就相当于司长。
“千真万确。经过这几天的观察,韩家确实收进了不少豆子,所产白玉羹也为百姓喜爱。我组织人手,按照韩家庄子流传出来的方法做了一趟,真实可行。”
内史丞显然早已作足了功课。
“如果真是如此,来年的春耕就要做出调整了。”治粟内史的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对了,你说豆渣可以喂牲口,可曾试过?”
内史丞道:“取了一些豆渣喂马,到第二三天的时候,马匹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拉稀,兽医说是中毒所致,便停了下来。”
“哦?”治粟内史问道:“那韩家的马呢?”
内史丞声音稍低,偷眼望了治粟内史,说道:“韩家的马,未曾听说有中毒现象。”
“速速落实。实在不行,登门请教韩家豆渣的用法。我去禀报陛下。”治粟内史决定先和皇帝汇报一声。
凭借多年的职业敏感,他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足以改变大汉的农业种植习惯。
……
景帝看到治粟内史的奏疏,心情非常好:“没想到这小子还挺能干,竟然搞了这么个玩意出来。”
在这种私人场合,一直是老师晁错陪伴,景帝说话也更随意一些。
晁错笑道:“年轻人总是有一些新奇的想法。只要做得对,咱们就该大力支持。该变革的时候就要变革,不能总是畏首畏尾。”
晁错不遗余力地推行自己的政治理念,就连夸赞别人的时候都要带一些私货。
景帝笑笑,没跟他老师计较这些细节,说道:“听说韩玗那小子身体有些不适?”
晁错摆开架势,正准备长篇大论地讲述一下改革的重要性,被景帝这没来由的一句打断,差点没闪掉了舌头。
皇帝发问,晁错只好作罢,说道:“想是前些日子中毒的缘故吧。”
景帝道:“那就让太医再去给他看看。这么好的年轻人,朕以后还有大用呢。”
西汉一朝的皇帝,总是为没有人才而发愁。
没有科举制度,选拔人才便把持在传统勋贵手中。
这些勋贵的先祖们,都是当初跟着高祖刘邦出生入死的兄弟,子孙后代们团结起来,形成了庞大的利益集团,甚至可以跟朝廷分庭抗礼。
刘氏为了制衡这些人,只好大肆任用外戚。外戚没有跟脚,又跟勋贵们不是一条心,自然只能全心全意地为皇帝服务。
然而外戚毕竟数量太少,堪用的人就更少了。若是遇上卫青般的人才,那是皇帝的福分。可万一遇上李广利,哪怕是强如汉武大帝,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忍受失败。
最点背的,便是遇上王莽这样的人,简直就是皇家的末日。
韩玗这样的人,虽然批着一张勋贵的皮,却正是皇帝想要用的人。
或许是晁错也觉得韩玗不错,会成为自己的好帮手,说道:“陛下若是有意,不如将他调到臣的身边,由臣替陛下调教一番?”
景帝道:“不急。朕想看看,他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出来。”
……
“嘿,韩玗那小子还真行。杂粮都能让他给玩出花来。”田蚡就像没吃饭一般,一来到宫里,就使劲扫荡王姪的点心。
王姪嘴上骂弟弟饿死鬼,没出息,一转身又让宫女再去多取些出来。
“姐姐,一开始的时候,我看韩玗困难挺大,便暗中襄助了他一把,可是花了不少钱啊。”田蚡边吃边说。
王姪心情不错,说道:“该花就花吧。”
田蚡眼睛一亮,盯着姐姐的妙手。
只见王姪拈起了一块果脯,放到嘴里,探手让宫女擦了擦手,便没了动作。
田蚡失望地喝了一口果浆,知道今天是骗不到钱了。
“义姁大夫,陛下听说韩玗身体不适,想让你再去给他瞧瞧,就辛苦你跑一趟吧。”王姪自然知道自己弟弟的德性。给不给钱,什么时候给,该给多少,她心里都有数。
义姁有些不愿,说道:“他的毒早就消干净了,现在不定是什么别的病,请别的大夫也是一样看。”
“还赌气呢?”王姪笑道,“既然陛下说了,长短你去走一趟,好歹有个交待。”
转而又说道:“他当日是为了救你,事急从权,你该感激人家才是。”
被人说道糗事,义姁脸上一红,道:“哎呀,我去就行了。”
这时,刘彘拉着陈阿娇的手跑了进来:“母亲要去哪里?孩儿也想去。”
王姪道:“陛下要派义姁大夫去给韩玗瞧病,你去捣什么乱。”
刘彘慌忙道:“韩玗大哥又怎么了?可是毒性复发了?”
王姪道:“没事,说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兴许是累着了吧。”
阿娇问道:“刘彘,你说的这个韩玗大哥,是做竹蜻蜓的那个韩玗大哥吗?”
刘彘道:“正是。阿娇姐姐,咱们一起去看看韩玗大哥吧。”
王姪斥道:“瞎胡闹!韩玗现在在池阳的庄园里,路途遥远,你们去干什么。”
田蚡插嘴道:“池阳也没多远么,姐姐要是不放心,我陪他们去就好了。”听闻韩玗这么神奇,田蚡眼珠子一转,也想亲自去见见。以后说不定真能在他身上搞到钱途。
刘彘道:“那太好了,有舅舅陪着我们,这下母亲该放心了吧!”
阿娇也拍手叫好,道:“那太好了!我这就去和母亲说!”拉着刘彘的手就要往外跑。
刘彘被扯着手,侧着身子,回头祈求地望着王姪,王姪没好气道:“去吧去吧!注意安全!”
如果只有田蚡跟着去的话,她可能还不是太放心。
不过馆陶长公主家的千金也跟着去,想必一路上的安全和起居都不需要操心了。
“我也去准备着。”又再嘴里塞了一块点心,田蚡告辞了王姪,出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