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背叛

冥，现在应该说是康德，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想往前走两步，却突然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奥肯，他可是你的儿子！”

奥肯活动了下手臂，脸上出现了陶醉的神色道：“正因为是我的儿子，才能毫无排斥的接纳我的灵魂。康德，作为我的儿子，你应该感到骄傲！”

康德挣扎着抬起头，属于冥的清丽容颜上，挂上了两条泪痕。

“姐，姐姐呢？”

“你还不明白吗？一直都是我。”奥肯走上前，蹲在了康德的面前。“一直都是我养着你。”

“你杀了姐姐么？”

“嗯！”奥肯站了起来，白猫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喵”的一声跳了开去。“她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你才是。”

“为什么，您为什么要做这一切？”康德气若游丝的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因为永生境，并不能永生。所谓的永生，其实是一种病。”奥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神色，“所以我准备开创另外一种永生的方式。”

也许是这些秘密憋在心中太久了，奥肯打开了话匣子后，便不停的说了下去。

“肉体终会腐朽，只有灵魂可以万古长存，所以，我想试试能不能通过转移灵魂的方式，来延续生命。”

“人体炼金术，本是研究生命和灵魂的最根本之术，却被列为禁忌之术，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奥肯自己问话，自己回答：“虽然炼金术的基本原理是等价交换，但在转换过程中，总会出现损耗。在制造药剂或魔法傀儡时，这些损耗微乎其微，对最终的成品没有影响，因而很少有人关注这个问题。但在人体炼金术中，哪怕最轻微的损耗，也会致命。”

“我尝试过将老鼠和蛇的灵魂进行互换，但每次都失败，蛇和老鼠均会死亡。”

“经过我数十次的尝试后，才观测到，灵魂在互换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丝轻微的损耗。”

“灵魂很神奇，它就像一个完整的气球，只要有一丝泄露，就会像被针扎一样，‘轰’的一声，整个爆掉。”

“所以我就想，假设在转换的过程中，我多提供一些物质，来填补这一部分损耗，是不是就能成功？”

“鉴于很多学说中，精神力和灵魂同源，于是我改进了炼金阵，让灵魂在转换的过程中包裹上一层精神力。然后，奇迹发生了。精神力果然作为损耗消失了，老鼠和蛇都活了下来。我依然清楚的记得，那只可爱的小白鼠整天没事就盘起来，而那条蛇，却突然不知道该如何爬行了。”

“实验成功了！由于我那个时候受了重伤，活不了多久，情急之下，便决定将你姐姐的身体作为容器，进行灵魂互换。”

康德听到这，嘴唇有些哆嗦，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从喉咙里挤出了不成语调的“咕咕”声。

奥肯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我还是太急了。十几天后，我才发现老鼠的身上开始长出腐烂的蛇鳞，而蛇的身上，也开始出现鼠毛。不久之后，蛇和老鼠就都死了。我的身体，也在两个月之后出现了排斥反应。”

“从那时候起，我开始认知到，人的灵魂和身体就像钥匙和锁，如果不匹配，就会产生致命的冲突。”

“我的灵魂，本能的想改变身上这具肉体，因此我开始长出男性的特征。这种冲突，让我身上的大量器官出现衰竭，甚至坏死。每天，我都活在痛苦之中。后来，因为一次偶然，我吸食了一个少女的血液，这种男性化的变异才神奇的被抑制住了。”

“雌性激素！”突然，一个词语下意识的从方言嘴中蹦了出来。

奥肯沉浸在回忆中，没有理会方言，接着道：“然而，哪怕我每天吸食少女的鲜血，也只能压制这种异变，没法根除。所以，我只能接着研究。在接下来的实验中，我发现了两个至关重要的因素。”

“第一，被转移灵魂的目标，若是被转移者的直系同性后代，则有接近80%的概率，不会再出现排斥现象。”

“第二，损耗依然会发生，虽然我运用精神力，能够在转移过程中保证灵魂不灭，但总会有一些其他的事物在转换过程中消失，比如记忆、比如天赋。”

“所以，关于你和你姐姐的事，我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难得的，方言在奥肯的脸上，看到一丝萧索的神色。

“找到自己的直系同性后代很简单，康德你就是了。接下来，我也继续会用你的身体生下几个儿子。梅拉将会是我首选的受孕对象，她那磅礴的生命力，是我所需要的。”

“然而在控制损耗这件事上，一直没有什么进展。我翻阅多方古籍，试图找出解决之法。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两年前，让我发现了蛛丝马迹。”

“死亡女神达莉斯在陨落之前，将最后的神恩赐予了身边的侍卫长。从此以后，破法者行走在人世间。”

“神之崩毁这段时期的历史记载很少，哪怕是我，也找不到多少资料。死亡女神擅长操纵灵魂，已经灭绝的死灵法师，曾是她最虔诚的信徒。因此，我有理由相信，达莉斯在死前，将自己的神格碎片融入了侍卫长的身体，从而创造出了破魔血脉。”

“炼金术，归根到底是一种转换物质形态的魔法技艺，其运转需要魔力支撑。而以操纵灵魂闻名的死亡女神，为何神格碎片中拥有破魔的属性？”

“为了实践这个关联，我找上了奥诺雷--坎贝家族的黑发黑眸者，所谓的家族诅咒，不过是破魔体质的血脉再现罢了。”

“在我多方布局引诱下，奥诺雷果然尝试了人体炼金术，妄图获得精神系天赋，来通过狩魔试炼。而当你将他带到我的面前时，我就知道自己的推测接近真相了。”

“破魔体质能以消耗破魔能力为代价，将精神和物质的转换损耗降低至零损耗的水准。整个过程，安全无害。”

方言想起之前，自己遭到强大的魔法攻击时，身上还是能感受到轻微的灼热感和痛感，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破魔能力被消耗了么？

“为此，我又借着实验同调分魂阵的名义，再次检测了一次。精神转移的结果十分完美，没有一丝损耗。”

“所以，感谢你奥诺雷，帮我完成了实验。”

奥肯弯下腰，将康德的头颅抬了起来。

“有些事，在心里憋久了，确实挺不好受的，果然讲出来就舒服多了。知道为什么我敢把这些秘密分享给你们么？”

闻言，方言不禁脸色一变道：“你要杀了我们吗？不行，既然我的破魔体质对你有用，你不该杀我！”

“呵呵！”奥肯的眼睛弯成了一个月牙，配上那张极美的面庞，像极了坠入凡尘的天使。

他右手猛然一划，康德的脖子上便出现了一道红线，本就没有多少的血液此刻全部喷薄而出。

康德的目光先是惊恐，随后挪到了方言身上，变的温暖了一些。

“嗬嗬”，康德张口，嘴角喷出的只有血沫子。但是从他的口型中，方言认出了“朋友”两个字。

“奥肯，他是你亲儿子，已经活不了多久，就不能放过他么？”

站起了身，奥肯随意拿过了一张羊皮纸，将手擦干净，然后走向了方言。

“这个世界上，破魔血脉很多，可不止你一个。你姐姐安娜，也是一个破法者。所以，他死了，你也要死。”

安娜，那个金发的大姐？怎么可能！

“今后，我会试着培养一支破法者卫队。知道了我的秘密，现在，你可以消失了。”

奥肯从桌上拿起了一把匕首，走向了方言。

就在这个时候，异变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