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刀片
“说说看,你为什么来找我?”
“自然是来救你的!”
“救我?你怎么知道我会下狱?”方言不禁站了起来,走近了栏杆。
康德有些得意的晃了晃脑袋:“不告诉你!”
这个......贱人!
原因什么的可以慢慢探究,但活下来,才是此刻的第一要务。所以方言没有再寻根问底,而是说道:“你准备怎样救我。”
“等!”康德嘿嘿一笑,露出了贱贱的表情,然后缩回了阴影里,靠着墙壁闭上了双眼。
如果不是被困在这,方言真的想狠狠揍对方一顿。哪怕他长的如此好看!
虽然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线生机,但方言并不敢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康德的身上。
对方什么身份?目的是啥?他一概不知。尤其那家伙看起来是如此不靠谱。
但康德有一句话触动了他。
“这世上真正的大能,可都是施法者!”
对于人类来说,施法的根本是精神力。法印也好、魔法也罢,都是由精神力主导,催动魔力形成。
想着,方言不禁再次运转起了家族的冥想术。
清冷的月华被缓缓的吸引,进入了识海。按照冥想法中的观照法门,精神力会化为大网,将月华捕捉,然后慢慢同化壮大。
然而,方言的精神力却像一块顽石,别说变化,便是一丝一毫也根本无法挪动。
该怎么办?
他将注意力集中,想仔细看清楚自己的识海,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
忽然,四周景色一变,方言只觉身子一轻,双手的束缚感消失。抬头,四周一片白,竟再次进入了白色空间。石桌还在那,卡牌剩下两张。
只是这次,四周的光线暗淡了不少。
方言双目四处逡巡,试图找出原因。没多久,便知道症结所在了。
地面上,有一团燃烧的火堆,光源来自于此。相比上次,火焰小了不少,一柄古朴的小剑在火焰中沉浮。
蓦地,方言心中生出了一股明悟,这个白色空间便是他的识海,而那蓝火,则是他的精神力。
是因为上次剑牌抽取了不少精神力,所以火焰才变弱的么?
在火焰的在中心处,有着一团黑色杂质,像极了黑色的血液,不停的上下翻滚。
“这是什么?”方言试着将手伸进了火焰,但还没靠近,便触碰到了一片屏障。
一些记忆片段不断闪现,信息非常的杂乱。
方言的脸色变了。
这是奥诺雷的记忆,也就是说,这团杂质,其实是奥诺雷的意志!
他没死?只是潜伏在自己的识海中?
想着这个可能性,看着并不旺盛的蓝火,方言放弃了再翻开一张卡牌的打算。
他似乎知道了为何精神力无法抽取的原因--因为要镇压奥诺雷的意志。
若蓝火消失,是不是奥诺雷的意志将会重新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心中闪过了无数的猜测,最终化为了一声长叹。
短期内,恐怕只能依靠剑术了。如果康德真的是个魔法学徒,说不定搭上他的线,能够找到魔法师,解决奥诺雷意志残留的问题。
想到这,方言心情不由一松。
现在看来,未来虽然很难,但至少还有一丝希望。既然能够重活一世,他便不想放弃。
白色空间很大,体积堪比一个体院馆,但是非常的空旷。边界处,是不知道由什么材质砌成的白墙。除此以外,什么东西也没有。
闲来无事的方言把目光盯向了那柄火焰中的小剑,然后伸手抓去。
本是随兴之举,却没想到,剑竟然真的被拿了出来,而且还能随他的心意变化重量和长短。
方言面色一喜。
你以为束缚住了我的双手,便不能练剑了?亲爱的劳拉......姐姐!
在白色空间内,方言感觉不到体力的流失,不断的练习中,他的剑术越来越娴熟,动作越来越行云流水,仿佛是世间最致命的舞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言突然停了下来,抬起了头。
这一瞬,白色空间像破碎的粒子一样化为了灰烬,露出了外面的世界。
双手再次传来了束缚感,方言回到了牢房。一丝晨曦透过窗户,洒落四周。
天亮了。
练了一晚上的剑,方言的精神却是无比的好。他估算了下,白色空间的时间流速和现实世界应该是相同的,是一比一的关系。
看着牢房外有些紧张的侍女,方言面色有些不好:“早餐准备些面包就好了,下次不要再问我吃什么,打扰我睡觉了!”
“可是,少爷,你的手被绑着,我还是得叫醒你喂你吃才行啊。”侍女看起来弱弱的,但该说的话还是勇敢的说了出来。
方言想试着趴在地上,演示如何用嘴去够着碗,但想了想,万一趴在地上起不来就尴尬了。于是只能作罢,点点头示意侍女可以进来喂饭。
小侍女开心的跑了出去,再回来时手上已多了一个餐盘,里面是两块夹了火腿的面包。
狱卒打开了门,当侍女进去后再次把牢门锁上。
“一会喂完了饭,喊我开锁!”由于时间实在太早,狱卒打着哈欠走开。这么冷的早晨,应该回被窝再暖会。
侍女认真的喂方言一口、一口的吃完面包,末了,她忽然一笑道:“少爷,早饭好吃吧,中午我再来。”
起身的时候,她的身体不经意的碰了方言一下,后者只觉手中一凉,多了一片锋利的事物。
惊愕的抬起头,看见侍女叫来狱卒,头也不回的快速离开了。过了良久,方言才仿佛大梦初醒一般,朝着对面的牢房低声喝道:“喂,康德,醒醒,快醒醒。”
连续呼唤了几次,对面才传来了轻微的响动。
康德满脸不悦的把脑袋靠在了栏杆上。
“什么事?放!”
“刚刚的侍女,是不是她?”
“侍女?谁啊?”
方言认真的盯着康德看了很久,发现他疑惑的神态不似作伪。
“你昨晚说等,是不是等一个人来救我们?”
“不是啊!”康德飞快的摇头。
“那你说的等,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方言的牙齿咬的吱吱响,恨不得掐死这个家伙。
“喂,你还有其他事么?没事我继续睡觉了?”康德自顾自的说着,躺回了墙角,完全没有感受到对面牢房的怒火。
不是康德的救兵?那这个侍女是谁?为什么要提供一块刀片给方言。
最关键的是,这位侍女是劳拉随意挑选的,她到底是谁的人?
疑云越来越多。
轻轻的用指尖捏住刀片,方言躲到阴影里,开始慢慢的切割。
绳子很厚很结实,刀片很细很秀气,一天过去,他只割开了五分之一。
期间,侍女又过来送饭,带的都是上好的肉食。除了给他喂饭外,侍女再没有其他的动作了。
于是,方言就这么白天割绳子,晚上在白色空间练剑。不知不觉间,五天悄然而逝。
第六天清晨,他习惯性的重复前后挪动的动作。突然,手一松,绳子终于断了。
方言心头一喜,不动声色的把刀片仍在了角落,用断绳打了个活结。看起来双手还是绑着的,但其实只要用力一撑,便能挣开。
不一会,侍女就来了。
这次的早餐,还是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