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缯才是最美的音乐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杜牧《泊秦淮》
夏桀在政治上的倒行逆施,不仅使统治集团内部矛盾重重,还使得民众也怨声载道。而且贤良的臣子不是远离就是被杀,奸佞的小人却受到重用把持朝纲,夏桀在位几十年,早已众叛亲离。可是他却执迷不悟,依然认为天下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是如今各诸侯却大都不来朝贡,于是夏桀三十三年,夏桀率领昆吾等亲近的诸侯,发兵攻打有施氏(今山东省蒙阴县境内),希望可以起到杀鸡儆猴的效果。有施氏起初对夏桀的军队作了顽强的抵抗,使得夏军每取得一点胜利,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夏桀因此而恼怒有施氏,下令攻破有施氏后,男人全部杀死,女人则尽皆为奴。有施氏的首领担心举国被灭,就请求投降。可是夏桀此时已然恼羞成怒,不准投降,定要杀光所有有施氏。
有施氏上下都很恐慌。其首领不知道在哪听说夏桀特别喜爱美女,于是便希望将国内第一美人妺(mò)喜进献给夏桀,以求罢兵言和。夏桀看到妺喜如仙女下凡,良心大发,也有可能是兽心大发,于是答应了有施氏的要求,带着妺喜高高兴兴回朝去了。
不过,需要强调的是,这个“妺”字读作“末”,并非是“妹妹”的妹,但是两字的字形过于相近,所以后世常有人误叫她为“妹喜”,其实是错误的。甚至《庄子》也曾将妺喜的“妺”写作成“妹”,所以无怪乎后人经常误作“妹喜”。
一场战争就这样消于无形,这或许便是妺喜对氏族的贡献吧;不过另一方面,我们也能看出妺喜绝对是很漂亮,漂亮到了能摆平一场战争的境界。
得到了妺喜的夏桀变本加厉,更加荒淫无度起来。可是妺喜跟着夏桀回到都城,一看王都宫殿陈旧不堪,心里就不大高兴。为了讨好妺喜,夏桀命人重造宫殿,再筑瑶台,用珍贵的玉石建造华丽的琼室宾馆、亭榭楼阁,以此作为两人的寝宫,终日在此饮宴淫乐,不理政事。据《列女传·夏桀妺喜传》记载,夏桀最喜欢把妺喜放在自己膝盖上,两人一边取乐,一边办公,没事就让妺喜参与军国大事的定夺当中,而且只要她说怎么处理,夏桀就怎么处理。但是妺喜实在是没什么政治头脑,只是凭喜好来判断,夏朝的朝政变得更加一塌糊涂了。
据说妺喜有三个癖好:一是看人们在规模大到可以划船的酒池里饮酒;二是听撕裂缯帛的声音;三是喜欢穿戴男人的官帽。
于是夏桀建造了一个规模庞大的酒池,称为“夜宫”,注满酒浆,甚至可以在其中行船。为此,他还下令处死了阻止他的忠臣关龙逄,然后命令三千名饮酒高手下池,并在击鼓的命令下喝酒,鼓声不停,便要一直畅饮,结果他们中的一些人因酒醉而被淹死。妺喜却因此而开怀大笑。于是夏桀又命一大群男女杂处在池内,他和妺喜则坐在岸边,观看他们饮酒淫乐,足足一月不理朝政。
另有记载说,这位美女特别喜欢听撕裂缯帛的声音,一听到这种声音就心情愉快得不得了。夏桀知道后,便命人将库房里的缯帛全搬来,派专人为她一天到晚地撕,没了就让四方诸侯赶快再上贡。在那个时候,因为是农业时代初期,丝绸织造是刚刚兴起的行业,制作非常费工,所以缯帛是一种非常奢侈的物品。而破坏这种稀有昂贵的布匹,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乳钉纹铜爵(华夏第一爵)
如此耗费,必定激起民怨。就这样,在妺喜的推动下,夏王朝加速了灭亡的进度,而汤能够建立商朝,可以说也有她一份功劳!妺喜可能至死也不知道,自己居然能导致一个朝代的灭亡。无意之中,自己的漂亮居然帮助部落报了大仇,同时帮助商汤灭了夏桀。
那么,早就准备着的商汤是如何瞅准时机,讨夏成功的呢?请看下篇:太阳在鸣条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