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星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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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石棺

时空之界划出一道通道,那是通往宇宙之外的倾世塔的通道,汹涌的飓风等待了他好久......

那个庞大的虚无的世界,他如一条白龙遁入飓风,在狂乱的风与身不由己的水中,他显的那样的悠然......沉入飓风底,入了倾世门,黑色的塔像是无尽的黑暗,它吞噬着一切,也掌控一切的生死......

他掌心散出四神将的掌印,他夺了四神将的掌印孤身来到了倾世塔,掌印在虚无中与黑暗契合,黑凤冲来,将他载入倾世塔,飞行在黑暗里,像一个瞎子......

黑凤终于弃烈月而去,烈月知道,路途的终点到了。

“你让我......等了好久......”倾世塔塔主地声现身,两个玉人相望,这满塔的星都黯然失色......

凤与凰相见,翩然而舞。

“若我没记错,这是我第一次见你。”烈月说道。两人悬空在塔内,距离三步之远。

“也是最后一次.......”地声笑着说。

“最后一次......”烈月警惕起来,可还是没有地声迅速,一道白色的影子撞向烈月,乘凰而去......烈月受到重击,心几近破碎,他失去力量,缓缓沉入塔下......

脱离倾世塔,对于地声来说,是一次重生,哪怕重生的时间是如此的短暂......所有倾世塔主,离开塔后,都会死......因为他们守的秘密太大,他们的生命不足以承担秘密泄露的后果,所以,倾世塔主只要找到继任之人,都会死......可地声却一心求死,他早已算出继任塔主是烈月,所以,他无时无刻不在等他。他脱离宇宙之外,来到尘世,径直去了绝洲星系。那里有他死都想见到的人。

绝洲是一片冰川之地,冰川间星河纵横想接,一片晶莹梦幻之地......可这美好的地方,很怕温暖。有一丝的温度来到这里都会破坏一座冰山,冰山化水是刀是剑,坠落何处尚不可知,若是有生命的地方,必是一场灾难。

可地声他已是没有温度的灵魂,凰不离开倾世塔,它将地声送离宇宙之外就回身返程了,只有他自己孤零零的落在绝洲,而眼前凄凉之境早和他记忆里不一样了......绝洲陆地至还剩雪洲......

他轻轻落在雪洲上,轻的连脚印都没有。

有一个少年,他睡在雪地上,身旁一只白凤为塔遮挡着来自涣墨的微弱的光。

“掩星......”地声轻轻的唤他。

白凤轻轻的啄了一下他的头发将他唤醒。掩星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最不想看到人,他转过头去继续闭上眼睛睡去。

“你看都不愿看我吗?”地声问道。

“你曾呆过的雪洲,我一直厌弃,若不是无处可去,我早就离开了。你最好赶紧走,我不想看到你连灵魂都死在雪洲。”掩星微微皱着眉,一副厌弃的样子,他一直没有睁开眼睛看他。

地声难过极了,他看到自己了无痕迹的活着,本来就与他两个世界了......来时去时脚印都没有,甚至呼吸都没有......

“我栖身宇宙之外,是为了获得更大的力量去阻止涣墨与绝洲的靠近,去制止一缕又一缕温暖的光。”

掩星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浸入一片雪白,他轻轻的说:“你还记得烈月吗......我记得他为涣墨血战的样子......他的冰魇咒根本无法匹敌我的寒羽穿心咒,而我们生在冰雪之域,他的冰魇咒对我们根本一点用都没有,可他一个人对抗我们整个绝洲......他身后的所护佑的人根本不知道这场战争的存在......那水乔星上之人死伤无数,我们绝洲也是啊......”掩星回过头看着地声说:“那时,你在哪里啊......我与人死战,几乎都要死了,你看绝洲星系,至还剩雪洲可栖身,若不是烈月与他的水乔星手下留情,你回来便一个人都见不到了......”

“对不起......”地声跪在掩星面前。

“我奉你为绝洲之帝,你不潜心修行却去什么宇宙之外寻倾世塔......就算你现在有无尽的力量,也弥补不了十三世前的战斗,也弥补不了现在的绝洲......”掩星慵懒的起身,低头对白凤说:“雪天,我们走。”

“等等!我现在为倾世塔主,宇宙之外有主宰宇宙的力量,我可以帮你找回力量......”

掩星回头,躬下身看着地声说:“通往过去的时空之界已被封锁,你纵有主宰宇宙力量,绝洲盛景也回不来了。”

“可我,可以报仇......”地声慢慢站起身来,“现在的烈月已被我封锁在倾世塔,涣墨无主。”

“呵......”掩星直起身来,“涣墨无主......可他们的星上还有许多的人,人人皆可为兵,而我们,只有我一个没有力量的飞舞,还有一个即将要死的灵魂......我们拿什么去报仇......”

“你信我,最后信我一次,我们的仇恨会报,而涣墨也将命不久矣......”

烈月在黑暗里,看不见摸不着任何东西,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怎样的状态,突然,背后一阵沉重的震动,让他瞬间清醒,双手向身后触摸去,碰到坚硬的地板,他才确定,落地了,他欲坐起身,可他还没完全起身就被一个坚硬的东西给撞了回来,他抬手触摸,是一块石壁,距离地面没有一臂长......

“这......这是什么地方。”烈月自言自语道,明明声音很小,却在此处,显的很大,说明此地空间狭小......烈月向四周四周打探去,慢慢的他好似明白了自己在哪里:“石棺......”

天宫里,天逢师在饮霞宫养伤,打开东窗,见到那炎家神塔,安得之容不自觉的出现在脑海,可这次,他恨她,他接受不了背叛和怀疑,更何况那是他的大祭司......

“天家既然被我们选中,自然有称帝的资格,大帝何必私自出巡收什么星核呢?”不知何时,墨城已走了进来。

“可他们不服。”

“为帝者,何必在意一群蝼蚁的想法呢?”墨城说道。

墨城一语,天逢师仿佛不认识他了......

“你是说我有称帝的力量,就用力量霸取繁星吗?父亲聚合繁星时,是这样的想法吗?”

墨城上前一步,握紧了天逢师的衣襟:“所有人的想法,都不重要!”

天逢师惊异不已,墨城从未这样过,从未:“天家为帝,只是你们的一个选择......天家一直是你们手下的傀儡是吗?”

墨城的目光变得冷漠:“是什么重要吗?我帮你赢!烈月残忍无度,他是万万不能为塔主的!”

“只要有人牵制他,是谁不重要......对吗?倾世塔主到底在打什么算盘,我天家只是用来牵制烈月的工具......那你们找错人了,天家当年对抗烈月只还剩我父子三人,其余全部阵亡,若你想扶持他人,那繁星之上,也没有可对抗他的人,因为当年涣墨死伤无数,每颗星上的生命都所剩无几,你们,号称宇宙之外手握生死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出现!”

墨城狠狠的推开了天逢师:“四神将只听塔主调遣,委身护佑繁星九世已是仁至义尽,若天家不为,我,可亲自代之!”

墨城转身离开了饮霞宫,天逢师的心绪还未平定,只听一声巨响,大地震动,天逢师望向窗外,炎家神塔坍塌了,他跑出饮霞宫向四周望去,四方神塔全部坍塌,巨石滚落在天关湖,湖水上涨,淹没了白龙桥......天逢师整个人半个身子浸在湖水中,湖水冰凉......水的倒影中,寒光闪动,天逢师抬头,是墨城,他银色的长枪如流星般向天逢师刺来,且不说天逢师有伤在身,就算他使出全部的力量也不一定是墨城的对手。他落入水中,顺着与安得出巡时的路线向天宫外逃去,他不敢回头,他怕回头时间会延误出逃的时机,他不敢确定墨城是不是追了上来......

“墨城你干什么!”一段金绸阻拦了他刺下的银枪。

“神塔塌了......天家无需保了吗?”安非冷静的站在水面上,看着墨城说道。

“你我曾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墨城恨道。

“天家的仁德只是一个人的凡品,我们去赌这飘忽不定的东西,一定会失败。”墨城道。

“烈月既然是注定的继任塔主,我们无论如何也更改不了的。”云与道。

“四神将依旧会去守护倾世塔,可我不想保护一个妖邪之人!我们曾与他交战!既然是敌人,为什么要保护他!”墨城怒道。

墨城一直是四神将里最冷静的,这是云与安非第一次看到他发怒。

“你与宿命抗争,人之常情,可是我怕,抗争后的失落。”安非道。

“我还不知道自己何时会死,我还有个弟弟,他与我除了血亲之联,连面都没见过,可他啊,却要为我送终......”云与道。

“难道......”安非目光悲痛看着云与,此刻一袭红绸从天而降,那红绸绑着一个红色的石棺......安非欲抓紧云与,可还是晚了一步,云与被吸进了石棺里,红绸架着石棺,是四神将新婚的轿辇,也是他们生命终结的开始......

石棺渐渐飞远,墨城冷漠道:“悲伤什么?反正记忆不会丢失,换个肉身换个名字而已......”

“又要让一个生命替四神将而活吗?”安非道。

他转过头看着墨城说:“若你的出生与四神将无关,你最想出生在哪里,想怎样活过一生?”

“无端痴想,愚蠢!”墨城转身提枪而去。

脚下一瓣红莲停靠在安非脚边,他弯腰拾起,笑着自言自语道:“我想出生在坤星,守着坚不可摧的大山,手中的刀用来雕刻所有美好的东西......”炎卿的笑颜如花回荡在他脑海,挥之不去。

红色石棺落在了繁星之底,夜星残害,云与安静的躺在石棺里,他目光木然,等待着石棺开启......白色的薄烟蔓延,掩盖了夜星的鬼魅,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帮他打开了石棺。

云与看着她,如花美貌,身姿窈窕,这样美的人,就要死了吗......

“你叫什么名字?”

“与四神将成婚,是我的福气,送我来的人告诉我,此刻,我没有名字。”女子温柔的说道。

“我会记住你的。”云与说道。

他走出石棺,轻轻的报了那个女子一下,手心骤然变出匕首狠狠的刺向了她的心脏......

“为什么......”女子奄奄一息。

云与抛下她向前走去,白色的薄烟渐渐变黑:“出来!”

“我就说嘛......四神将的记忆根本不能保存,否则,他们会通过蛛丝马迹一点点的拼凑疑点看到真相......”夜君堂而皇之出现在云与面前。

“是你......夜星之主。”

“还记得我,不容易啊。”

“当年你苦苦哀求四神将和塔主给你一个为帝的机会,你被拒绝怀恨在心,今日报复也理所当然。”

“真可惜啊,他们没有你这么聪明。还有,你也不够聪明......我报复你们,从来不是今日的事情.....”

“你什么意思?”云与问道。

夜君慢慢走向云与,笑道:“从九世之前,到现在,四神将的血脉都有夜星的一半......”

“你是说那些女人都是夜星人......”

“你们血液里都沸腾着成为疯子的可能,夜星的疯子之前有过一个,不过战死了,太可惜......”

云与惊异道:“你是说九世前的夜星战神......”

“他若活着,哪还有天家的地位啊.......”夜君惋惜道。

“为什么不让骗局继续下去......”云与恨道。

“四方神塔塌了,说明,四神将的幻想破灭了.......我再欺骗,等于,落井下石......我虽然坏,但我不恶......”夜君笑着说。

“这......有何区别!”云与几乎要愤怒。

“我坏的因是因为你们曾不信我,而你们是单纯恶,为了自己私心,剥夺了别人的人生,还拖着整个繁星受苦......太平何在?”

一袭金绸刺向夜君,夜君一个移形换影闪到了云与面前,云与向后退去,在此祭出金绸刺向夜君,夜君没有躲,一股黑色的力量冲出胸膛将金绸击的粉碎:“你以为,你的力量很强大吗?这么久,四神将的力量早已被我炼化,你不过空有招式,你信不信,不过一招,我能要你的命!”夜君霸气说道,“你以为,四神将的宿命是倾世塔主定的吗?他哪里有心思管几个守塔的喽啰.......”

“是你......”云与不可思议道。

“我当年给倾世塔炼制仙药,你以为,那药就那么简单,你以为我的心像你们一样忠诚吗!”一道黑色的影子猝不及防穿过了云与的胸膛,云与很痛,痛的说不出话,他好想把这些事告诉墨城与安非,可是,他出不去了......

堂堂四神将就这样被夜君玩弄于鼓掌之间,而浑然不知。

夜君一时以冲动泄愤,反正四神将早已经没什么用了。在他们幻想破灭时,他们就彻底输了。

天逢师游到契云山脚下上了岸,他几乎筋疲力尽,可他不敢停歇,他慌张的看向周围,确认无追兵时才安然的坐在地上。

此时,恰逢无岸带兵巡逻山下,他远远的看到了天逢师,可他狼狈的模样无岸不想让将士们看到,于是他支走了将士们,孤身一人来到了天逢师身旁。

天逢师听到脚步声起身欲逃离却被无岸叫住了:“大帝!”

天逢师这才敢回头看,是无岸。可是惊魂未定的他,此刻对无岸也没有完全的信任:“四神将造反......”

无岸听此十分冷静:“是否需要派兵镇压。”

“不,你们打不过他们的。”

“他们侵损天家威严,谋权伤君,罪无可恕,臣即可派兵前去捉拿四神将。”

“不!我想亲自追拿他们.......”

无岸打量天逢师一眼说:“大帝有伤在身,恐不是他们的对手。”

“你前去,若打得过,你会和他们一样吗?”

“臣无篡位之心。若有,也不会再大帝眼下任职了。”无岸冷静而庄严的说。

“好,活捉。”

“我先扶大帝回军营安歇,而后即刻前去。”

天逢师在无岸的安排下住进了军营,三分之一的将士被无岸调走。

此次四神将造反,繁星诸城多多少少都会了解,无数双眼睛盯着这里的境况,他们如等待捕食的饿狼,窥伺时机,蠢蠢欲动......

“我想去看一眼我的哥哥。”野林里,栖息在树枝上的安得被阳光晒的昏昏欲睡,听到树下的云伽突然说了这样一句。

“这么久不想着去,怎么突然想去看他了?”安得问道。

“我也不知道,突然好像见他。”

“你们自出生起就没见过面,你知道他长什么样吗?”

云伽听到安得一语,突然怔住了:“我......”

此时,安得从树上跳了下来,落在了他面前:“我知道啊!走,我带你去!”安得拉起云伽的胳膊,带着他跑离野林。可能是好久都没休息的这样好了,她仿佛有用不完的力量......他们飞跃云城,众城之相尽收眼底,心随之也变得空旷起来,云伽轻松的笑了起来,他好久没有这样笑了。

天关城有一群人,他们气势磅礴,像一条黑色巨龙,安得看在眼里:是契云山军营的兵?安得再放眼望去,天宫宛如一片废墟,四方神塔坍塌,天关湖水蔓延,从上空看去,像飞溅的一滴血......

此番情景,安一开始以为,是契云山军营造反,可是,无岸若是造反,此时该是往离去的方向,而他却风风火火的赶来......

“难道是四神将......”安得俯冲向天宫,云伽见境况不妙,也随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