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条件反射
“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昨天你做了什么梦？”周末的午后，疏荣牵着希绒纤细的手，走在江边散步。
“不可以。”希绒回答。想起自己最近反复做的噩梦，实在不愿再去回想。
“这么保密的吗？”疏荣更加好奇。
“你不是也在梦里吗？问我干吗。”希绒突然想到了这个绝妙理由。
“哦……”那好吧。疏荣不再追问了。
初冬的季节，江边吹来的风已经有些寒冷，疏荣脱下外套，披在瘦弱的希绒身上。希绒穿着蕾丝蓬蓬裙，和黑色修身毛衣，突然之间被这个大外套盖住了所有精心的搭配。
“我不要穿这个。”希绒说手扯开疏荣刚刚扣好的纽扣。
“这么冷的天，你身子又这么弱，多穿一点有什么不好。”疏荣仍然坚持把希绒刚解开的外套再度扣好。
“我不要嘛！”说着希绒又把衣服摘下来甩给疏荣。
“怎么这么不乖？”疏荣严厉地说，“冻感冒了怎么办？”
“感冒就感冒，我要漂亮。”希绒无所谓地回答。疏荣摇摇头表示无奈。却依然把衣服披在她身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咦，那是什么？”希绒手指着不远处桥上一片白色的东西。只见从桥上垂落一个白色的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人。
疏荣定睛一看，突然迅速地一个动作翻过栏杆直接跳入江中。
“疏荣！“希绒一脸慌张，连忙伸出手去抓疏荣无奈抓了个空，脑子一片空白中，也随即纵身一跃，跳入江中。
疏荣在掉落江中的瞬间感觉到了希绒也掉下来，拼命地游过去托着希绒游向一只正在江中心的货船，好在船里的水手看见了这一幕，连忙扔下救生船营救。把希绒放在小船里，马上再游过去救跳水女子，一番折腾，再上岸后，已经累到虚脱。
“你没事吧，”疏荣焦急地看着刚刚醒过来的希绒，内心十分自责。
“嗯，还好。”希绒睁开眼睛缓缓地说。
“你真是吓死我了。”疏荣松了一口气。
“你没事吧。”希绒伸出手抓住疏荣的胳膊。
“我当然没事。”疏荣说着，摸了摸希绒冰凉的脸，刚刚的一切似乎幻觉一般。而身边的跳江女，早有一年轻男子陪伴。
“赌气就跳江，水性好也不能这么作啊！你看把人家连累的。”年轻男子说道。
“知道错了嘛。”女子打了个喷嚏，轻声说道。
疏荣听得眼睛越睁越大，”你们有毛病吗！”气得大骂了一声。周围群众也是骂声一片。
“现在这年轻人谈恋爱啊，真是太疯狂了，一点小事就作天作地的。”周围群众越来越多，不停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拿着手机拍来拍去。疏荣抱起希绒，送进了救护车。心里被这杀马特小情侣也是气到了。毕竟自己下水自己是有分寸的，而希绒就这么莫名奇妙也跟着坠落下来让他心里十分难过。
医院里，疏荣一脸严肃。
“连游泳都不会，怎么救敢跳下来，那么高不怕吗！”疏荣责备中带着心痛。
“我......看你跳下去了……”希绒小声说道，病床上，腋下放着体温计，她感觉很冷。
“我跳你就跳？我是为了保护人民，被特训出来的条件反射，你这么弱怎么可以学我！”疏荣更加心疼了。
“我只想保护你.......”希绒说着咳嗽了一声。
“记住，以后无论什么危险情况，都有我保护你，不需要你保护我，听到了吗？”说着，手摸着她的脸。另一只手轻轻握着毛巾，擦拭她仍旧湿漉漉的头发。
“哦。”希绒含混地回答。
“什么哦，重复一遍。只许我保护你，不许你保护我。”疏荣严声厉色道。
“以后，只许我保护你，不许你保护我！”希绒复读机一样重复。
“说什么呢，反过来！”疏荣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忍着没笑出声假装严肃地命令。
“以后只许你保护我，不许我保护你。”希绒又说了一遍。
“永远记住这句话，知道吗？”疏荣轻轻掐了下她的脸。
“嗯，知道了。”说着又咳嗽了一下。
“林先生，外面有人找。”护士小姐突然开门喊了一声。
“希绒，我先出去一下。”说着起身向外走，来到了走廊，发现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高大，英俊，悠闲。
“你好，林先生，好久不见！”金希同不温不火地打了声招呼。
“你好......金先生。”疏荣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但既然对方叫自己林先生，那他姓金肯定没错吧。他心里想着。
“林先生，这次找你应该你也明白我的来意，刚刚从新闻上看到这个消息，我的母亲，也就是希绒的妈妈差点昏过去。”希同慢慢地说道。
“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希绒。”疏荣脱口而出。憋闷在心中的自责早就让他心烦意乱。
“恕我直言。小妹的命值多少钱，那个歇斯底里的普通路人女孩的命值多少钱，不用我说孰轻孰重吧？”希同冷静地说着，没有一丝表情。
疏荣有些愣住，“我很懊悔没有保护好希绒，并且可以保证今后会用生命保护她。但是，生命不能永金钱衡量。”疏荣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哦？呵呵。”希同冷笑一声，“我尊敬你的高尚和天真，但也麻烦你动用你简单的脑子想一想，哪一个承担了更多社会责任，创造了更多工作岗位，让多少人养家糊口，多少人指望着她生存。”希同一口气平静如水地说完。疏荣没有说话。
“所以我今天必须郑重警告你，因为你冲动，引发希绒有生命危险的事情，决不可以有第二次。连她一根头发，都不可以因为这么傻逼都事情而掉一根。不然，我饶不了你。”说着，盯着疏荣的眼睛，随后转身扬长而去。“记住我今天对你说的每一个字。”
疏荣靠在走廊的窗边，抽了一根烟。默默地看着对面窗外的草地。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幕幕，仍像是一场幻觉。生命有很多不测，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行为会导致希绒的不测，越想越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