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莫名其妙的升职
秦文看着手机里Dannis 刚刚发给自己的葡萄树照片，不禁开心地笑了起来。这可能是最近秦文生活中的唯一一点快乐了。当然她明白，职场没有朋友这个道理，但是话又说回来，花了这么多时间混在一起的人群，到头来累死累活一年赚得都是血汗钱，为什么还要搞成这种内部消耗的氛围呢？秦文无法理解这些思路，并且她很担心自己也被传染上那种莫名奇妙的猥琐气息，所以已经做好了辞职的打算。
果不其然，之前囧妹邀请她喝咖啡是有目的的。
“恭喜你呀！”囧妹在星巴克队伍中突然回头对秦文说了一句话。
“什么？”秦文感觉莫名奇妙，其实刚刚下楼在电梯口被拉住的瞬间，她已经后悔和她出来了。
“恭喜你马上升职了啊。”囧妹幽幽地说。
“升职？谁说的？”秦文感觉莫名奇妙，明明自己都被众目睽睽之下坐实了无能的事实，怎么可能升职呢。
“你不知道啊。马上就会宣布了啊。”囧妹像是掌握了第一手信息那样，有些居高临下地说道。
“不知道。”反正也是后悔和她出来了，这不愉悦的聊天氛围已经让秦文十分反感。已经做好辞职打算的人才不关心什么升职不升职的。
“那个……也帮我美言几句呗，下午你被找谈话的时候。”终于囧妹表达了她此次星巴克之约的目的。
“啥？”秦文等大眼睛看着囧妹。仿佛她在说外语。
“就是你老板和我老板不是朋友嘛，咱们又是同侪，如果你的位置能向上升一级，那就可以影响一下我老板，让她也在架构中给我升一级啊。”囧妹娓娓道来，仿佛自己在说着什么人间真理。
“你如果这么想升职的话，你就直接和你老板说啊，让她帮助你啊，何必这么拐弯抹角，再说，我老板目前想把我赶出公司，怎么可能升职。”秦文漫不经心地回复，其实耐心已经消耗到了极致，这廉价的对话，她一分钟都不想继续了。
“哦，收到个紧急短信，需要马上回去。”秦文说着，转身就走了。
谁说底层会收获友情？底层只会被贬为廉价的昆虫！秦文心里想着，反倒觉得更无所谓了。是的，这里的一切，无所谓了。
果然，囧妹每天亦步亦趋察言观色到处组团打探情报，是有效果的，秦文果然升职了。
“希望你继续努力，好好表现！”Didi一本正经的鼓励，好像之前鸡蛋里挑骨头的事情都不存在了一样。秦文看着眼前的一幕，早上还是冰天雪地，下午突然艳阳高照，这强烈的对比让她感到一种莫名奇妙的好笑。
“momo姐，看着我的眼睛。”秦文从老板办公室出来，突然趴在 momo姐的桌子挡板上。
“这孩子是咋啦？神经兮兮的。”momo姐抬起头，笑眯眯地看着她。
“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我没有神经病。”秦文一脸严肃地说。
“扑哧。”momo姐笑出声来，“不要着急，慢慢就有了。”momo姐用她一贯的黑色幽默回复，像是秒懂了她的意思。
“这样下去我会内分泌失调的。”秦文感叹。
“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下我服用的药？”momo姐笑着说道。
“你说这些人……至于么……”秦文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说了事情的本质，“反正我是要走了。太神经兮兮了。”
“你可别辜负我的好意啊。”momo姐突然开口说道。
“啥？”秦文一脸迷惑。
“你以为你为什么升职？还不是我让出来的位子。姐要走了。”幽幽的一句把秦文震惊了。
“你不许走！”秦文突然说道。这是公司里唯一一个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每天和自己说上几句话的人了，“你要是走了，我连辞呈递交后的一个月都会是煎熬。”
“你呀，就是唯恐世界改变。”momo 姐姐幽幽地说，似乎一切已成定局。
“好好出去玩，这是个安逸的地方，别冒尖，别树敌，随便混混，不是挺舒服的嘛。”momo姐继续说了一句，低头开始忙工作了。
只见旁边小组捏土豆泥事业正进行的如火如荼，小胖妹被不带脏字骂得狗血喷头，一字不吭。而另一边，则又有了精彩剧情，囧妹老板的老板，是个离过三次婚的敏感中年男人，虽然身材发福，但是仍然顽强地试图扮演魅力男性角色，把小小得团队培养出一种后宫争宠气息。
“你偏心！”一个头特别特别大的女孩子摇头晃脑地从他的办公室里跑了出来。秦文看了一眼，叹为观止。她从没想过办公室里还可以有这样的氛围。再看一下大头妹所指的争宠对象，正是最近刚刚进公司的管理培训生。两个人都气鼓鼓的回到座位上，拼命一面敲着键盘，一面脖颈夹着电话大声训斥供应商无能，营造出一股浓重的未来商界女强人气息。
“看看人家，多上进。你个不争气的吊儿郎当。”momo姐一个微信发过来，把秦文逗的哈哈大笑，却被大头妹狠狠地瞪了一眼。
乏味的工作，再看一眼自己远在欧洲的三棵风雨飘摇的葡萄树，“你们可都给我好好长哦！”秦文对着照片自言自语。生活啊，谁能想到是这样子的？之前励志职场偶像剧不都是很兴奋很有激情很有营养的吗？怎么现在连生活都要假装？秦文思考着，不禁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小胖妹仍然奋力地尽自己最大的可能性在这个环境中赢得立锥之地。小胖妹是个佛教徒，虽然秦文对宗教不是很了解，但是从她的表现来看，俨然，这个宗教话题已经是小胖妹的心灵寄托和社交工具。只要一有空闲，小胖妹便到处社交，似乎公司上上下下，八杆子打不着的部门，只要有佛教徒，都是小胖妹的信息渠道。
看着正在努力沟通，和不知道哪个部门的美女探讨佛家道理的小胖妹不时地按一下手指上的小机器喊一声听不懂的话语，秦文呆了。
“这么强烈的社交欲望，可惜了就在这个地方施展。”想着这些，疲倦地又在桌子上趴了一会。今天的螺丝钉生活就到这里结束吧。这一切让秦文已经太厌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