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全身溃烂而死
此举,既是为了供养忘尤殿滋养碧湖的灵力之用,也是为了最大程度的保证司徒空可以任意吸取西沅里那些彼岸花的灵气,保他延年益寿,逐渐达成他追求长生的欲望。
可不久前,司徒空如往年一般,来到这忘尤殿,接受那些弟子对他的咒术,助他更好的固本培元,化解吸收来的灵气。但他却万万没有想到,在这里呆了不过短短数日,京中的探子前来禀报,说怀王殿下带人毁了祭祀大典,并将西沅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司徒空如何不恼?如何不恨?
“司徒大人,我忘尤殿向来不插手尘世间,更何况是朝中之事,这一点,想必你应该很清楚。”迦叶慢慢端起案牍上的茶盏,抿了一口说道。语气仍旧是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闻言,司徒空先是下意识地瞄了一眼立在迦叶身旁的公子彻,眸中闪过一丝慌张和诡谲,旋即上前迈了几步,紧紧注视着迦叶的眼睛:“圣女,小人明白。只是,在下年事已高,身子骨一直不好。如今西沅一毁,失去了延年益寿的助力,以后恐怕再难为忘尤效命了啊!”话毕,司徒空还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跪下磕了一记响头,眼角噙泪,倒真真是应了“老泪纵横”这四个字,看上去倒是显得一番言辞是那样的真挚。
迦叶和公子彻将司徒空的神情尽数看在眼里,只是声色不露。迦叶笑着道:“司徒大人此话又是何意?大人助我忘尤颇多,我们又如何能坐视不理,做那忘恩负义之辈呢?”
迦叶朝公子彻微微点头,公子彻便走上前来,轻轻将司徒空搀扶起来,扶他坐至一旁的椅子上。
“来人,还不快快奉茶——”话音刚落,只见殿外已有两名侍女端着茶盏进入殿内,毕恭毕敬的为迦叶,公子彻,以及那位司徒大人奉茶。
“大人请~”
闻言,司徒空更是觉得自己还是有极大的利用价值的。要知道,这几年来,自己可是一直在为忘尤做事。他利用自己的权术和地位,暗中杀了那么多人,为忘尤续碧湖的灵力。若非他这几年奔波劳碌,只怕碧湖早就干涸了,那时,忘尤还哪里会有如今之景象?
想到此处,司徒空心底里不免乐开了花。这圣女和圣使年纪轻轻,他们二人还尊称他为一声“司徒大人”,现今待客之道又极为妥帖,料想自己方才提出的要求必然不会被他们否定。
想到此处,司徒空轻轻晃了晃,随后揭开茶盏,飘飘渺渺的茶香瞬间让人沉醉其中。垂首一看,一片片茶叶,在水中翩翩起舞,淡绿色的茶汤中灿然开了一朵芙蓉花。闻着诱人的清香,司徒空只觉得心情大好,忍不住低头轻轻抿了一口。霎时间,喉咙忽地涌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和润泽,真真是齿颊留香,沁人心脾。
热气升腾中,看不清公子彻和迦叶的神情。只是看上去,姣好的面容下,一双幽深的眼睛看不出情绪,带着些许梦幻迷离之感。
“忘尤的茶,果真是与别处不同!”司徒空又低头抿了一口,只见这时,茶汤已经由淡淡的绿色,变成了深黄色。茶盏内,水的波光轻轻摇曳,自玉色杯底渐渐泛起了一片迷离飘忽的烟色。但喝下去,却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整个人也仿佛精神了不少。
“这茶,司徒大人可还满意?”公子彻垂首轻轻吹着茶盏上缭绕着的烟雾,幽幽问道。
“忘尤殿的东西,自然都是极好的!”
话音刚落,司徒空又情不自禁地垂首饮了一大口,耳边渐渐回响起迦叶空灵清透的声音,“那司徒大人可知,这茶,可以增进常人十年的寿命?”
“什么?!”闻言,司徒空不免身子一震,霎时间抬起头来,只觉得万分欣喜诧异不已!
长生不老,是他毕生所愿!为了延年益寿,为了追求长生,这些年来,司徒空费尽心思,遍访大江南北,才终于在契机下,结识了忘尤殿。可他虽然深知忘尤殿的叵测高深,却万万没有料想到,只不过是一杯茶水,居然也有如此的妙用!
想到此处,司徒空面上是再也难以掩饰的欣喜和激动,垂首盯着手中的茶盏。定了定心神后,旋即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端着的茶盏一饮而尽!
他霍然起身,疾步走到玉阶之下,重重磕了一记响头,“小人多谢圣女、圣使赐药!以后,小人必定全心全意效忠忘尤!”,仿佛顿时哑了声音那般。
迦叶笑道:“不过是雕虫小技,但博司徒大人一笑罢了。”
雕虫小技?自己穷尽多年,服了那么多江湖术士口中所称的什么“灵丹妙药”,到头来不过是虚妄之词。而如今,只一杯茶水却有如此妙用!虽然比不上在西沅,自己费尽心思用人的血肉和灵力灌溉生长着的彼岸花,但却已经非凡。只怕,当今整个楚丘也无人可以做到吧?
就在这时候,公子彻的眼睛突然微微眯起,道:“司徒大人,你这胳膊这是怎么了?”
司徒空今日着一件玄色的直襟长袍,垂着手的时候看不出来,可他刚刚掀开杯盏,一个激动又起身定定跪下。这时外袍翻起,公子彻在一侧正好看见司徒空不小心自手腕上方不及一寸之处的一缕蓝紫色。
听到这句话,司徒空忙立刻垂下衣袖,缓缓站起身来,不好意思地说道:“没什么没什么……”
“什么叫没什么啊?圣使,还不快给司徒大人瞧瞧,莫不是生了什么病?”迦叶装作一副吃惊诧异的模样,遂挑眉说道,仿佛看起来十分担心司徒空的身体状况和安慰那般。
“不用不用,小小伤病而已,小人岂敢麻烦圣使?”司徒空一边说着,一边不住地把手掩在厚厚的衣袖下。
一听这话,迦叶更是故作紧张地模样来:“司徒大人莫要客气,这几年来,多亏大人的帮忙,我忘尤也应当尽一份心力才是。”话毕,迦叶和公子彻两人面面相觑,交换了神色。
“我来为司徒大人瞧瞧——”话毕,公子彻一个箭步已经定定站在了司徒空的面前。
司徒空面上猛地一惊,脚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疾步,眼神不住地闪躲着,正想躲闪开来,可公子彻眼疾手快,已经掀起来了司徒空的衣袖。
霎时间,他手腕上方处那条幽深的蓝紫色线瞬间映入眼帘。仿佛原本就是在他胳膊上生长着的筋脉那般,只是,这蓝紫色未免太过显眼,透着古怪。
“司徒大人这伤——”
司徒空的眼睛死死盯着公子彻,生怕从他嘴里会说出什么让他瞬间堕入深渊的话来,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那般,似乎周遭静谧的连一根针掉落在地面上的声音都是格外的清晰入骨。
可不过一瞬,只见公子彻的唇角忽地绽开一个淡淡的微笑来,紧紧盯着司徒空的眼睛,缓缓道:“我忘尤曾经也有一名弟子受过这样的伤。颜色、深浅,几乎一模一样。”
“是…是吗…”
虽然司徒空已经在极力掩盖自己的情绪,可他话里的僵硬和忐忑却是谁都听得出来的。
“这天下之大,巧合还真是多啊……”见公子彻和迦叶并不言语,司徒空又补充道。
“那名弟子,手臂上的蓝紫色越来越重,接着,直直通往肩膀,然后蔓延道全身。”公子彻勾起唇畔,淡淡道,“最后,他遭到了反噬,体内的各方气力不住地翻涌着。难以遏制的瘙痒和痛楚,他把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挠的沁出猩红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味道,还有腥臭味。以至于,全身溃烂而死——”
公子彻不紧不慢,盯着司徒空衣袖下手臂上的那条蓝紫色线,一字一句的说道。
而司徒空却早已经是浑身不住地打着哆嗦,额头上不停地冒出细汗,脑海中不住浮现出公子彻方才所描述的场景和画面,只觉得恶心无比。
这时候,只听见公子彻“哈”地一声大笑起来,扬声道:“司徒大人尽管放心!那名弟子乃是修行了禁术,擅自吸取修炼之人身上的灵气,奈何不得其法,以至于如此。”
“是,是吗?”司徒空垂着眼,一脸的不安和忐忑,心里却早已经是翻江倒海,只因为他正如公子彻所说,也是修行了那个所谓的禁术。白日,他在忘尤殿趁人不备,吸取了一名弟子的灵力,现在,那名弟子早已经血肉全无,化作了一具骷髅,被自己扔到了蜀山上废弃之地。
“是啊,若是那名弟子能够早点觉悟到那禁术的凶险之处,回头是岸,不再吸取修道之人身上的灵力,而吸取平常人身上的血肉和怨元气为生,倒也不晚。可惜,他强行修炼,反倒送了卿卿性命。”
闻言,司徒空心里长长呼出一口气来,幸好自己修炼此术法时间不长,否则岂不是落得个全身溃烂而死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