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光与暗
介于光亮与黑暗之间有一独木桥。
从上面走着的我，不住的被黑暗拉扯着。
可，不想被黑暗吞服，想往光亮的地方跳。可惜，黑暗抓我抓的太紧，我无法到达光亮之地。
就此，来回挣扎。
我说：不行，我不能就此堕落。
黑暗说：一次也可以，你只要来我这里一次，我就放开你。那时候你就可以去光亮那里了。
我说：真的吗？
黑暗藏住了窃喜的笑，说：真的！
堕落背罪。
我，落了。
才知道黑暗说的“一次”竟是永远。
无法摆脱黑暗的控制。我比在独木桥上更加渴望光亮。
光，光，光，就在我眼前。却……
黑暗说：别去碰，你会被灼烧，甚至消失。
我说：这“一次”时间有够长的。
怎么办，怎么办，我试过了，试过了。的确，触碰会被灼伤，但是，但是，这看不到底，望不到头的黑暗，什么时候是个完？这里陪我的只有黑暗的窃喜，他骗了我，他，黑暗，骗了我！
想撕破掉黑暗，毁掉他，我就可以见到光亮了！
毁掉他！毁掉他！毁掉他！
可，无论怎么抓，怎么打，怎么说，黑暗触不到，却满眼都是……
黑暗说：你越来越像黑暗里的人了。很满意你这一次，堕落。
我说：满意，我也满意你的欺瞒，也满意我的天真。你，我杀不了，那就让我破碎在这光亮里，死的灰飞烟灭……
纵身一跃，才知道黑暗与光亮之间的距离这样短，才知道灼烧也能致死。
光，温暖，光，有感觉，光，光，光杀死我，我也愿意！
独木桥都拦不住，我越过了桥，灼烧的感觉伴随着伴随着，直到，跳到光亮之地。
没死？
就是衣服，皮肤也就是表皮，灼烧的已经差不多了。
光的温度是正常的，但，对于长时间处于黑暗的我来说，这光，是致命的。
黑暗，荒凉，无感。
光亮，明媚，感受！
光亮，我以为是好的。
可，一直亮着，照的我，什么都被光亮照的有迹可循，都看得到，似乎怎么都躲不开这光。
不想，不想什么都暴露在这光亮里。我，竟然想回黑暗了。
光亮说：你知道你来这里是痛的，你知道是来这里你是向往的，你知道独木桥只放你这一次，你知道回去就再也回不来了。这里多好，多清楚，多有感受。
我说：可，太清楚，太有感受了。还是黑暗一无是处，光太清楚明白了。
光亮说：清楚明白不好吗？
我，笑不像笑，哭也不像哭，一种无法言说的表情，回复光亮：清楚明白的让我不舒服，黑暗，还是窃喜的黑暗，会更好一点。
光亮试图拦我：你去了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说：这里不舒服，那里舒服。
光亮甚至拉住了我，说：你来这里是灼伤，你回去就是溺水了。你会被憋死的。
我说：我会忍住，坚持到彻底黑暗的。你好好看着光，等我来取。
走了，往下跳，跳入黑暗。
太多的黑暗遮住了眼睛堵住了耳朵还有鼻子也捂住了嘴巴。
无法呼吸。呼吸，怎样是呼吸。
很长的停顿，我以为我死了。
黑暗说：你又来了？
我说：我，又来了！
黑暗说：企图？
我说：企图！
还是黑暗懂我。
我说：我需要你。
黑暗说：给你就是。
黑暗都窜向我的心，我的心第一次有了颜色，黑色！
有了颜色的心，黑心只想毁灭！
我要把独木桥毁掉！
独木桥故意的放逐我，那桥也是恶意的。
有它没它，我一样可以取走光亮，不用它故意放我进去，我自己可以闯进去！
强大的黑暗，窃喜变狂妄，欲望驱逐我，驱逐我要毁掉，要鲜血，要看到桥变为断桥之“尸体”。要让它死！
怪物的欲，怪物的力，怪物的颜色！
独木桥承受不住这样的力量，失衡了。
平衡的光与暗，独木桥才会安稳的架在中间。没了平衡力，它就只是一段浮木。
我携带黑暗来到光亮面前，与他说：我来取光了。
光亮吓的后退了好几步，说：你是黑暗？
我说：不是他，我不是黑暗，只是失足者。失足掉入黑暗的人，是被骗了的人！
光亮说：人，人类？
我说：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光亮说：那你是什么。
我说：你给我你的光，你就知道我是谁了。
光亮说：可，没了光，这个世界，这光之地，会消失的。
我怒，说：暗之地已经消失了，独木桥失衡了，你这里马上也会消失的。还不赶快在还没消失前，给我你的光！我没时间在你这里，跟你耗！给不给！不给，就抢！
光亮说：这也不是我想给就能给的。
我，瞬间被浇了冷水的感觉，说：光在哪里？
光亮指着近处的光束，说：那里是光之地，是最亮最热最清楚的地方。也是光之源头。在那里，你无处躲藏，你会被看的一清二楚，没有秘密。
我，颤抖，又犹豫，还是说：我，不怕！
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向光束，越靠近它，越觉得自己的心在打自己。
不知道是光束在和我说话，还是自己的心在和自己说话。
不明：你害怕黑，你害怕黑，还让黑占据你。你害怕黑，害怕黑……
不明：你傻到相信黑暗，你坠入黑暗一次，就再也也无法出来。你不配，你不配靠近我。你让我恶心。
不明：你，死了一次又一次，被光被暗杀死。你也把自己杀死，你……
我出奇的冷静，光束说的每一句话，都直直的扎着我，就说：我知道我怕黑还让黑占有，我知道我天真到傻，我知道我现在已经不算是活人。但是，这些又如何呢？我的目的只有取走你，拿走光亮。毁掉一切！直至再度平衡，我要的平衡！
不明停了好久，又出声：好，你要的平衡，光源与暗夜都不无法打破你的平衡！我给你，你所需。
我笑，邪气的笑，说：懂我，懂我所需。
光束之热，烫了心。
心被不明光束沁入，红与黑在交融，交融……
我，我，我，感受，感受，感受。
光与暗，暗与光。
独木桥彻底消失。
光与暗依然被分割。
不过，分割的是一片陆地，叫做“境”的陆地。
这“境”，既通向光之地，也有暗之地的入口。
我要的平衡，就是出入自由。出入光与暗之地，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