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吵架
我又被班主任喊去了办公室，我一进办公室，班主任就开始冷着脸问我：“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我已经被这样的日常烦到不想说话。
班主任见我不说话，又继续说道：“我之前和你说过什么，不可以和男生不明不白，接触过多。”
“我没有。”
班主任眉毛拧到了一起，说：“有同学反应多次看到你和高年级的男生见面，还有这个。”班主任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张纸，从纸上的字迹和纸张的样式不难看出是我日记本里的，它竟然出现在班主任手里。
班主任推了推眼镜，目光犀利地看着我，说：“再加上班长和我说了，你在宿舍很不合群，你身上不好的毛病太多了，你自己说说怎么改正？”
我有些生气地从老师手里拿过那张纸，一次没有锁柜子就被别人翻东西。来徽县之后很多事情都被我写在了日记本里，现在我的事情都被人窥视地一干二净。我觉得我现在很想把偷看我日记本的那个人碎尸万段。
“我在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
“老师，我本来是有一个朋友的，可是您好像不太想让她和我接触，所以我想，我独来独往好像没有错。而且我的不合群只是不太爱说话，并没有去妨碍任何人，也没有去得罪任何人，我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至于和男生交往，不管怎么样，我并没有和校内任何男生牵扯不清。就这样。”
班主任可能是觉得我没得救了，不再和我接这个话题：“你再自己回去反省反省吧，我也没什么说了，回去吧。”
我捏着手里的日记纸，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根本不想进班里，我直接经过班级往楼梯口走，没想到遇到吴老师，他见到我直接把我拦住。
“顾相思，你怎么了？”
“没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开口说话，原本紧绷的脸一松，说完这句“没事”我泪如泉涌。
“班里人欺负你了？”吴老师连忙把我拉到一楼和二楼连接的拐角处。
我抬手捂着脸，努力控制回自己的情绪，吴老师也耐心地拍着我的背。哭劲过去后，可能是觉得这样子有些不妥，我用手制止了吴老师的动作，往后退了一步。
“缓过来了？”
我点点头。
“是不是同学欺负你了。”
“是你的好朋友，像小孩子的那位，估计现在已经是更年期提前了。”
“你这姑娘，怎么说话呢？”吴老师敲了下我的脑袋。
我捂着脑袋，说：“你就是护着她，这次就是她有错在先，她教的学生也不是什么好学生！”
“究竟是什么情况？”吴老师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班主任突然突然出现在我们身后，眼睛在我和吴老师之间来回扫着，“我回班里不见你，同学说见你往楼下走，我说下来看看，结果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吴老师也意外班主任的出现，尴尬地清了下喉咙，说：“我见她好像有什么事，关心一下。”
班主任不满地对着吴老师微微翻了下白眼，说：“她能有什么事，你就瞎操心吧。”
班主任走下来，拦在了我和吴老师之间。她把脸面相了我这边，恶狠狠地瞪着我，说：“你还不快回班里读书？谁让你跑下楼的？”
我面无表情地走上楼，我还不稀罕和你共处呢！
可能也是气糊涂了，晚修时，我愣是干坐着不写作业，把巡班的吴老师给气的不轻。
他走过来我座位旁，用眼神暗示我写作业，我没搭理他。
吴老师看不过眼了，说：“顾相思，你跟我出来下。”
我是不想出去的，可周围几个女同学看我对老师如此态度，脸上都挂着不满，我只好站起身跟着吴老师走出班级。
吴老师带我往楼下走，去到教学楼后面。
“和我说说怎么回事？”
“怎么，班主任没告诉你吗？”
“她说她的，我想听你说。”
“没什么好说的，她怎么说就是怎么样。”
“当真没异议的话，你用得着火气这么大？”
我抿嘴。
“你和昱城的学生有很明显的不同，我指的是女生和女生之间的对比。”
“损我就不必了，班主任骂得够多了。”
吴老师笑了笑，说：“不尽是，你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小孩对不对？”
“......”
吴老师见我没回答，继续用眼神询问。
“......嗯。”
“我见你学生档案资料只填了妈妈，父亲一栏空白，就猜想是这样。”吴老师拍拍我的肩膀，“你素质涵养都很好，也有着单亲小孩不可多得的乐观，人格也很健全。这也是我对你格外不同些的原因。”
我表情缓和了些。
“我一直都很关心班里学生，你是转学生我又得格外关注些，因为不希望你融不入这个班级。”
“是我问题，您做的够好了，也足够关心我。”
“我知道一开始班里人都夸你漂亮，俗话说人红是非多，招惹嫉妒是不可避免的。这里的孩子，太会读书，就忘了怎么做人。可能他们再长大些就自然而然懂了，但是现在，好像要你这个成熟懂事的小姑娘对他们多多包涵啊。”
我抿抿嘴，却还是憋不住笑，因为吴老师那句“多多包涵”的语调格外轻，就显得很俏皮。
“而且，你打算在昱城读多久？”
我认真地想了想，说：“不会很久，我也呆不久，读完高一是我给自己最晚的期限。”
“所以说，你只是昱城的过客，你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对昱城产生感情，所以你对同学们都很淡漠，这也是别人觉得你不讨喜的原因。”
我埋下头。
“因为和同学们熟悉的原因，同学们经常会找我说心事，简单点来说就是投诉。班长和我说过，她说坐在你右手边的那个男生喜欢你，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我瞬时间抬头，否认。
“据我所知啊，我又从别人那里得到的投诉，说班长喜欢你右手边的那个男生，所以这就是因果关系，班长爱针对你的原因。因为嫉妒了。”
“......”
“女生的世界总是复杂，我只能把因果告诉你，希望你能正视别人针对你的原因，并非你这个人真的很讨人厌。”
我点点头。
“至于今天这件事，你的日记本被人拿去翻看了，我也会试着能不能问出是谁翻的。”说到这，吴老师突然笑一笑，”你班主任又不肯告诉我，可能也是嫉妒我关心你。所以说女生太复杂。”
我也跟着笑了。
“终于不板着脸了？”
我不要意思地别过头，说：“好了好了好了，您也不用替我问了，这件事我现在也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了，也不会再惹是非的，您放心。”
“我没怕你惹事啊。”
“你兜兜转转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我消消气，不要惹事吗？”
“嗯，是前者，与后者无关，只是想你消消气。”
我又笑了笑，问：“您真把我当朋友啦？”
“老师也是人，就不能和学生做朋友吗？”
“唔......能。”
“作业还写不写？”
“那就写呗。”
日记本这件事，和吴老师聊聊天之后确实放开了，觉得别人看都看了，再纠结也没有用。
可班长那个扎心的，就是不放过我，向我说出了真相。
“顾相思。”
“讲。”
“哼。”班长冷笑了一声，“我要真讲了，你可就不能这么淡定了。”
“讲。”我挑眉，我表面要是有一点波动算我输。
班长站在我身侧，环抱手臂不可一世地侧着头在我耳边说：“那天你柜子没关上，我看见你日记本就拿来看了，我们宿舍人都看了一遍。”
“然后？”
“但是老师手里的那一张，并不是我拿去的。”
“那是谁？”
“程青华。”
班长把青华的名字说得特别清楚，我想听错都难。
“那天我们看你日记，她从外面回来看见了，从我们手里把日记本夺了下来，一开始我以为你这个朋友这么讲义气，谁知她自己也偷偷看了，我还看见她撕下一页藏起来，再把你日记本放好给你柜子上了锁。”班长不屑地摊手一笑，“笑里藏刀的人，才是真正害死你的人。”
“......”
“班主任即找过我也找过她，班主任让她不要再和你接触，然后也让我多点盯着你。本来我个人觉得吧，青华不和你玩，你就孤单一人很惨了，可是呢，青华好像做得更绝，还是时不时和你走近，探探你口风，挖掘你的秘密。”
我被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真有趣，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心里都在滴血了吧？”班长拍了拍的我肩膀，“别太难过，是你自己一开始就融不进我们，没人真心对你也正常的。”
难怪，那时候班主任手里只有一张我的日记纸，那篇日记写的正是我和高维的第一次见面，青华肯定是看到有高维的名字就撕下来了。我自然是生气的，背叛的滋味谁受得住？
“还有，校运会那天我见到了，推你的人。”
我皱眉。
“跳远这种这么丑的运动我们女生都不爱干，本来想去看你怎么丢脸的，结果就看到青华推了你一把。”
我眉头紧锁。
“如果你想告状的话，我可以给你当证人，你额头那没少受罪吧？真搞不懂青华怎么能下得去手。”
“行了，不用再说了，谢谢你的真相。”
“就这么算了？”
“是的，就这么算了。”
说着，我就跑开了，跑回宿舍掏出手机给乔蓁打了一通电话。
跑回宿舍的时候，上课铃已经响了。
可我不管，我不想上课，我也只想给乔蓁打电话。
终于在我打了第十三通电话时，乔蓁接了。
“怎么回事？”
“乔蓁......”
“你怎么哭腔？又发生什么事了？”
“我觉得好难过啊，真的好难过。”
“现在上课呢，你怎么没去上课？”
“不想去，你陪我说说话好吗？会不会耽误你上课？”
“我都已经为了接你电话走出课室了，你想和我说什么，你说说，你怎么了？”
“那次校运会......我知道是谁推我了。”
“是谁？怎么知道的？”
“别人告诉我的，是我昱城最好的朋友，我就她一个好朋友......在昱城只有她陪着我，只有和她说得上话......”
“那她为什么推你？”
我突然想起吴老师说的那个词，“嫉妒”，肯定是因为校运会那天高维对我的态度，让她不开心了。
“或许是因为高维。”
“......你说说前因后果。”
“那天高维拿我来当挡箭牌拒绝青华，青华和我是朋友啊，又喜欢高维，结果高维一副喜欢我的样子，你说我是不是活该被人推？”
“你同学以为高维喜欢你，所以吃醋推了你？”
“嗯。”
“那你怎么不解释？我觉得是你和同学之间关系没处理好。”
“她喜欢高维的，高维每次来找我她看了都不开心。”
“可是高维又不是喜欢你，你告诉你同学你和高维的关系就行了。”
“我说啦，她不信啦。”
“那就是你说得不够诚恳。”
“怎么着，我还得跪下来和她说？”
“也不是不行。”
“乔蓁，别给我说笑，我现在不想说笑。”
“我让高维找你也是想他多照顾你，他也是好心。再者，男女同学站在一起的多了去，怎么别人没事，就你天天被告状。”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还是你和同学之间关系没处理好。”
“得了吧，哪次不是他惹给我麻烦。”
“那他不找你，你就没麻烦了？”
“对啊。”
“嗯，你上次逃晚修是你自己的事情吧？是你自己惹的麻烦。”
“你知道这件事了？”
“这件事这么严重，高维肯定不会瞒着我。”
“所以你知道了，你也当做不知道？”
“你不是让高维别告诉我，那我知道了，也不好找你说什么呀。”
“可问题你知道了呀，你就忍得住，不来关心我？”
“......”
“而且刚才你为了高维揭我伤疤？”
“我没有，就是想让你正视一下你自己。”
“我怎么了？”
“既然人在徽县，就要学会徽县学校的规矩，不要总是抗拒。”
“我就是抗拒！”
“哟哟哟，气上头了，嘘......好了好了，不气了，我以后不让高维去找你，好了吧？”
“你这样语气我不喜欢，什么好了吧？很为难你吗？我错怪高维了吗？”
“没有没有，相思，我知道你也不容易，以后真的，不让高维找你了。”
我气不过，继续怼：“又不见我在庆城会遇到这种事，是你们徽县学生太幼稚，一个个都是浑身毛病。”
“是是是。”
不知道为什么，乔蓁的语气让我听了更窝火，“算算算算，最好让高维多找我几次，害死我算了。”
“你看你，又怎么了嘛。”
我本来就气，打了这通电话之后更气，又实在吵不出结果，就挂了他电话。
乔蓁也没再回拨。
我皱着眉心里极其纠结。突然一下子脑子很混乱，原本觉得自己是受害者，被乔蓁说两句之后，觉得自己变成了自作自受。
乔蓁说乱了我的心，原本就很难过，可乔蓁的不理解和他所谓的教育，成了我现在最大的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