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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艺妓服饰

艺妓(日语:芸妓、芸者),中文也写作艺伎。日本艺妓并非性工作者,其工作内容除为客人服侍餐饮外,主要是在宴席上以舞蹈、演唱、演奏等方式助兴。日本各地对艺妓的称呼略有不同,在东京等关东地区称为“芸者(げいしゃ,Geisha)”,见习阶段称“半玉”“雏妓”,而在京都、大阪等关西地区则称为“芸妓”(或写为“芸子”,皆读为げいこ,Geiko),见习阶段称“舞妓”(或写为“舞子”,皆读为まいこ,Maiko)。明治时代开始也有“芸妓(げいぎ,Geigi)”这种读法。

艺妓的形象不仅仅是靠和服(艺妓制服)来体现,还体现在发型、乐器、油布伞及其他配饰上,所以要说艺妓的服饰,必须要从头发说到足底,包括各种装饰品、手持品等。

先说艺妓的发型。艺妓的发型以名为“岛田髷”的发型最为常见。岛田髷源于江户初期的“若众髷”,这本是男孩子向成年男子过渡时期梳的一种发式,“髷”即为卷曲之意。后来,这种发式被京都、大阪一带的艺妓、游娘(妓女)喜欢上了,经她们改良后形成了岛田髷。这种发型从正面看上下宽度基本一致,耳边发髻多为假发,遮住双耳,发饰少而素雅,常用簪饰三件套(前栉簪、平打簪和芳丁簪)。因发起地在静冈的岛田市,故被命名为“岛田髷”。

艺妓的服装是十分华丽的和服,做工、质地和装饰都相当大气,因此也异常昂贵,一般在50万日元以上,有的甚至达100万日元乃至更多。京都舞妓(见习阶段的艺妓)的服装更是著名,以悬落飘逸又华丽的腰间宽锦带为其特色。这种腰带可长达5至7米,相当沉重,扎束时需要很大的力气,所以常常由称为“男众”的男性仆役来帮忙扎束。舞妓及年轻的艺妓所穿和服被称为“裾引”,从腰带到裙摆间的一段名为“褄”。在外行走时,舞妓及年轻的艺妓一定会将左手压在这一段上面,有“卖艺不卖身”的含意。一般演出时,年长的艺妓穿的和服为衣袖诘袖,而半玉(见习艺妓)或舞妓为振袖的长袖。腰带也不一样,东西有差别,京都的艺妓脚上还是穿着雪白的“足袋”(分趾布袜)和传统的木屐,而东京深川的艺妓已经光着雪白的玉足踩着桐木木屐呱嗒呱嗒夺人耳目了。

艺妓化妆也十分讲究,最醒目的是她们涂成白色的脸,在古代是使用铅粉,但铅粉有毒且容易脱落,现代艺妓则改用一种液状的叫做水白粉的白色颜料均匀涂满脸部、颈项,整个白色底妆的范围大致覆盖了脸、颈部和胸部上部。但是在脸部边缘(发际线边缘)又会存在没有涂到底妆的脸部空白部分,以示自然美色。白色底妆,是取白色在日本文化中无暇、纯洁的“白无垢”之意,一般日本新娘嫁衣的颜色、武士切腹时穿的和服颜色都是白色。红色眼影则是为了和红唇相衬,加上白色底妆,整个脸部显得更加生动,看起来就犹如雕饰华美的人偶一般。说到唇妆,一般从业未满一年的舞妓擦口红时,只准许涂下唇,而且颜色浅,到了高级艺妓阶段才可以涂整唇并使用颜色浓烈的口红。

唇妆有名堂,艺伎和服也有名堂。例如,和服边颜色越多的代表等级越低,高级艺妓的和服边是全白的。在服装和装饰上,舞妓更加讲究颜色丰富和头饰多,艺妓则是颜色浅淡,头饰只有一两件。艺妓的服装被归类为和服,但比普通和服多了些华丽,尤其是艺妓所穿的和服衣领开得很大,并且特意向后倾斜,而艺妓行姿,又大多低眉顺目呈前倾之势,让艺妓的脖颈全部外露,那是因为女子的脖颈至后背脊椎被日本男人认为是性感的标志。艺妓通常会在脖子后面画“三足”,刻意露出一点没涂白,也是为了让人有无限遐想。

艺妓本身是一种传统文化,而且也是传统文化的载体。艺伎不仅能歌善舞、精于琴瑟,而且还博学多才、善解人意,这就要求艺妓学习很多内容。过去的艺妓只要学得了文化、礼仪、语言、装饰、诗书、舞蹈等就可玩转达官显贵了,而在艺妓行业渐趋式微的今天,艺妓们需掌握包括股票证券、政治经济、因特网、智能手机甚至八卦娱乐等一切信息才可抓住当代达官显贵的心。据说,艺妓每天都要读十几份报纸杂志,才可有胆上桌献艺。

今天,艺妓这个行业已是日薄西山,但这曾经辉煌过的文化现象确有保存和传承的价值。时至今时,艺妓的传统文化影响已经遍及日本,并渗入日本社会的方方面面,艺妓不仅继承了传统文化的古典意蕴,也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日本当今社会的诸多方面。比如艺妓周到体贴的服务,已成为日本一切服务业的典范。同样,在制造业,我们知道日本产品的特点不在于原创性,而在于可靠的质量和人性化的设计。为用户着想,提供最为周到体贴的服务,是日本产品设计生产的基本理念,所以,在所有日本产品的细微之处,都可以发现富有人性化关怀的创意,而这种产品设计的制造理念,可以说就是艺妓文化的产物。

艺妓文化对日本女性审美观、价值观都有深刻影响。艺妓的穿着打扮,已经成为日本传统美的典范。艺妓的和服穿法,成了日本女性在重要的日子穿和服的标准范本,也影响到现代日本女性的穿衣打扮。据说,艺妓那种低调的娇媚嗓音,演绎复杂敬语的温婉有礼,一直影响到现代日本女性,她们也都以这种假嗓子得体地展现自己的修养和气质。同样,艺妓学艺时的艰辛、忍耐,也培养了她们平时温柔顺从、遇事坚毅刚强的性格,这也影响到后世女子的处世哲学。所以,张爱玲说“艺妓是日本女性美的典范”,此言诚不虚也。

艺伎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