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一次思想体研究工作

城市中的霓虹灯永远是那么的璀璨，即使马路上的汽车川流不息，即使人行道上急匆匆的人，他们都来不及仔细观赏，就急匆匆地遁去了。但是它依然璀璨，默默地照亮全城…

维宇收回飘走的思绪，看向已经心急如焚的杨元平和欲言又止的李旭，在心中苦笑，装作不知道他们来意地问：“今天你们来我们此，有何贵干啊？”

维宇将墨绿色的小茶几摆在中间，对二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李旭坐了下来，但是杨元平实在静不下来：“博士，我真的没闲心和你喝茶了，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维宇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多说。维宇把一盒“薰衣草茶”拿了过来，慢慢地倒出里面的茶叶，先把不久前烧开的水倒入茶壶中荡一荡，淋在茶盘上的小狮子上，再用镊子轻轻拾起茶杯，缓缓倒入淡黄色的茶液，放在了李旭和杨元平面前。

这所有的步骤都是以一个十分慢，十分轻的动作进行的，杨元平虽然还把自己的事放在心上，但也没有先前那么急躁。他眼神急切地看着维宇，想从他平淡的眼神中得到有用的讯息，但总是徒劳。

维宇把茶杯举起，向杨元平敬了一杯，杨元平看着作为当事人的维宇泰然自若地品着茶水，也抿了一小口，又忍不住地把整杯都吸进嘴里。滚烫的茶水刺激着他干渴的喉咙和疲惫的神经，清幽的芬芳让他体会到了一种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

茶水很淡，但仿佛洗去了他多日的疲倦和痛苦，让他豁然开朗。心口积压着的烦恼也灰飞烟灭，他多日的执念消失，没有感到如释重负，而是迷茫于大脑的一片空白中。

“好多了吧？”维宇问道。

“嗯，好多了。”杨元平诚恳地回答。

“现在回想我那几天的浑浑噩噩，简直是糟糕透顶。能在逆境中安之若素固然是一种美好的品质，可我觉得在痛苦面前不大哭一场，好好发泄一下自己的感情，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阴沉。

不过显然哭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当初要不是我以整理来转移注意力时找到了这罐薰衣草茶，估计我可能会在进退维谷的情境下选择逃避现实…但我最终还是坚持过来了。”

李旭喝了一口茶，也感觉心情轻松了许多，好奇地问：“博士，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停工？”

维宇自嘲地笑了笑，本以为李旭不会追问他的痛苦。人果然都是好奇的，“政府人员早在一周前就警告过我们，做这个项目时一定要‘谨小慎微’，不能让任何人抓到把柄。

但是我没有告诉你们——研究项目已经是在搏那十万分之一的几率了，如果在加上这个无来由的限制，那‘可能’就会被我亲手改造成‘不可能’，我不就是大家的罪人了吗？

所以我还是一如既往地鼓励你们。但是在这个特殊时期，许多国家的人开始为自己找一个‘依靠’，于是他们找到了‘神’，于是宗教的势力比历史上任何一个时期都要大。神父们呼风，拥护的人民们就下雨。

在我这个方案提出后的一个下午，宗教中的各种‘神’就来与我辩论，他们说思想是上帝赐给人类的，是人类称霸地球的利器，我们不能随意窥探神的意志。

但是我当时不以为然，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四天前，一个理事会的中国议员下令停止我们的研究工作时，我才后悔当时没有好好与宗教方面协商。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太晚了！”

维宇摊开双手，沉重地叹了口气。

李旭面色凝重，重重地拍了一下大腿，“这帮混蛋！”

“喝口茶”杨元平对李旭说。后者用力闷了一口。

……

这个秘密保持了很久——杨元平并没有向同事们解释任何事情，而是静静地听着他们在小声地议论着维宇博士，直到办公室空无一人，只剩流着眼泪的他和一盏孤零零的吊灯。

“思想体研究工作肯定不是一帆风顺的，人世间所有的事情都是在泥沼中摸爬滚打，才会领悟到人生的真谛。人的观念也不是短时间内能改变的，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时间的打磨，会让这块璞玉变得更加美丽，也就是说，思想体的研究工作，在任何条件下，都是一个关系存亡的超级科技——哪怕地球表面已经一片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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