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师徒离别
云铁大师语气中透着一股悲凉：“十年前这片矿脉逐渐被挖空，发现了这团黑雾的存在。我当时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可惜却没有更好的办法去遏制。这十年来黑雾不断壮大，我无时无刻担心龙牙山脉重蹈覆辙矮人庇护地的悲剧。”
莫顿心情很沉重，没想到云铁大师口中的秘密竟然关乎着龙牙山脉的存亡。
“后来，我从《矮人工艺宝典》上发现一个被禁止的铸造方法，以身铸炉。”
“以身铸炉？”
“你仔细看黑雾周围。”
莫顿看过去，周边零零散散放置着一些铁器。
云铁大师解释道：“那些是我布置的机器，只要以人身激活铁炉机器，就可以将黑雾成功封印在其中，无论从外界涌入多少都会被铁炉融化掉。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掌握的仍然只是矮人铸造传承的冰山一角。”
莫顿有些担忧：“如果这个方法失败了会怎么样？”
“如果失败了，黑雾将在十年内席卷整个龙牙山脉，矮人庇护地的悲剧再度上演。”
“以身铸炉，会有人愿意去吗？”
云铁大师眼神中透露着决绝：“到时候我会去，还有所有赤铁部落族人。”
莫顿惊讶不已：“云铁大师你们......”
云铁大师的目光像是看淡了生命：“这几年我们错的太多，赤铁部落几乎将龙牙山脉下的矿脉挖尽。黑雾突破龙牙山脉的防御，我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的脸上似乎散发着使命般的光芒：“黑雾一事不容等待，恰好昨天我刚刚收到曙光国王送来的云金母矿石。”
从怀里取出一块金色石头，轻巧地镶嵌在黑雾旁边的机器上。
莫顿发现正是第一次拜访云铁大师时，他手里拿的那一块闪着金色的石头。
“我只有一件事拜托你。”
莫顿神情恭敬道：“大师您请说。”
“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约克，也是赤铁部落唯一的铸造师血脉。他生性耿直憨厚，一人流落在外，我担心被奸人利用，误入歧途。我希望你能带走他，不要再走我的老路，龙牙山脉的资源不可以再被挖掘了。”
莫顿心头感到很沉重，点点头：“大师请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他。”
云铁大师拿出一本宝典，无奈笑道：“这是《矮人工艺宝典》，我想请你帮我转交给他，另外帮我转告他。”
“你为何不亲自给他？”
“如果由我交给他，他定会猜到什么。”
莫顿说道：“你放心我一定完成你的嘱托。”
看着云铁大师的背影，越发感觉高大，内心呢喃着，不论是哪个世界历史从来不缺少仁义之士，那么他又是为何而存在，为何要穿越到这个世界。目前能做的只是尽自己最大的可能，保护着黑炎部落不被征兵。
这三天内，云铁大师走到哪里都带着约克，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关爱。
“约克，你一直不是想去外边闯一闯吗？我准许了，明天你就可以跟着莫顿去历练历练。”
约克语气藏不住的欣喜：“师父，你真的同意我出去了？说话算话，可不能反悔。”
“真的，不反悔，去吧！”
莫顿悲伤地看着这一幕，强忍着泪水没有留下来。云铁大师不想让约克难过，至终都没有告诉他，这将是他们师徒最后一面。
莫顿带着约克站在一处山坡上，遥望着远处的赤铁部落。一声巨响后，那里升起了成片的烟雾消散在空中，约克不明真相，疑惑道：“咦，族人们又开始采矿了吗？”
莫顿闭着眼留下两行清泪，他答应过云铁大师，不能告诉约克真相，偷偷擦拭掉眼泪，带着约克继续前行。
乌云由北飘来，很快一场大雨倾盆而下，两个人被淋成落汤鸡，身体又湿又冷。
“莫顿！那边！左边大石头的中间！”约克指着那个方向大叫着，他们沿着碎石子路来到峭壁上的一个洞口前。
莫顿狐疑地看着这个洞口。表面上看来，它似乎只是个悬崖上的小开口，但里面的空间却大得足以让他们舒服地伸展四肢。
“好一个洞穴啊！”约克四顾道，“可惜没有床。”
莫顿微笑道：“我觉得能在这里过夜算不错了，总好过在外面忍受风吹雨打，就算是亡灵也没理由抱怨。”
约克在一旁熟练生起了火，潮湿的木柴噼啪响了一阵，终于冒出火舌，轻烟不断往上升，顺着一个裂缝飘了出去。
他用灌木和断落的树枝把洞穴入口遮住，一来可遮掩火光，二来也能把雨阻隔在外。
“这个时间部落里应该都升起了炊烟。”约克轻声说道。
接着他使劲摇了摇头，对自己的多愁善感有些气恼，“一个伟大的铸造师注定要踏遍所有地方，不应该安于一隅。”
莫顿好奇问道：“怎么样才是伟大的铸造师？”
约克想也没想，回答道：“当然是像我师父那样，铸造出传奇武器。”
两人接连的赶路早就疲惫不堪，在互相聊天中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在野外过夜，如果没有一个人放哨实在是相当危险。
熟睡中，莫顿模模糊糊听见了什么声音，猛的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许多，警惕着环顾四周，黑暗中只传来雨水淅淅沥沥的声音，还有约克的呼噜声此起彼伏。
莫顿晃了晃脑袋，哈了口气，准备重新睡觉。突然，那种感觉再次来临，这次更为强烈清晰。不对，周围一定有什么东西。
冰冷的雨夜中反射出一道金属的光泽。莫顿瞥到金光一闪，失去了踪影，又随即浮现。就在此时，雨夜中留下一抹浓重的嫣红，树林渐渐被黑夜的阴影所笼罩。
他一直凝视着最后看见金属光泽之处，亡灵法师让他开始察觉到生命体散发出的温暖的红光，这是唯有亡灵才看得见的景象。
“什么人？”莫顿喝道。
接着，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怪声成了唯一的回答。
那是种空洞的呼呼声，刚开始很低沉，音调慢慢地逐渐拔高，最后变成了一连串尖锐的哀号声。
约克被莫顿的大喝吵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嘘！”莫顿比了个警告的手势。
约克随即不再言语，过了好久轻声问：“怎么了？”
莫顿指了指：“就在那片树丛中。”
约克盯着那片树丛，开始动手卸下背后的战锤。
据他说，这是他成为二阶铸造师时打造的武器，在黑铁级别中也算是最精良的那一批。
树丛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一个身影出现在小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