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藏匿的心思
众人出了地牢,天色已泛白,朦胧的晨雾间日光轻透了出来。屠七难掩心中的失落,闹腾了半宵,一无所获。
看见屠七眼底的悲伤,花灵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哥哥。”
屠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惯常的皮笑跃于面上,只是这笑再无往日般的洒脱,看着让人心酸。
“我说,臭无赖,我们去那?”
“大路朝天,大小姐你想去那就去那!”屠七没好气的答道。
“依坦,你看他,什么态度,走,我们走!”
“小姐!”依坦连忙拉住她暴跳如雷的小姐,小声劝慰着:“小姐,你不想找表少爷了?”
丹凤眼一愣,停住了脚步,定睛看着依坦,依坦朝她使劲地点头。她方长舒了一口气,骄傲地说道:“好,本小姐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他这个乡野村夫一般见识。”
屠七全然当她是空气,抬脚欲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入耳内。
“小妹。”屠七轻呼,纵身向发出声音的地方跃去。穿过层叠的枯木,屠七隐约看见一个影子正跪在院门墙脚的假山后面,拼命地用手挖着什么,他好象已经在那里很久了,动作有些疲惫和凌乱。屠七小心翼翼地朝他靠近,在他毫无察觉下出手制住了他。
他嘴里“咦咦啊啊”的叫唤着,像条蛮牛似得极力挣脱着屠七对他的挟制。屠七挥掌劈向他的肩头,他居然毫发无伤,只是挣扎得力道更加激烈,几次差点挣脱。
屠七悚然大惊,凝神聚结八分灵力狠狠地又朝他又劈下一掌,这一掌彻底激发了他的狂性,他宛如野兽般掀翻了屠七,颠狂地举着双手扑向屠七。
“啊”尖叫声四起,刚才这人一直背对着众人,大家都没来得及看清他的面容。此刻,一张被密如蜘网的疤痕摧毁的面目全非的脸,几道伤口还源源不断地向外流着脓血的脸。突然展露在众人面前,别说几位姑娘被吓得魂飞魄散,就连屠七也全然忘了自己的处境,两眼直愣地望着向他直扑而来的怪物。
“哥哥,快闪开!”花灵大叫着,和依坦她们同时出招击向那怪物。怪物惊觉,咆哮着一回身踹飞了她们,闪电般出手扼住屠七的脖子,把他举到半空。
屠七感觉到自己胸腔里的空气,被一点点挤了出去,窒息的无助感让他拼着最后一点力,举手去扯怪物的手。
“哥哥!哥哥!”花灵拼命地爬向屠七,咫尺的距离却犹如离了千山万水,让她无法触及,依坦和丹凤眼从后面紧紧抱住花灵。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和哥哥在一起。”
屠七垂眼看着花灵,他发不声来,唇形微动“别过来。”
“屠七”从空中传来一声惊呼,秃鹰驮着鬼魅犹如天神般急驰而来。
“屠七,屠七,屠七”怪物嘴里念叨着,慢慢松开了手,猩红的眼睛渐渐回复常色。
“啊……”他怪叫着,用力把屠七摔向地面,抱着头纵身跃上院墙,消失不见。
“是你”屠七凌空被鬼魅揽入怀中,屠七对着他轻轻一笑,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秃鹰长啸一声,驮着两人消失在花灵视线所及的尽头。
“哥哥!”断线的泪滴打湿了花灵的衣襟,她感觉心缺了一角,裂心的疼痛让她颤抖着,伏在地上缩成一团。
“想见屠七,避开旁人,回溪水镇!”耳边细语,让花灵眼睛一亮,一丝笑盈在了嘴角。
五、六日后,明城明府外的面摊前,站着两个衣着光鲜的女子,探头探脑的朝明府前过往的人群张望。
“我说两位姑娘,都快一个时辰了,你俩到底要不要吃面,不吃的话,一边玩去,别杵在这里面影响我做生意。”
“怎么了,本小姐肯站在这里,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话还没说话,就被她身边的小姑娘伸手捂住了嘴巴,强拉着进了面摊:“老板,给我们来两碗面。”
“依坦,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自称本小姐的姑娘,蛮横地扯开了她的手,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里添了几分怒意。
“我的好小姐,外面日头那么大,那有里面凉快,再说帮您晒坏了,我回去怎么向老爷、夫人交待。”
“鬼丫头,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丹凤眼娇责道。
依坦冲她吐了吐舌头,从怀里拿出块锦帕,麻利地把桌椅擦拭了一遍,扶她家小姐坐下。
依坦斟了杯热茶给丹凤眼,小声问道:“小姐,你说屠七他们真的还会再来明府吗?我们都等了五、六日了?”
“放心吧,他还没找到想的人,一定会再回来。”
溪水镇。
花灵坐在院子里的槐树上,初生的雏燕从燕窝里探出头来“吱吱喳喳”地叫唤着,满怀欣喜等待着外出觅食的父母归来。
花灵也在等待着屠七的归来,已然六日了,仍然没有屠七的任何消息,太久了,久到花灵怀疑那日的传声术是自己的幻听,她的头越垂越低。忽然,被燕窝里的亮光闪了眼睛,她倾身去看,原来燕窝一角散落着一些奇光异彩的灵石。
“哥哥,真是……。”突然灵光一闪,脑海里浮现出那日在山洞里,屠七从鹰爪下救自己的景象。
“对了,那只秃鹰就是六日前救走哥哥那只,哪道哥哥在……”花灵一刻也不愿再等待,飞身落在院外,撞上了柳生,他身子一歪,手里的瓜果落了一地。见是花灵,他眼里欢喜再难掩饰。
“柳生,对不起!”话音刚落,花灵已闪身丈外,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哪道是屠七有消息了?”柳生眼底闪过几分愤恨,对屠七竟生出几分恨意。惊觉自己的思绪,他一拳打在院墙上,扣心的疼痛让他清醒,屠七不仅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不断催眠自己。
炊烟袅袅的农家,一对年轻夫妻战战兢兢地挤在墙角,惊恐的看着灶台前洁尘不染的男子,手忙脚乱地熬着一锅鸡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