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记第五 帝舜

帝舜 姚姓，名重华，有虞氏，世称虞舜，是五帝中的最末一帝。他是冀州人，帝颛顼的六世孙，自五世祖穷蝉起，几代都是平民。他的父亲瞽叟是个盲人。瞽叟的妻子握登在姚墟生下了舜。舜两眼都是双瞳仁，故名重华。

舜自幼丧母，父亲续娶后妻，生子名象。舜很小就参加劳动，耕种于历山（今山东济南东南），打鱼于雷泽（今山东菏泽东北），在黄河边上制陶器，在寿丘（今山东曲阜东北）做各种生活用品，然后运到负夏（今山东兖州北）去出售，以维持全家的生活。他的父亲性格顽固，宠爱后妻和幼子，三人都想杀死舜。舜平常孝顺父母，关心幼弟，一有空闲，就侍候在父母身边。如果自己有小过错，就甘愿受罚。如果父母和弟弟要杀死他，他就躲得叫他们找不到。二十岁时，舜就以孝道闻名于天下。

舜三十岁时，被四岳推荐为帝尧的接班人。帝尧与舜谈话，问舜：“我想使天下太平，你说该怎么做？”舜回答道：“要公平待人不偏不倚，对小事也不马虎，更要讲究信誉说话算数，那样天下人会自动拥护你。”尧又问：“什么事最重要？”舜答：“祭祀上天。”又问：“什么官职最重要？”“管理土地。”又问：“什么是首先要做的？”“关心百姓。”帝尧十分满意，赐给他细葛布的衣服和琴，给他家牛羊，为他家建筑粮仓，为他和自己的两个女儿修建宫室，并用各种方法，对舜进行考验。舜都成绩卓著，受到广泛的好评。就这样，瞽叟还想杀死舜。有一次，舜到粮仓顶上涂泥，瞽叟从下边放火烧粮仓，舜双手举着斗笠，像鸟儿一般降落下来，逃走了。不久，瞽叟又让舜掏井，舜在井里挖了个偏洞，与邻井相通。一天，在舜下井以后，瞽叟和象一起挖土将井填实，舜从偏洞逃走。瞽叟和象都以为舜死了，非常高兴。象说：“这个主意是我出的，舜的妻妾和琴归我，牛羊和粮仓归二老。”象于是搬到舜的宫室住下，弹起舜的琴。舜回到家中，象先是十分惊愕，后又很不自在，说：“我正十分难过地思念你呢！”舜回答道：“是吗？你这个好弟弟！”以后，舜仍然十分孝敬父亲，爱护弟弟，辛勤劳动。

舜特别善于识别和使用人才。高阳氏有八个有才能的子孙，为社会做了大量好事，人称其为“八恺”。高辛氏也有八个有才能的子孙，善良能干宽和慈爱，人称其为“八元”。这十六个人美名远扬，帝尧却没有举用他们。舜当了帝尧的臣子以后，推举八恺担任管理土地的职务，他们规划农事，没有一件不适宜，大地和上天都平静无事。舜推举八元到四方之国宣扬五种教化，他们使父亲有道义，母亲慈善，兄长友爱，弟弟恭敬，儿子孝顺，里里外外都和睦相处，融洽有序。当时，帝鸿氏有个不成器的子孙，他毁弃道义，阴险狠毒，尽干坏事，人称他为“混沌”。少皞氏有个不成器的子孙，不讲信誉，废弃忠诚，喜听谗言，惯于花言巧语，人称他为“穷奇”。颛顼氏有个不成器的子孙，没法教训，不知道好歹，人称他为“梼杌”。这三个家族造成了社会的灾难，帝尧却没能赶走他们。缙云氏有个不成器的子孙，喜欢吃喝，贪求财宝贿赂，天下人对他十分憎恶，称他为“饕餮”，把他与前边三个恶棍相比。舜打开城门，把这四家都流放到四方边远地区，让他们去抵御四方精怪。坏人赶跑了，社会也安定了。

经过二十年的考察，尧正式禅位于舜，让舜代行天子的职权，以观天意。舜首先观察天象，以摆正日月五星的位置。进而祭祀上帝、名山大川和各种神祇。又选择吉日，接见四岳和各方首领。这年的二月，舜到东方巡视；五月，舜到南方巡视；八月，舜到西方巡视；十一月，舜到北方巡视。以后，舜每五年巡视天下一次，其余时间，让各地君长到京城朝见。舜将天下划为并、冀、幽、营、究、青、徐、荆、扬、豫、梁、雍十二州，以河道确定各州的边界。

兜推荐共工，帝尧认为不行，但还是让他试任主管百工的工师。共工果然放肆地干坏事。四岳推荐鲧治理洪水，帝尧认为不行，在四岳的要求下，让他试试，九年都没成功。三苗居住于江淮和荆州，一再反叛。舜向帝尧建议，将共工流放到幽陵，使其变化北狄；将兜流放到崇山，使其变化南蛮；将三苗流放到三危，使其变化西戎；将鲧处死于羽山，以改变东夷的风气。这四个人惩处以后，天下人都信服了舜。

帝尧逝世后，三年丧期结束，舜曾让位给尧的儿子丹朱，但天下人心不服。舜知道是天意所归，于是正式登上天子的位置。他要求十二州的长官们发扬尧的美德，以仁义治民，排斥用花言巧语献媚的小人，使蛮夷都来归附。帝舜问四岳：“你们看有谁能担当中朝的重任？”四岳都说：“如果让禹担任司空，一定能做出成绩。”帝舜说：“好！禹啊，你就担任司空，负责治水，好好努力吧！”禹磕头辞让，推荐稷、契或皋陶担任。帝舜说：“这些人都很有才干，但这件事还是你去做吧！”接下来，帝舜指着弃说：“弃，百姓已开始缺粮，你就担任农官（后稷），督促人们按节令播种谷物。”又对契说：“契，现在百姓还不够亲近，人伦关系也没有理顺，你就担任司徒，去诚敬地推行五教，使父子有亲，君臣有义，男女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办事一定要宽厚呀！”又对皋陶说：“皋陶，现在蛮夷侵扰华夏，坏人为非作歹，你就担任司法官（士），处刑要让人信服，流放罪分为不同等级，而远近不同。只有公正明允，才能取得民众的信任。”帝舜接着逐个征求大臣们的意见，任命垂担任管理百工的共工，任命益担任管理山林川泽的朕虞，任命朱虎、熊罴为益的副手，任命伯夷担任主持宗庙祭祀的秩宗，任命夔担任管理诗歌音乐的典乐，任命龙担任负责内外传达的纳言，并分别对每个人提出了具体的希望要求。最后，帝舜对十二牧、四岳和新任命的六位主官说：“喂！你们二十二人要各自严守其职，审慎地顺从天意行事。”帝舜对官员们三年进行一次考核，三次考核决定升降和处罚。大小官员都努力建功立业，其中禹的功劳最大。他劈开很多山岭，引导洪水流入大海，确定九州的划分，各自按规定前来朝贡。在五千里的范围内，无论是南边的交趾，西边的戎、析支、渠廋、氐、羌，北边的山戎、北发、息慎，还是东边的长夷、鸟夷，都受到安抚，天下人全都感戴帝舜的功德。于是，群臣高奏《九招》的乐曲，招致来各种吉祥之物，凤凰也在空中快乐地飞舞。

帝舜以尧的两个女儿娥皇和女英为帝妃，娥皇无子，女英生子商均，另有庶子八人。帝舜知道自己的弟弟象和儿子商均都不成器，于是向上天荐告以禹继承帝位，实行禅让。十七年后，帝舜在南巡途中逝世，安葬于苍梧山（今湖南宁远县境的九嶷山）南侧，终年一百零一岁。

评：舜最为后人称道的，是他的孝道。在儒学体系中，孝是百行之首，是一切道德的根本，是为人天经地义的纲纪。孝的内容，主要是尊亲、养亲。从这一点看，孝确实是我们应该发扬的传统美德。但儒家讲孝，还有“父为子纲”、“父母在，不远游”等基本内容，这些就必须摒弃。明明父母是错的，难道也要盲从？明明国家或民族需要，难道也要以父母在为由予以拒绝？所以，讲传统不能良莠不分，一概赞颂，一律提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