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记第九 武丁 傅说

武丁 庙号高宗，商朝第二十二位天子。帝小乙之子，帝盘庚的侄子。武丁从小在乡间长大，对社会的实情、民众的疾苦和稼穑的艰难有所了解。作太子后，以贤人甘盘为师，不仅学到了知识，还懂得了为人不管多么尊贵都要谨慎收敛注意德行的道理。

傅说 本是一个夯筑奴隶。当时的傅岩（今山西平陆东）是交通要冲，道路却常被涧水冲垮，傅说就是在这里用木板围边以土夯补路面的奴隶。后来，他被武丁拔为国相，辅佐其改革政治，取得成功，人称贤相。

商朝自盘庚迁殷以后，政治、经济、文化都有所发展，但社会仍然存在深刻的矛盾。武丁继位后，以甘盘为冢宰，希望他能辅佐自己，改革政治，复兴王朝。但甘盘年事已高，精力有限，魄力不足，只是一位守成之相，武丁很想得到一位理想的大臣，却未能如愿。于是，他将政事全部交给甘盘处理，自己不发一言，只是到全国巡游，以观民风，访贤人。大臣们上书劝谏道：“天子是国家的主宰，百官要按照大王的指令执行。现在大王不说话，叫我们怎么去做？”武丁答道：“我觉得自己德行还不足，所以不敢要求天下人照我的话去做。还是让我访察民风，培养德行。国家的事，就由你们处理吧！”

武丁不拘一格，与各种人广泛接触，寻觅人才。最后终于在傅岩见到傅说，经过深入交谈，大喜过望，决定聘以重任。傅说作为奴隶，没有姓氏，武丁就以其居地赐姓傅。据说，连傅说的名“说”，也是武丁起的。“说”就是喜悦的意思，表达了武丁觉得这位贤人能使天下人喜悦的认识。但是，在等级森严的商代，世卿世禄，要把一个奴隶从最下层提到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位置，简直比登天还难。武丁知道人们迷信天意，因而设计了一个巧妙的主意。这天早晨起床，他破例上殿，接受群臣朝见。对群臣说：“我夜里做了一个梦，梦见上帝给我送来一位贤良的辅佐，名为说，帮助我管理国家。”说完，就让大臣们一个个走上前来，看谁是上帝派来的辅相，却都不是。武丁于是让画师将他梦见的人画成多幅画像，派使者到民间广为搜寻。使者在傅岩找到奴隶傅说，用传车送到京城殷邑。武丁立即接见，仔细端详以后说：“他就是我梦中见到的上帝派来的圣人！”群臣见此，一齐跪拜在地，山呼：“万岁！”恭贺大王喜得圣贤。

武丁当即任命傅说为国相，在自己左右，辅佐国政。武丁对傅说说：“你要统领百官，随时向我提出谏言，来发展我的圣德。我好像是铜刀，你就是磨石。我好像过河的人，你就是渡船。我好像遇到大旱，你就是及时雨。你一定要像药石一样，开启我的心扉，浇灌我的心田，使我永远清醒。我要遵循先王之道，使万民安康幸福。”傅说与同僚一起，以王朝治乱为己任，以历史兴亡为借鉴，官不及私，用人唯能唯贤，每实行一项新措施都要看是否与民有利，每采取一个新行动都要进行充分的准备，终于使王朝大治，国力发展到极盛。

有一次，武丁到宗庙祭祀成汤。第二天，有一只野鸡飞来，站在大祭鼎的鼎耳上鸣叫。武丁不知是什么兆头，感到很害怕。大臣祖己说：“大王不必忧虑，先要处理好政事，灾祸自然会消除。大王的使命是治民，这就要敬慎民事，祭祀也要兼顾远处的神灵。”武丁于是进一步修政行德，爱抚万民，经过三年，不仅万民拥戴，连极远地方的六个民族，也靠着辗转翻译，前来朝贡。

当时，在黄土高原上有土方方方、鬼方等游牧部落，经常侵扰商朝西部的小国和边邑。武丁多次出兵，平定了鬼方，打击了其他几个部落，并且在西北建立了一些军事据点，保证了西部边境地区民众生产和生命的安全。武丁还曾经大规模地对荆楚地区用兵，使商王朝的统治扩展到湘赣一带。

武丁在位五十九年逝世。因他使殷道复兴，功德高尚，所以后人为他建庙祭祀，庙号高宗。傅说死后，葬于其故乡今山西平陆县中条山南的马跑泉上。

评：武丁和傅说是根植于民众之中的圣君贤臣，他们的经历和出身，使他俩具有一般君臣所缺少的品格。武丁要求傅说随时进谏，傅说则把使君王保持清醒的头脑当成自己的责任。至于野鸡在鼎耳上鸣叫的故事，其实还是隐喻君主耳不明，必须更多地听取各方面的意见和要求。伪《尚书·说命上》中有一句傅说的话，说：“后从谏则圣。”看来，早在三千多年前，我们的先人已经总结出，保持政治清明的根本方法，在于最高统治者能虚心纳谏。当然，这种认识在今天看来是太落后了。但在古代，这却是非常宝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