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记第三十 赵武 赵鞅 赵无

赵武（？—前541） 春秋时晋国的执政大夫。

赵鞅（？—前476） 赵武之孙，执政晋国十七年。史称赵简子。

赵无（？—前425） 赵鞅之子。春秋末晋国大夫，战国时赵国的创始人。谥号“襄子”，史称“赵襄子”。

历史上所谓的分晋三氏，指世为晋卿并最后瓜分晋国的赵、魏、韩三家。春秋各国之卿，多半都是公族，宋、鲁、齐、郑等皆如此。晋国却不同，晋献公时，骊姬之乱，尽逐群公子，一时晋“国无公族”，其卿大多数是异姓或同姓不同宗。晋国的卿族，前后有魏、赵、狐、胥、先、栾、郤、韩、智、中行、范共十一族，其中仅栾氏、韩氏为公族。这些卿使晋国兴盛，又互相斗争，陆续吞灭，最后由赵、魏、韩三家自立为诸侯，将晋国灭亡。

赵氏与秦人共祖，其先祖造父为周穆王驾车，破徐偃王有功，封于赵城，从此为赵氏。周幽王时，赵叔带离周到晋，事晋文侯，始在晋国建赵氏。魏氏出自周文王之子毕公高，毕公高的后代毕万欲事晋献公，占卜为：“吉。屯固比入，吉孰大焉，其必蕃昌。”韩氏据说出自曲沃桓叔的儿子，后代事晋，封于韩原（今陕西韩城），谥武子。武子曾孙以封地为姓，名韩厥。

晋献公十六年（前661），以赵夙为御手，毕万为车右，晋献公伐灭了霍、耿、魏，遂以功封赵夙于耿（今山西河津东南），封毕万于魏（今山西芮城），为大夫。赵、魏自此渐成晋国强族。晋献公时骊姬之乱，晋公子重耳流亡在外十九年，随从其流亡的五位贤士，为赵衰、魏武子、狐偃、贾佗、先轸。当重耳回国为君时，这些人受到重用，成为协助文公创霸的关键人物。文公四年（前633），命赵衰为卿。晋襄公六年（前622），赵衰卒，其子赵盾继为正卿。赵盾立晋灵公。灵公暴虐，赵盾族弟赵穿将灵公杀死，赵盾又立晋成公，权势显赫。晋景公十二年（前588），晋国作六军，韩厥、巩朔、韩穿、赵括、赵旃、荀骓皆为卿，其中赵、韩各有二卿。十七年（前583），晋景公利用赵氏家族的矛盾，将赵同、赵括杀死、灭族。赵盾的孙子、幼年的赵武随其母避于舅氏景公之宫得免，后返其家田，成年后为卿。晋厉公想消灭诸卿势力，而立其亲信左右，于七年（前574）举兵杀三郤。次年正月，栾书和中行偃就派人将厉公杀死。平公十年（前548），赵武为执政，十二年（前546）与楚屈建共同主持了诸侯的弭兵之会，赵、魏、韩三家势力明显壮大。十四年（前544），吴国季札到晋国，发现国君奢侈，而诸卿多为良臣，而且富庶得民心，就对赵武、韩起和魏荼说：“晋国的政权最后要归于你们三家。”十九年（前539），齐使晏婴至晋，与叔向谈起各自公室的状况，都有末世之感。叔向说：“晋的公室现在也到了末世。公室的战车没有御者，步兵的行列没有官长。百姓听到国君的命令，就好像躲避仇敌一样。原来很有势力的栾、郤、胥、原、狐、续、庆、伯等公族，现在都降为低贱的吏役，政事在于私家，百姓无所依靠。国君还不知道改悔，他还能长久吗？”

在与公族斗争的同时，诸卿内部也斗争不断。晋昭公时，韩、魏、赵、范、中行、智六卿，力量强大，公室十分卑微。晋顷公十二年（前514），魏舒为正卿，灭掉公族祁氏和羊舌氏，将其田邑分为十县，各令其子为县大夫，公室更为卑弱。晋定公十五年（前497），赵武的孙子赵鞅为谋求土地杀死邯郸午，邯郸午的姻亲中行氏与范氏联合出兵向赵鞅发动攻击。赵鞅逃到晋阳，被包围。在国人的帮助下，荀氏、韩氏和魏氏起兵，将中行氏与范氏打败。定公十九年（前493），范、中行二氏与郑、齐、鲁、卫等联合，在铁地（今河南濮阳西北）与韩、魏、赵军队会战。赵鞅在阵前宣布：“克敌立功者，上大夫可得到县，下大夫得到郡，士得到土地十万，庶人工商做官，奴隶得到自由。”这种按军功赏赐的办法，极大地提高了其军队的战斗力，终于将中行、范氏打败。晋出公十七年（前458），智伯与韩、魏、赵四卿共同瓜分中行、范氏的田邑，出公不满，想联合齐、鲁出兵讨伐四卿。四卿发兵反攻，出公兵败逃到齐国，在途中死去。智伯立骄为晋哀公，独擅国政。智伯极为贪心而且性格刚愎，曾责骂赵鞅之子无䘏：“你长相丑陋而且胆怯，怎么竟然继承了卿位？”不久，又要求三家各送给他万户之邑，赵无䘏拒绝。智伯要求韩、魏出兵，与他一起围攻晋阳，一年以后，仍未攻下，遂引汾水淹该城，城墙被淹只剩下六尺宽的地方未见水。城中粮食断绝，易子而食，但民心仍在赵无䘏一边。晋哀公四年（前453）三月，赵无䘏派张孟谈出城，见韩虎和魏驹，说：“我听说唇亡则齿寒。如今智伯率二位来攻赵，赵灭亡以后，韩、魏将会随后灭亡。”韩虎和魏驹回答道：“我们都知道是这么回事。只是时机不到，恐怕事情泄漏，灾祸降临呢！”张孟谈说：“计谋出自你们二位的嘴里，进了我的耳朵，不会出事的。”于是商定了内外夹攻的计划。这天夜里，赵无䘏派人出城，将守堤的官吏杀死，引河水淹灌智氏的营寨。智伯的部下大乱，纷纷逃避，韩、魏乘机出动军队，从两翼向智伯发动攻击，而赵无䘏则率军从正面杀来，终于打败智伯的军队，将智伯擒杀。三家共分其地，赵氏最强。

晋幽公继位时，晋君只剩下绛和曲沃二邑，比三家力量都弱，以至于幽公不得不反而去朝见三家之君。十八年（前416），晋幽公出城淫妇人，被杀。魏斯带兵平定了晋国的叛乱，立幽公的儿子止为君，是为烈公。三家皆自称为国君，魏斯为魏文侯，赵籍为赵烈侯，韩虔为韩景侯。三国都不断对外征战，扩大疆土。周威烈王在无可奈何之下，于二十三年（前403）正式下令，承认赵、魏、韩为诸侯。晋桓公二十年（前369），赵、韩将晋桓公迁于屯留（今山西屯留南），晋国至此灭亡。

评：司马光撰《资治通鉴》，自周威烈王二十三年“初命晋大夫魏斯、赵籍、韩虔为诸侯”始，并发表长篇的评论，说这是天子无法守名分而使周礼丧失殆尽的标志。从此，“天下以智力相雄长，遂使圣贤之后为诸侯者，社稷无不泯绝，生民之类糜灭几尽，岂不哀哉！”司马光是站在保守的立场，看待春秋战国之际的这一场社会大变革，但他将三家分晋作为一个新时代的标志，却是极具慧眼的。古代社会，从吴、越小霸到三家分晋，经过长期的阵痛，终于进入战国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