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打工
“大明,鱼在哪买的,看着不小啊。”
“村口歪嘴那,还有呢,想要的话赶快去”,父亲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张朋正在屋里教二丫头认字,听这声音,应该是隔壁的胡大宝。
“好的,一会去看看,好久没见到这么大的黑鱼了,做鱼头的好料,我说你这没事,买鱼干嘛?”
大家生活都很拮据,平时很少见荤腥,更不要说大鱼大肉了。
张朋家的底子本来就薄,经过这次的事情,几乎要穷的叮当响,买条鱼也确实算奢侈生活了。
“这不是孩子回来了,买鱼给他做个鱼汤,补一补”,张父憨厚地回答,
“是该多补补,这孩子在里面没少遭罪”,胡大宝同意,没等张父说话,语调一高,继续说道:
“我就知道这孩子是被冤枉的,怎么着,我说的没错吧,大明。”
“是,是”,张父嗫喏,
通过最近的宣传,左邻右舍,甚至整个陈庄,关心老张家的人都知道,强奸犯张朋刑满释放了,因为公安说不够成犯罪。
“别担心,不管怎么说,孩子出来了终归是好事”,
胡大宝看着张父脸色,随口劝了一句:
“事情都会过去的,等过完这一阵,再给孩子找个学校,重新开始,以小朋的聪明劲,肯定能考上大学,到时候你和嫂子就该享福了。”
“大宝,你多费心”,说起这个,张父有点神色不振。
孩子回家好几天了,至今没找到一个愿意接受的学校,真是愁死人了。
老张家三代平民,自然没有门路走关系,胡大宝虽然说话不靠谱,总归是根稻草。
“好说好说,大明,一会见,我去歪嘴那看看鱼”,胡大宝摆了摆手,向外走去。
就老张家的情况,石头里想榨油,别说他没关系,就是有关系,也不能浪费在这上面。
“哦哦,好,你忙,你忙”,张父连忙回应,看着对方远去的身影,叹息一声,转身回屋。
张朋看到父亲推门进来,起身说道,“爸,我来杀鱼。”
“你歇着,歇着”,张父阻止道,
“吃鱼了,吃鱼了”,二丫头在一旁跳着笑道。
“没事,我在里面经常杀鱼,肯定比你熟”,张朋拿了一个塑料盆过来,剪刀一起,三下五除二,把鱼给收拾了。
速度之快,张父差点没反应过来,稍后心下一酸,看孩子的动作,在里面没少受罪啊。
“爸,你看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出去打个零工,一边干活一边等学校的消息”,张朋洗着鱼,头也不抬。
这几天,他陪着父亲转遍了市里面的高中,没有一家愿意接纳的的,态度好一点的,让回去等通知,差一点当场拒绝,吃了不少挖苦。
即使张父拿着撤案通知书,也没有任何用。
想想也是,虽然是无罪释放,多少也是不光彩的过去,想要翻过这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张父一听,下意识要拒绝,怎么能出去打工呢,转眼一想,孩子在里面关了这么久,整天在家憋着也不是个事,迟疑问道:“去哪打工?”
张朋显然早有考虑,闻言胸有成竹地笑道:“我先跟着二哥,在他们工地上做几天小工,适应一下,等到身份证办下来,看看有没有其他的机会。”
张父虽然对儿子打工的前途不报希望,却也不好打击他的热情,
开口说道:“想去看看也可以,不过去了别惹事,晚上我和你刚哥说一下。”
张朋保证道:“爸,不会让你再失望了。”
张父想了想,还是有点不放心:“还有,学校那边一有消息,你就得回去上课。”
他怕孩子在外面玩野了,心收不回来。
“好”,张朋点了点头。
他虽然知道,重返学校的机会微乎其微,却也不愿打消父亲和家人的希望。
去工地搬砖,也是不得已的选择。
因为他的事,家里已经债台高筑,再不想办法挣点钱,日子都过不下去了。
只是,一个高中辍学生,连身份证都没有,想要找一个稍微正式的工作,几乎不可能。
去理发店当学徒、小饭店洗盘子,都是一条路,然而时间上等不及。
见效最快的自然是下苦力,做一天工拿一天钱。
父亲想着他还要回去读书,没必要学一门手艺,如果知道书念不成了,恐怕就要为将来做打算了。
而之前获得的奇遇,对眼下的处境毫无帮助,从舍友的记忆中,张朋没有发现多少用得上的知识。
死去的狱友,是一个盗窃惯犯,三十多岁的年纪,一事无成,没犯过大错,整天混迹街头。
没钱了,就去偷点,被抓到了,就做几天牢,混混沌沌地活着,没有家人朋友。
甚至连开锁撬门的技术都没有,整个盗窃生涯简单粗暴。
除了给张朋提供一点成年人看世界的角度外,没有任何用处。
在看守所的一年多,张朋迎来送往了不少人,虽然都是些社会渣子,盲流,但他从中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不过,对于解决眼前的困境暂时帮助不大。
“你别着急,过两天学校那边要是没信的话,我再去找一趟老师,不行的话,送点钱”,张父顿了一下,开口说道。
“嗯”,张朋应了一声,他自然知道家里连一千块都拿不出来,想要送礼都很难。
把鱼收拾好,劝着父亲:“爸,你休息一下,我来做饭。”
“我来吧,你没事去看看书”,张父不同意,
“家里的书都看过了”,张朋笑了笑,开始烧水洗菜。
记忆力增强之后,看书的效率大幅度提升,虽然达不到过目不忘的程度,也远超之前的学习效率。
短短几天,张朋趁着空闲时间就把之前的功课拾了起来,现在让他去参加考试,仍然有信心取得一个好成绩。
当然,他做这些,不是为了考试,主要是测试自己的身体变化,顺便安抚一下家人的心。
张父不识字,在学习上无法指导儿子,闻言没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