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古井之下(二)
声音会转弯
“糟了,阿度,麻绳……”宿锋真是又气又急。
“你说阿利和坚哥他们在下面不会出啥事吧?”
宿永度看了看他“赶紧喊喊,看看能不能听到???”
“阿利,坚哥,小松,听到了给我回答”宿锋将身体弓着趴到洞口边对着洞就大喊起来。
不一会就洞里传来宿锋自己的回声。他又喊了好几遍,空荡的空间,只有他自己的回声,却没有传来任何回应。
“怎么这么奇怪,坚哥阿利他们下去的时候,这洞应该不到两米高呀,这下去也不过半小时,按正常离我们不会太深,也不会太远,不至于听不到呀?”
“这个很难说,我在电视上看过一个纪录片,说声音在空气中传播是会拐弯的。”
“那纪录片说,声音靠空气传播,在温度均匀的空气里,它是直溜溜地跑,但一碰到温度有高有低的地方时,它就一个劲地往温度低的地方钻。”
“声音会拐弯?这……”宿锋表示出自己的不理解。
“给你举个例子,白天沙漠里,距离不太远却听不清对方的讲话,原因就是地表温度高,高空温度低,声音跑高处走了”
“一样的道理,阿利他们在下面,可能也碰到了同样的情况,这地下空间肯定存在温度不均的地方,而且这下头,估计不是个笔直的道,大概率是高低起伏,七拐八拐的主”
宿锋听的是一愣一愣的。正当他似懂非懂的时候。
“对,你的回声那么快传回来说明声音碰到了障碍物,也就是说坚哥他们很有可能变了方向”宿永度补充道。
这么一说一旁的宿锋想起什么,一拳锤在自己的巴掌上:“对,难怪那绳子拉着的时候我好像感觉他们朝另一边扯动过”
“好吧,我明白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宿锋直愣愣地看着宿永度。
“等他们两个小时,不上来就召集村里人来找”
圆盘“井盖”
另一头宿利在狭小的空间栽了跟头,一整个人就往前扑在了潮湿的地面上。前面的那两兄弟自然听到了后面宿利的大阵仗,赶紧停下,往回走将宿利扶起。
“呸,刚刚感觉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下”宿利吐了口唾沫星子。手和膝盖都挂了彩,衣服袖子和就膝盖部分都是泥土和青苔。
宿庭松从包里拿出了水给宿利的伤口做了清洗。清完就顺势去拿那个绳子,这一抓就发现绳子另一头没有张力。但当下他也没吱声。
听罢,宿庭坚将火把往宿利摔倒的地方照过去。那被宿利的脚踢到的地表居然隐约有个东西。
宿庭坚走过去蹲下,在期间捣鼓了几下,一个生锈的圆形铁环就出现在眼前!
“好家伙,这地上居然有个铁环疙瘩,阿利就是这东西把你绊倒的”
说罢宿庭继续剥开周围,全然不顾地上脏乱的泥土和水渍就用手刨了起来。一下子一个圆咕噜的黑色金属“井盖”就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他们的眼前。
他用脚在那圆形井盖旁扫了扫,就发现这地面和之前的潮湿地面有些不同。之前的地面泥土青苔爬满。
但这周围竟是和洞口一样的水泥层。而且这水泥层像是特地被浇灌在那井盖周围。
“这不就是个下水道井盖么!”宿松有些鄙视的說着。
“小松,不要妄下定论,你不觉得这地下洞口出现个下水道井盖般的东西很奇怪吗?”
一个地下通道里出现一个圆盘,确实让人匪夷所思。所有人心里面都在想,这个圆疙瘩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杆杆原理
“别想太多看看不就知道了”
宿庭松可是实干派没有多余的话,上前就用手指拉住圆环,用力的往上扯,一只手不行两只手,面部都变狰狞了,结果是那圆盘纹丝未动。
“不用白费力气,这圆盘周边有用那水泥浇灌过,而且你看那圆盘侧面居然刻着奇特花纹的的螺纹圈,用手肯定是扯不动的”宿庭坚指着那圆盘疙瘩错落有致的纹路说道。
宿庭松,就这么几下,累的又是双手扶腰,正准备放弃的时候,宿庭坚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但如果借助外力倒不是不可能。小松有没有什么硬东西”
“这个扳手是我用来防身用的,给你哥”宿庭松翻了下包递给了自己的堂哥。
一旁的宿利,真是给惊讶到了,卧槽,这小子真的是让人不可思议,就那么会功夫,居然包里面随手放了扳手,要么是神经病要么这就是天才!
宿庭坚接过扳手,用力地在圆盘的周围的水泥面敲了一圈。一下子的水泥面被敲得变了模样,裂纹横生。
然后他就将那扳手一端插进那圆盘中心的圆环上,他很果断的熄灭了自己的火把,火把口冒着浓烟一时间有些呛人。
一旁的宿庭松只是静静地站着,他知道宿庭坚做事肯定有自己的目地。但宿利却没忍住,一脸费解。
“小松,咱们坚哥这是要干啥?”
“看着就知道了”
只见那宿庭坚做了个手势让他将火把靠近一些。然后二话不说抡起棍子的一端,就将那棍子狠狠地敲在了扳手上。
这不就是物理的杆杆原理,亚里士多德说过给他一根杠杆可以翘起地球。宿庭坚正在借助力臂,增大力对整个圆盘的作用。
随着十几声连续不断的叮当传来,吱的一声,那圆盘居然有些松动了。
“小松”宿庭坚喊了一声示意他过来。
然后宿庭坚将扳手放下,将木棍穿进了那金属圆环中,一直到一半过了才停止。
宿庭松放下火把,双手抓住宿庭坚手上火把没有被烧到的一段,两个人一起发力,那之前宿庭松纹丝不动的圆盘井盖就被两人转动了起来。
“乖乖,劳动人民的智慧真是博大精深啦””一旁的宿利不觉惊叹起来。
来自深处的声音
两人随着圆盘转动,大概转了七八分钟,突然哐当的一声,圆盘的最后一片螺纹和槽口脱离!!!
“大功告……””
那个成字还来不及说,就在这时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一股巨大的气流瞬间将那个圆盘冲开。冲开的还有手还握在棍子上的宿庭坚和宿庭松两兄弟。
两个人被那股莫名的力道重重的撞在洞壁上,一下子都昏死了过去。
而宿利则被这毫无征兆的变故,吓得是屁滚尿流,连连后退,恐惧感让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跑开。
这股气流非常的强劲,整个气流持续不断地往上涌,似乎要以这种方式来发泄它被囚禁的怒火一般。
那冲开的井盖并没有掉下来,而是被气流顶着悬浮在空中,和洞壁天花板不断地碰撞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宿庭坚睁开眼睛,身体是一阵剧痛,却发现眼前伸手不见五指。空气中充满了一股地下氨气的味道。他立马用衣服遮住口鼻。
“小松,阿利,你们在哪?都没事吧?”
见许久没人回应,于是他来回用手在地上摸索。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宿庭松肯定在附近。
终于他摸到了肉嘟嘟的手臂“小松,醒醒。”他轻拍着宿庭松,却没见动静。
他害怕地用手指搭在宿庭松的鼻尖,还有气息,估计和自己一样是昏了过去。宿庭松深深地松了口气。
“对,火,小松的包里面肯定有打火机”他自言自语,摸索着从宿庭松的包里找出了打火机。
嗤嗤,嗤嗤,电火花在黑暗中明暗交替,嗤,视线由暗及明。宿庭坚首先去找那火把,发现火把被弹到了五六米之外。
而那圆盘则掉落在两米左右的位置,幸好没有压到他俩的任何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起身,身体是劈啪作响一阵疼痛。捡过火把就马上点燃。
顿时一片通明,宿庭坚走到宿庭松跟前,用拇指顶住鼻子和嘴巴之间,掐了掐他的人中。
几声咳嗦,宿庭松醒转了过来。
“小松,你觉得怎么样”说着他在宿庭松的包里拿出了水给宿庭松喝了几口。然后将剩下一些倒进了口袋的布里。
“捂上,这里到处是臭气,呆久了可能会中毒”
“哥,我没事,就是背和腰有些疼痛,阿利呢?”
“估计,是吓坏了,跑开了”
“我们得把这洞再堵上不然我怕我们还没出去可能就会被这漫出的气体给毒死”
说着他们两人忍着剧痛一起扛起那圆盘“井盖”。
正在这时,宿庭坚耳边却传来“嗷嗷”的声音。这个声音似乎是从很深很空旷的地下传来,一下子似乎要洞穿人心灵的深谷。绵长而幽远,却又绵绵而不息。
“小松,你,你听到了吗?”宿庭坚的鸡皮疙瘩顿时起了一身。他从牙缝挤出那几个字,有些惊恐地看着宿庭松。
可当他看到宿庭松的时候他才发现宿庭松也在面色惨白地看着自己,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嗷嗷……”
这时他们才发现那声音的来源居然来自那个他们打开的井盖下面的黑洞。
顿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受伤的两个人一下子生龙活虎,就将那有百斤重的圆盘盖了一下端了起来,重重地盖在了黑洞上。
说也奇怪,顿时间,那“嗷嗷的声音”像被在时空中抽离了一般,被隔绝于耳。一下子两人的心里就卸了身体的重担,瘫坐在了地上,全然不顾氨气,大口大口地喘了起来。
休息了片刻,宿庭松说道
“哥我们走,去找阿利”
“等等,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感觉这个“井盖一定得再次锁上,不然以后可能会出大事”
于是两人又费了一番力气将井盖弄好。才准备往前走。
宿庭松想起了绳子,想上去拉几下作给上面做个提醒。
“哥,别拉了,绳子另一端,估计给阿利给拉下来了。我上次给阿利拉绳子的时候就觉得另一端没有拉力的感觉”
“嗯好,目前,赶紧找到阿利回到地面上才是大事”
说着宿庭坚的火把往前面照去,潮湿的地面上留下了一片胡乱踩踏的非常杂乱无章的脚印。地面上一只火把的影子在火光的照射下被拉得好远好远,黑暗好像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