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的发现——神秘的意识流

人的思维有什么特点？人的意识有什么特征？在早期的心理学家当中，往往会把人的思维和意识还原成各个部分，比如感觉、知觉、思维、记忆、情感等。但美国心理学家詹姆斯却发现，人的意识不能简单地归为部分之和，而是具有很强的整体性和流动性，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意识流”。詹姆斯用“意识流”来描述我们的意识与心理的这种特点，即我们的意识是流动的，其内容是不断变化的，从来不会静止不动，就像一条河流一样。

生活中可能很少有人会有意地观察自己的意识是怎样的，但如果你有意地去观察，就会发现一些很有意思的现象。

试着读这样一段文字，看你能够从中得到什么。

我们顺着栅栏，走到花园的栅栏旁，影子落在栅栏上，我的影子比勒斯特的高。我们来到栅栏缺口处，从那里钻了过去。

“等一等，”勒斯特说，“你又挂在钉子上了，你就不能好好地钻过去不让衣服挂在钉子上吗？”

凯蒂把我的衣服从钉子上解下来，我们钻了过去。凯蒂说：“毛莱舅舅说过了，不要让任何人看见咱们，咱们还是小心点吧。把头低下呀班吉，像这样，懂吗？”

我们猫小心地穿过花园，花儿围绕着我们，沙沙直响。我们又从栅栏上翻过去，几头猪在那儿嗅着、闻着，发出了哼哼声，凯蒂说，我猜它们准是在伤心，因为它们的一个伙伴今天被宰了。地很硬，是给翻掘过的，有一大块一大块疙瘩。

“把手插在兜里。”凯蒂说，“不然会冻坏了，快过圣诞节了，你不想让你的手冻坏吧，是吗？”

“外面太冷了。”勒斯特说，“你不要出去了吧。”

这是美国著名小说家威廉·福克纳在他的作品《喧哗与骚动》中的一段描写。与一般的语言文字不同，在这段文字当中，主人公的意识不断地跳跃，不断地切换，看上去有些凌乱，但又是紧紧地围绕着他们此时的行动。虽然具有如此的跳跃性，作者对此却不作解释，也不交代，只以变换字体或改换称谓的方式来提醒读者。这就是著名的“意识流文学”，即用意识流的方式来表达一个文学作品。

从这样的文字当中，我们既能体验到文学的乐趣，同时又能很好地观察和体验到一个人的内心世界。意识流文学也因此得名。意识流文学常常会有大段的内心活动的描述，从中我们可以跟着主人公一起去分享他的思想感情和内心世界。

我们的意识也是如此。生活中我们的意识总是不断地从一个场景切换到另外一个场景，虽然充满跳跃性，但是却川流不息，好像一条大河一样。

又如从这幅著名的画作达利的《记忆的永恒》当中，你能看到什么？

突兀的树枝、弯曲的时钟、幽深的背景，它们似乎并不搭边，充满着跳跃性，但它们组合在一起，又让我们感受到一种对时间的异样感觉。意识流正是如此。

我们的意识是川流不息的，但又绝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描述的。它看似无规律，但又前后充满着关联。虽然看似凌乱，但又时时保持着一个整体状态，这就是意识流的过程。

当然，意识流只是看上去杂乱无章，实际上它是受我们的底层动机、内心的期望所支配的。心理学家认为，一个人的意识受到内在的动机所支配，因此，不管一个人的意识流看起来怎样费解，它们最终都指向一个人的内心世界。

心理学家詹姆斯曾经遇到过一个人。这个人对他说：“我知道您是著名的心理学家，我觉得我的生活很凌乱，我怎样才能把握自己？”

詹姆斯观察了他一会儿，回答说：“你是一个希望得到新生活的人，从你的言语片断中我就能够感受得到，这就是你的意识指向所在。”

所以，意识流虽然看上去无规律，但实际上是有目标的，了解一个人的意识流，认真地分析它，就可以知道它内在的动机，从而帮助和改变一个人，帮助他找到正确的生活方向。

比如心理学家常常让一个人描述自己的意识过程。

在一个比较安静、光线柔和的房间内，心理分析师让被试半躺在舒适的椅子上。当被试进入放松的状态后，就引导他自由地表达自己。心理分析师则坐在被试身后，倾听并记录他的每一句话。这样，他的思考过程就可以被记录下来。

心理分析师要告诉被试打消一切顾虑，想到什么就讲什么，不要怕难为情或怕让别人感到荒谬奇怪而有意加以修改。因为越是荒唐或不好意思讲出来的东西，往往价值越大。进行这样的分析时要以被试为主，心理分析师不要轻易打断他的话，只有在进行到比较关键之处时，才可以进行适当的引导。一般来说，心理分析师会鼓励被试从困扰自己的心理问题开始联想，因为这样往往可以找到被试内心深处的症结。

比如一个人在心理咨询师的引导下，描述了自己的意识过程：

在一个很宽大的房间里，天气有点冷，我感到很困惑，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人在大笑，我很想走开，可是又感到似乎无法摆脱。我的衣服很破，老师让我坐下，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个意识流描述的是什么？实际上它描述的是这个人在很多年前的一次经历。在很小的时候，在上学途中，有一次他的衣破被树枝刮破了，他来到教室里，同学们看到了，哄堂大笑，他感到十分尴尬，老师让他坐好，他却感很害羞，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件事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因此直到现在仍然能够回忆起来。

在生活中，我们可以有意识地描述和观察自己的意识状态，从中可以发现很多内心的秘密，这会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不仅有助于发现你的内心世界，还能帮助你改变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