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夜遇吸血鬼
待我回过神来时，我已经在山林里迷了路。我能看到溪边的火堆，甚至能看到远处的庄园，但是我看不见路。
我猜这是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因为周围的植物不仅保留得很完整，而且茂密的像一个少年人的头发一样。
虽然这座山刚刚经历过大型狩猎，但是我所在的地方连一个马蹄印也没有。
原本，我还有休息一会儿就起身寻路的打算，但是当几只猫头鹰扑愣愣地飞过来，长时间地在我背靠的树上停留时，我放弃了。
我猜猫头鹰们也在开晚宴，否则它们怎么会长时间的怪叫？它们的叫声有时此起彼伏，有时异口同声，有时断断续续。
这尖锐凄厉的叫声，听着真是令人害怕极了。我吓得连动都不敢动，紧紧地靠着树木的躯干，天真地幻想着它们能误把我当做是树的一部分。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树木的躯干是深褐色的，几乎与黑夜融为了一体。我抬眼望去，在我眼里，树的躯干和树的影子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一身葱绿色的我看上去就像是长错地方的树叶一样。
虽然猫头鹰的叫声是这样可怕，但是我还是选择了留下。谁知道我走的路上会不会遇到豺狼虎豹的晚宴呢？我可不想给人家加菜。
我拼命地告诉自己熬过去就好了，等到太阳出来就好了。我曾经在一本科普类的图画书里看到过怎么通过太阳辨别方向。
当时，我的想法非常奇怪。我一边拼命地告诉自己太阳很快就出来了，一边不由自主地开始回想自己听过或者读过的恐怖故事。
一时间，我的脑子里全是妖魔鬼怪。
事实证明，大半夜的不能想这些，尤其是在荒郊野岭。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样的经验：有的时候，你一天祈祷八百遍都不能实现自己的美好心愿，但是，你顺口一说的坏事，没过一会儿就实现了。甚至都不用说出口，只是想一想，坏事就发生了。
这坑爹的世界，想好事也没见有实现的，怎么一想坏事就这么灵验呢？
我当时正想着妖魔鬼怪，自己吓自己呢？好嘛，可能是上天觉得我想的不够生动，直接把真的给我送上门来了。
有一段时间，猫头鹰停止了怪叫。就在我默默地松了一口气时，就又听见一阵翅膀扑愣的声音。猫头鹰们一听这声音，叫得更欢了。
我抬头一看，差点没被吓死。只见，两只比我家那只肥猫都大的蝙蝠正张着两片跟雨伞似的肉翼向我飞来。
因为距离太近，我总有一种，它们红彤彤的眼睛就在我眼前的错觉。
不，不是错觉，它们真的飞到我眼前了。我的肩膀甚至能够感受到它们的肉翼。
我想要大声地尖叫，却意外地哑了嗓子，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的每一处都像是灌了铁水似的沉重，只有鼻子和眼睛还能正常工作。
我能感觉到鼻涕和眼泪已经成功糊住了我的脸，但是我根本不敢，也没有这个力气去擦。
一只蝙蝠恶意地在我面前咧了咧嘴，我清晰地看到了它闪着寒光的獠牙。它猛地朝我的颈部扑去，我感受到它尖锐的獠牙已经触及到我的皮肤了。
我终于发出了大声的尖叫。许是我的叫声真的非常猛烈（毕竟是海豚音）。两只蝙蝠突然倒飞了出去。那几只猫头鹰也慌乱地扑愣着飞到了对面的树上。
不过，我并没有时间庆幸这些，只是死死地用手护住自己的脖子。我的嗓子就像是吞了火一样难受。
“这就是珂丝·帕拉雅的那只小笨鱼吗？她不会真的以为我要吸她的血吧？我可受不了那个鱼腥味。比起美味的人血，鱼类的血简直不能入口。”我听到一个邪魅的男声这样说。
听了这话，我头一回庆幸自己的这具身体原先是一只鱼。
“好了，好了，你快别吓她了。看把她吓的。真是一个柔弱的小可怜，也不知道珂丝·帕拉雅是怎么能够忍受住这么没用的仆人的。”说这话的是一个颇为稚嫩的女声。
我努力地强迫自己睁开了眼睛，发现刚刚的两只蝙蝠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两个典型的欧洲贵族。
男性贵族的穿着打扮有点像怪盗基德，不过衣服是全黑的。虽然他穿的还是高跟鞋配丝袜。不得不说，这跟他冷傲的脸非常不搭。至少，我是这样觉得的。
真是搞不懂，人类的男性贵族们穿高跟鞋是为了在骑马时扣紧马鞍（这个世界的马鞍没有脚蹬，只是在马鞍的左右侧各有一个廷伸体），他一只会飞的蝙蝠为什么也要这样穿呢？
女性贵族则穿着一身红色银纹的束腰蕾丝连衣裙。裙摆非常大，就像是一个小圆桌一样，是典型的贵族款式。虽然她长着一张天真无邪的娃娃脸，笑得也很可爱，但是她胸前汹涌的波涛告诉我，这绝对是一个成年人。
其实，就算是她长得像一个婴儿也可能是一只活了很久的老鬼。
此时，这两个人正露着至少有两厘米长的獠牙上下打量着我。
虽然她们已经明确地说不会吸我的血了，但是被两只吸血鬼这样打量着，我还是吓得浑身的汗毛都坚了起来。
可能是被冷风吹了半宿又哭了很久的缘故，也有可能是因为惊吓过度，总之，我突然打了一个很大的喷嚏。鼻涕都喷出来了的那种。
“噢，真是让人受不了。”我明显感受到了两只吸血鬼眼中的厌恶。
一只带着花香和血腥味的手帕飞快地糊住了我的脸。
“快擦擦，既然出来了，就到庄园里帮忙干活去。”
我抓着手帕抹了抹脸，抽着鼻子说：“我，我不知道，道路，路。”
“亲爱的罗莎琳德，我不认为这只小笨鱼能帮上什么忙。万一搞砸了，马利欧亲王会杀了我们的。”
喵喵喵？马利欧不是子爵吗？狩个猎的功夫就变成亲王了？这升官升得也未免太快了吧？这是打着神兽了还是发现天国了？
“噢，亲爱的阿德里安，她怎么说也是一只会魔法的鱼。只要指挥得当，她绝对比那些血侍有用多了。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我相信马利欧亲王会理解的。
你放心，我会看牢她的。就算真的出了一些小差错，她毕竟是珂丝的仆人，马利欧亲王也不好指责什么。”
就这样，我被两只吸血鬼抓回了白天待的那个庄园当苦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