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居然是女巫

当所有的颜料都用上后，原本五彩斑斓的图案变成了纯正的黑色，就像外面的夜空一样。

我刚刚把倒五芒星阵弄好，繁杂的人声就已经从远处传来了。

早在二十分钟前，就有蝙蝠飞来跟罗莎琳德说大部队已经到达庄园门口了。

从那一刻开始，我就不得不加快涂抹的速度，整个人也进入了非常紧张的混沌状态。大脑完全无法分心思考问题。

离我最初开始工作已经过去了大概三个小时。已经完成任务的血仆们陆陆续续地从大厅退了出去。月亮也已经升到了最高处。

我隐隐地感觉到一种无力感，不是真的没有力气，而是魔法已经接近枯竭了，骨肉间有一种空荡荡的的感觉。

我微微地闭上了眼睛，尽可能地感受空气中的魔法元素。

许是因为魔法阵的原因，空气中的魔法元素十分浓郁。虽然水元素不是很多，但是这已经是我在陆地上感受到的水元素最浓郁的时刻了。

当我感觉自己舒适了一点并睁开双眼后，整个大厅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噢，上帝啊！你怎么会在这里？”一个胖太太看着我发出了尖叫。眼看着她庞大的身躯就要倾倒在前面带路的管家身上了。

任凭高瘦的管家平素再怎么故作优雅。这时，他的双腿也忍不住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马利欧·巴塔利出现了。他帅气的接住了即将倒下的胖太太。

“噢，上帝赐福，他真是帅气极了。”

“谁说不是呢，上帝恕罪，我真恨不得晕过去的是我。”

“噢，上帝啊！如果换身衣服，他简直就是您身边的加百列（大天使长，在天堂护卫上帝）。”

……

他身后的女士们纷纷发出了自以为小声的赞美。如果说女士们的脸色像月光一样皎洁的话，那么绅士们的脸色一定像极了映衬月光的夜空。

过了大概有两分钟，胖太太依旧没有起身的意思。一位看上去跟胖太太颇为亲密的胖绅士（可能是她的丈夫）忍不住摇了摇铃铛。

不一会儿，两位壮汉仆人跟着一位托着放有酒杯和嗅盐的银盘的女仆过来了。

这时，胖太太已经被马利欧·巴塔利转移到了大厅的座位上。

一切都好像梦一样。虽然我此时就在梦中。但是眼前的一切连梦中的我也觉得失真。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大厅已经焕然一新了。

画满各种古怪图案和字母的墙不仅重新贴好了墙纸，还挂上各种艺术画。脚下踩着的也不再是大理石的地面，而是松软的厚毛毯。原本空旷的大厅，已经变做了舞会的模样，连旁边用来休息的小桌上都已经摆好了甜点和饮料。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记得我的脚离开过地面。

这种感觉就好像我突然间被转移到了另一个陌生的地方一样。可我明明还在原地，窗外的景色还是我刚来时看到的。我甚至还能看到远处藏着魔法阵的林子。

我茫然地向四周看去。此时，大家的注意都已经转移到那位胖太太身上了。

我看到马利欧·巴塔利背在身后的手正悄悄地暗示我离开。

于是，我就走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点想见到珂丝·帕拉雅。虽然我有可能受到她的惩罚，但是在这样的时刻，她似乎是唯一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至少，她知道我全部的秘密。当然，我指的是这具身体的全部秘密。

然而，这种强烈的信赖感并没有维持太久。因为我很快就遇到了更值得信赖的人。

正当我漫无目的地在走廊上乱逛时，一个黑影猛地将我拉到了一个隐密的房间中。

一开始，我以为拉我的是罗莎琳德亦或是阿德里安，或者干脆是珂丝·帕拉雅。

我是万万没想到，拉我的居然是女巫。

没有错，就是那个被珂丝·帕拉雅撕得千疮百孔的海绵女巫。

哪怕是现在，她的身体也没有完全长好。虽然她全身都笼罩在宽大的黑袍中，但是她拉我的手明显少了一个指头。

女巫是海底世界唯一一个可以自由改变身体形态的生物。没有鱼知道她活了多久，只知道从很久很久已经开始，鱼们中间流传开了一个神秘的地址。

只要你怀着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的心去到那个神秘的地方，你就能实现任何愿望。

“可怜的杰西卡，你还好吗？祭司托我向你问好。”我听到了听的声音，也看到了她的脸。

出人意料的是，她长着一副平常老太太的脸。就是那种会在冬日的午后坐在街边的摇椅上晒太阳的老太太。她的声音也可以称得上和蔼可亲。

虽然我知道这可能是她变换出来的形态，但还是莫名地放松了下来。尤其是在她提到了祭司以后。

这具身体似乎对祭司有一种强烈的孺慕之情，只是听到祭司两个字，就莫名地心安了。

“你，您怎么会在这里？”我恭敬地问。

“是祭司托我来的。”

“祭司？”

“想来，你已经知道了海王跟血族的事了吧？”

“是的，我刚刚还参与其中。”

“作为海神的仆人，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女巫的声音愈发和蔼了。她的手甚至抚上了我的肩头。

“我，我不知道。我想知道祭司的意思。”我有些茫然地说。

虽然我已经有些习惯了喉咙的刺痛，但是耗费了太多魔力的我，似乎变得格外不能承受这种痛苦了。

只是这样说上几句，我的喉咙就像是吞了火一般。我想我一定表现得很痛苦。

“噢，可怜的孩子。快把这个喝了。喝了它，你会好起来的。”女巫拿出一小瓶淡蓝色的药水递给了我。

我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一种温暖柔和的感觉瞬间缓解了我喉咙的疼痛。这种温暖柔和的感觉很快传遍了我的全身。

此时的我就好像是在泡温泉一样舒服，并且前一刻我还身在火场。我有点舍不得这种舒适的感觉，忍不住沉溺其中。

女巫也不催我，只是在一旁默默地守护着。

又过了一会儿，我很不好意思地睁开了眼：“谢谢，我感觉自己好极了。我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尔后，我又想起了什么：“请问我这次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我亲爱的孩子，你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可是，您的药水不是总要等价交换的吗？”

“确实是这样的。这是海神制定的法则。就是我也无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