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无尽的路

玉鲲离开丛林到达詹山公路，他看到安默正在一辆红车旁等着自己。她搓着手，眼神充满期盼。当她看到玉鲲，欢喜地冲着玉鲲招手。

天空下起了微微的小雨。玉鲲踩着下坡泥泞的石块，到达公路。安默冲向玉鲲，她的长发在月光和微雨下闪耀着微光。

安默激动不已，紧紧抱着玉鲲，而玉鲲却站在原地，表情麻木地一动不动，他的脸冷得像冰块。

“你还好吗？”安默抬起头观察玉鲲的反应，她的眼眸里闪烁着皎洁的月光，然后四顾看看，似是在寻找什么人。

直到他们听到了警笛声，一直低着头的玉鲲忽然握住安默的肩膀，低沉道，“我们走吧。”

车灯在夜幕下渐渐亮起来，照亮了淅沥的雨滴。

玉鲲和安默上了车，开着车向无尽的黑夜驶去。

安默回过头看到几辆警车紧紧尾随着玉鲲的车。

玉鲲使劲地踩着油门，手握方向盘前行。他的脸上毫无血气，毫无表情。他脑海中回忆起与李星逃窜起的场景，那时候自己坐在副驾上面，也这样看着他。

一盏盏路灯串连起来，照亮漆黑的远方。安默吃惊地侧过头凝视玉鲲，她的眼睛中写满关切。

一块块路灯的阴影掠过他深沉的侧脸。

他看到前方的公路正在施工，几块路障堵在路口。一块土堆前停着一辆卡车。玉鲲看到这一幕，透过模糊的后视镜，看到几辆飞驰逼近的警车。玉鲲撞倒一个路障，随即加速。

玉鲲变挡，再次加速。

“鲲，这不安全。我们只需要转道就可以了！”安默紧紧握着扶手。

“好好看！我们能做到的！”玉鲲继续加速。

“玉鲲，我们转一下车就可以，掉头吧！”

“不，我们可以的。”

汽车在玉鲲的手里再次加速驰骋，飞上土堆上的木板，飞驰在半空中。

玉鲲大喊道，“缅甸，我们来了！缅甸。”

汽车在路障上空飞行着，车下的路灯映衬着天空的星盏，一切变得寂静。

片刻后，红车成功着落在公路上。

“天哪！你做到了，玉鲲。”

玉鲲拍打着方向盘，“我做到了！你看到了吗？星，我做到了！”

安默的脸忽然冷却起来，风荡漾着她的长发，泪滴从玉鲲的脸上滑落。

玉鲲控制着情绪，“李星死了。我的天啊，我的天。”

玉鲲大声的哭喊着。

安默凝视着后视镜，镜子里的路灯慢慢扭曲起来，大连的警局渐渐从镜子中浮现出来。镜子里安默拿着李星的通缉令，敲着吴班的门。

吴班坐在一个椅子上抽着烟斗，扭过身子，“进来。”

安默闭上眼，一滴眼泪滴落下来。

“默，他是因为我死的。我应该阻止他自杀的。安默，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我知道，”安默转过头，冰冷地说道。

星辰闪烁，明闪闪的月亮从公路的尽头缓缓升起。玉鲲驾着的汽车仿佛驶向了悬挂在半空中月亮。安默已经睡去，玉鲲放开音乐，眼睛凝视着远方。

他还没来得及对应，将来失去李星的缅甸，没有那灿烂童稚的笑颜。天色更沉了些，空间更凝固了些。他侧过头看着熟睡的安默，脱掉自己的外衣，盖在她的身上。

好在自己还剩下一个人去相信，去奉献。